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嚴肅的看了他一眼,接過摺子,上面寫的與賀笛在宮中所言大差不離。
她的母親在兒時,確定與皇后認識,算是玩伴。
但只是這種關係,皇后就要將賀笛留在身邊嗎?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或許賀笛父親消失的這四年,可以解答。
“勞煩你了。”
“你我之間客氣什麼。”
上官景支着下巴看她,笑着一臉寵溺。
春桃坐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心中的擔憂更甚。
喫完飯後,三人就各自回房了,明日一早就要早起趕路,需得早些休息纔行。
“王妃娘娘……”
春桃在方清的門前停住,有些猶豫的叫住她。
“怎麼了?”
方清回頭,見她似乎有話要說,便停下了腳步。
“往後在外就我小姐姑娘或者公子都行,莫要再叫我王妃娘娘。”
“奴婢知道了,娘……小姐。”
春桃垂下眸子,看上去似乎有些失落。
“我講你當妹妹看待,不要自稱奴婢。”
方清歪頭輕笑,擡手揉了揉她的頭。
“我與上官景之間,只有利益關係,再深一些就是朋友,你莫要擔心。而且我與王爺……緣分已盡。”
她早就看出春桃的情緒有些不對,自上官景在河邊說自己是他夫人時,她便察覺了。
只是當時場面混亂,回來之後忙着治病,一直沒有機會同她解釋。
最主要的是,她與慕墨琛之間,已經再無關係,她既出了京城,此後他們兩人之間,橋歸橋,路歸路。
“小姐,爲什麼?王爺雖然有時看起來嚇人,但他是一個很好的人,王爺很在乎小姐的。”
春桃聽了她的話後,震驚了的看向她。
在她眼裏,自家王妃和王爺,感情深厚鶼鰈情深,怎麼會緣分已盡呢?
她一直憧憬,待她到了出嫁的年紀後,能找一個同王爺對待王妃娘娘一樣的人。
“我與他……”
方清抿了抿脣,不知該怎麼同她解釋,他們之間隔着太多的身不由己。
或許是她太過杞人憂天,她不屬於這裏,看着這裏的一切都很沒有安全感,彷彿一切都不屬於自己,包括慕墨琛。
或許她需要在各種特例中,尋找安全感,讓她明白慕墨琛是非她不可的。
可是如今看來,並非如此,慕墨琛的身邊有各種各樣的美人,她們家世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世家貴女,也是一國郡主,是她無論如何都比不上的。
並非她妄自菲薄,她有本事與慕墨琛齊站,可是卻無法在他奪嫡之時,給他多大的幫助。
她一人可以拼一個人生,可是無法將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慕墨琛。
她愛慕墨琛,慕墨琛亦是她的全部,可她也是她自己,她無法像那些人一樣,將自己的一切乃至一生都堆到他的身上,就像被束縛住翅膀的鳥兒。
他們之間的緣分,終究太淺,比起一輩子被困在慕墨琛的身邊,她似乎更渴望自由。
“小姐,爲什麼?”
春桃拉着她的手,紅着眼眶,低聲開口。
“我留下了和離書。”
方清垂下眸子,掩住滿眸的悲傷。
“小姐……”
春桃瞪大雙眼,一臉的不可置信,聲音哽在喉中,無法出聲。
“早點睡吧,我有些累了。”
方清拍拍她的手,不敢讓她看到自己的臉,生怕被人窺探到了自己的內心。
關上門後,方清好似脫力了一般,扶着牆躺倒在牀,閉上眼後,眼角有溫熱的淚水劃過,她恍若未覺。
她在心底告訴自己,她在慕墨琛的心中,並非無可替代。
慕墨琛是將她放在了心中,只是並未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她想要的是無人能比的偏愛,是他第一反應的相護,是無人能及的存在。
只是可惜了,這世上能如此的人,少之又少,但她卻只想要這樣的愛意,那畢竟是相伴一生的人啊!
同慕墨琛在一起的日子,她也是真心相對,就算是現在,她也是愛的。
夜幕深沉,方清的腦袋中,不知回憶了多久方纔慢慢睡去,只知第二日,她頂着個黑眼圈,眼睛都腫了。
“哈哈哈!你這是怎麼了,眼睛腫成這樣。”
上官景一看到她,就笑的前仰後合。
方清白了他一眼,並不想多理會他,春桃也瞪着他,如此他才收斂一點。
三人吃了早飯,便收拾一下出發了,方清剛坐下,就見上官景從外面探頭進來。
“你幹什麼!”
春桃被他嚇了一跳,瞪着眼睛看她。
“給你,給你家娘娘敷敷眼。”
上官景的臉上,依舊帶着漫不經心的笑意,伸出的手上,放着兩個煮熟的熱雞蛋。
春桃愣了愣,連忙接過,還想再說什麼,上官景已經走了。
“小姐,這……”
“正好,算他識相。”
方清的眼睛腫脹的有些痠疼,這雞蛋來的正是時候,剛剛喫飯時,她怎麼就沒想到呢!
“娘娘,其實上官公子人好像挺好的,就是有點輕浮。”
春桃皺着眉頭,看着手中的兩個雞蛋,低低說道。
“他?春桃,天下好男人這麼多,咱不喜歡他行不行。”
方清微微瞪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上官景看樣子是個富家子弟,長的也得風流倜儻,玉樹臨風,春桃正是春心萌動的年紀,喜歡他也情有可原。
可是,他那個人實在是不着調,而且他那樣的人,若非一心一意,此後定會因爲家族,娶個門當戶對的女子,如此對家族纔有幫助。
若春桃真的一心喜歡他,只怕要受不少的苦,她們如今不過相處兩日,應該還來得及阻止。
“小姐,不是!”
春桃見她誤會,連忙慌張的擺手。
“我覺得上官公子是喜歡小姐的,若是您也喜歡……或許可以……”
“不可能。”
方清直接打斷了她的話,沒想到搞半天,是這麼回事,害她白擔心了。
“我與他只能是朋友。”
她對於上官景並不瞭解,兩人初見可是在青樓,她一直覺得此人風流成性,又怎麼會喜歡這樣的人,不過這人似乎並非她想的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