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你懂事。”
方老太太握着她的手嘆了一口氣，擡頭看了方鳶婷一眼，兩人當即高下立判。
“祖母，許姨娘的身子可還好？她能爲我們方家開枝散葉，當真是個大喜事。若是能再爲我們方家添一個小少爺，那可就是喜上加喜了。”
方家無男丁，一直是方老太太的心病，因此劉氏多年未有男丁，她一連爲方士仁納了好幾房的妾室。
可這麼久來，並未有絲毫子嗣，長此以往，自有閒話傳出，或許不是妾室的問題，而且方士仁的身體出了問題。
這種事不宜宣揚，方老太太心中有數，便不再讓他納妾。
沒想到多年之後，許氏竟再次有孕，這可讓她高興壞了，連夜拉着方家的人，一齊到寺廟爲其祈福。
可沒想到，劉氏的手腳竟如此不乾淨，就算人在寺廟，還能將毒手伸到方家。
這也讓她不得不懷疑，那些妾室自從進府，便不曾有孕是不是因爲劉氏暗中對他們下手了？
後宅之事，她雖常年不管，可那些手段她可是知道的。
但她派人調查過，並未發現什麼異樣，而許氏和朱氏的身體也無異樣，至此她一直懷疑是他的兒子身體不好，如今看來得重新調查了。
“是啊，你許姨娘如今身子越發的笨重了，沒有要事，都讓她在後院休養的。”
方士仁一提到許氏腹中的孩子，高興的直樂。
天知道他判了這個孩子多久，求老天保佑一定要是個男孩，否則他真是方家的不孝子孫了。
“祖母，您能不能陪我去看看許姨娘？”
方清拉着方老太太的手，笑着詢問。
“當然可以，正好我也走走。”
方老太太一聽，連忙點頭應下，親自扶着她向後院走去。
離開了前廳，方老太太的心情也好了許多，看着一湖荷花，屏退左右下人，低聲開口。
“王妃娘娘，我聽許氏說了，她之前總覺得自己身體不暢，自王妃娘娘給調理好後，侍候了幾次，便有了身孕。
不用她多言，老身也知道，她能有身孕，多虧了王妃娘娘。”
“祖母說笑了，上一次許姨娘身子不適，找我診脈，我這才發現她身體似有不妥，便一同開了幾副藥給她調理了一下。”
“那王妃娘娘可知道，許氏爲何一直不曾有孕？是她身體有什麼問題嗎？”
方老太太聽完她的話後，心頭一緊，接着追問。
“許姨娘的身體，並非先天有問題。好像是近幾年她平日裏飲食不注意吧，這才導致她宮寒，難以有孕，就算是有孕，也容易滑胎，保不住。”
“什麼！”
方老太太大驚失色，想到她這好不容易得來的孫兒，可不能就這樣沒了。
“王妃娘娘，那許氏這一次……”
“祖母放心，許姨娘的身子，現在已經調理好了，不會滑胎的。”
方清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讓她放寬心。
“那就好，那就好。你剛剛說許氏喫的東西不對才導致她難以有孕？”
“不只是喫的東西，還有平時穿的，用的，最好少薰香，若是薰香多了，你不知裏面成分，很有可能會造成許姨娘這種難以有孕的體質。”
“你說薰香會導致難以有孕？”
“祖母，您可能不知道，這薰香不能多用。薰香成分複雜，有些無良商家，會添加一些傷害身體的藥物。對於普通人來說可能沒有什麼，但對於體虛或者準備受孕的人來說，就非常的危險了。”
“老身倒是第一次聽說，幸虧有你，否則許氏的身體，還不知會如何呢！”
方老太太聽完，唏噓不已，她記得她派去的調查的嬤嬤，好似同她說過。
劉氏對兩人很是上心，平日裏的牀單被褥和上身的衣物，都會仔細用薰香薰好，長久留香。
如今看來，這裏面不止是薰香這麼簡單，還另有門道？
“祖母放心，我已經囑咐過姨娘，不要再用什麼薰香了，還好這次發現的及時，若是再用兩年，就算是喝藥也無法調理了。”
方清所有的話，好似都是隨口一說，但是句句都在方老太太心中留下了一個很大的疑惑。
劉氏的好日子，不遠了。
想必方老太太自己也有所懷疑，否則她怎會詢問她這些細枝末節？
她這麼在意許氏肚子裏的孩子，同她在一起問的更多的，竟是許氏的身子，由此可見，她是來旁敲側擊的。
看來，她與許姨娘制定的計劃已然實行，劉氏沒幾天的好日子過了。
“祖母，你也多對許姨娘多加管束，莫要再讓她碰那些東西。”
“我都知道了，真是勞煩王妃娘娘費心了！”
方老太太連連答應了下來，看來許氏的院子，她得派個得力的嬤嬤去看顧纔行。
“祖母，許姨娘有孕，爲我們方家開枝散葉，我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是勞煩？”
方清呆着眼睛對她笑笑，她若是能眼睛無礙，定能看到方老太太臉上的心事重重。
“王妃娘娘，老身還有一事，想要請教你。”
“祖母同我客氣什麼？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方清睜着一雙大眼睛，可惜雙目無神，一點風采也無。
“前些日子，許姨娘同我說，她這幾日有些腹痛，可是那段時日，她並無薰香，我也找大夫查探過，身體並無異樣，只說讓觀察看看，好在後來無事，可把我嚇壞了。”
“這種情況有很多種，有可能是喫壞了肚子，也有可能是神經太過敏感，亦或是碰了什麼不該碰的。”
方清說到後半句，特意停頓了這下，這一下讓方老太太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那會不會對孩子有什麼影響？”
“既然現在無事，應該就不會有事。只是許姨娘現在月份大了，更要格外仔細，她既然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再來一次只怕會……”
她話未說完，方老太太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看來我得派人好好照顧許氏纔行。”
“祖母。”
方清湊到她的耳旁，小聲開口。
“我把脈發現，許姨娘腹中，很有可能是個男孩兒，就是您期盼已久的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