慕文延看了她一眼,臉上帶着淡然的笑意,並未說話。
“聽聞你的眼睛,似乎看不到了?”
方清聞言一頓,直覺告訴她,慕文延發現了什麼。
不過既然選擇裝,那肯定要裝到底的,更何況她一開始眼睛確實瞎了,剛剛纔好而已。
“中了巫術,不知還能不能好。”
“你就這樣告訴本太子了嗎?”
“太子殿下與我家王爺關係那麼好,告訴我又何妨,難不成太子殿下還能拿我的眼睛做什麼文章嗎?”
方清眸中帶笑,聲音清朗。
“說的也是,本太子不喜歡麻煩事,自然多管閒事。”
慕文延敲了兩下自己的摺扇,輕輕一笑。
“那我就先行告退了,太子殿下請便。”
方清對他行了一禮,帶着趙嬤嬤走了。
鳳儀宮。
賀笛跪在皇后殿外,大聲呼喊,可皇后閉門不出,不予理會。
“哼!你不是心悅殿下嗎?不是與殿下兩情相悅嗎?有侍候在他身邊的好機會,你似乎不喜歡啊。”
方鳶婷站在她的身邊,微微垂眸看她,眼中滿是不屑。
“你這是什麼意思?”
賀笛擡頭瞪着她,心有不甘。
憑什麼她算計了那麼久,結果只是一個下人的身份進去皇子府,連個侍妾也不如!
“本皇妃什麼意思是你一個小小的下人可以隨意猜測的嗎?日後跟在本皇妃的身邊侍候,若本皇妃滿意了,給你個侍妾身份,你便感恩戴德吧!”
方鳶婷臉上帶着冷笑,看向她的眼神,絲毫沒有憤怒,更多的是對慕成冶的失望。
正所謂只聽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可賀笛的身份,進了皇子府就只能在她手底下哭!
她是堂堂皇側妃,雖只是個側妃,但她是皇子府唯一名正言順,陛下親自賜婚的側妃,是旁人所不能比的。
且不說賀笛若真以側妃的身份進府,也得在她面前做小伏低,就如今她連個身份都沒有,還敢對她不敬?
“你……”
賀笛被堵的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乾瞪眼。
她心裏怎麼會不清楚,自己以下人的身份進入皇子府,就只有死路一條。
她之所以還跪在這裏呼喊皇后,就是想給自己求一條生路。
不過,她敢篤定,慕成冶不會不管自己,若他想活命,就必須讓自己過的舒坦。
方鳶婷是唯一的皇妃又如何,只要慕成冶開口,她還敢刁難嗎?
“哼!”
方鳶婷看了她一眼,對她冷冷一笑,轉身伸手,一旁的丫頭立刻來扶。
“賀姑娘如今已經是我們皇子府的人了,將賀姑娘好好的請入府中,莫要冒犯。”
說罷,頭也不回的在婢女的攙扶下離開了。
而身後留下的兩個嬤嬤,一看就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
她們俯身送方鳶婷離開後,再轉過頭面對賀笛時,立刻變了臉色。
“賀姑娘,請吧!”
其中一個長相刻薄的嬤嬤,毫不客氣的開口,完全沒有方鳶婷吩咐的客氣。
“賀姑娘,皇妃娘娘吩咐我們要好好將您請入府中,可老奴都是粗人,手上粗糙,力氣也沒個輕重,您多擔待。”
另一個嬤嬤倒是和顏悅色,對她微微行了一禮,不過伸手去扶賀笛時,力氣大的被她一把甩開。
“你做什麼!你弄疼我了!”
賀笛掀開自己的衣袖,就發現剛剛被扶的地方,一片通紅,顯然這個嬤嬤暗中下了黑手,她擡頭怒瞪。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就不怕我告訴九皇子嗎?你和她是一夥的,故意欺負我是不是!”
“哎呦,賀姑娘,您這是說的什麼話?剛剛老奴已經提醒過您了,皇妃娘娘吩咐我們好好待您,可我們是粗人,不知輕重,請您多多擔待,怎麼還轉眼就要去告訴九皇子殿下了呢?”
那個嬤嬤笑眯眯的,好聲好氣的向她解釋。
“同她說這麼多做什麼?你現在已經是皇子府的下人了,自然該按皇子府的規矩來!哪那麼多事!”
兇臉的嬤嬤,上前就要拉扯,被賀笛躲過。
她總算是看出來了,合着這兩人一個兇巴巴唱紅臉,一個笑眯眯的唱白臉,同她演起來了。
這兩人就是方鳶婷留給她故意刁難她的,剛剛還未其找好了藉口,言外之意就是不管她們做什麼,都與方鳶婷無關,是她們自己的事。
“賀姑娘,您若是不願意去我們皇子府,皇妃娘娘也可以同皇后娘娘說說情,將您還給皇后娘娘,只是到時候皇后娘娘還願不願意要您,我們可就不知道了。”
賀笛剛剛還滿心氣憤,聽了她這話,頓時憂心了起來。
她與慕成冶已然不清不楚,若是留在皇后身邊,只怕這輩子就要這樣老死宮中,若是去了皇子府,她還能爲自己博一博。
只要在宮外,她的機會比在宮中的時候,多得多。
“賀姑娘,考慮好了嗎?”
笑眯眯的嬤嬤,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冷聲開口催促道。
“我已經是九皇子的人了,自然要去皇子府!”
賀笛看了她們一眼,起身走在了她們的前面。
這兩個老奴,她早晚有一天,要讓她們爲今日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王妃娘娘,賀笛進入皇子府,只怕對我們不利。她一個失了身的人,是用什麼手段騙過九皇子的呢?沒想到九皇子竟然親自開口求娶,當真令人匪夷所思。”
趙嬤嬤跟在她的身邊,垂頭低聲開口。
“自然是有些手段的,別忘了,她在軍中,可是軍醫。”
方清看着前方的人聲鼎沸,目光悠遠,看得見的感覺真好!
“不過,我很好奇,賀笛到底掌握了慕成冶什麼祕密,能逼他乖乖就範,求娶她一個小小的平民之女爲側妃。”
“她在皇后宮中許久,怕不是掌握了皇后娘娘宮中的什麼祕密?”
“有可能。當初她能被皇后派人接走,就證明她與皇后之間的關係,絕非什麼已故生母的故友這麼簡單。”
方清眯起雙眸,託着自己的下巴,語氣愜意。
“不過,將賀笛送給慕成冶,只怕這皇子府日後不得安寧了。方鳶婷向來心高氣傲,她怎麼會容忍賀笛這樣的人留在自己身邊,與自己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