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那個人已經分不清性別,長髮將臉完全擋住,發出的聲音嘶啞完全分辨不出說的是什麼,只是像個野獸一樣,想要嘶啞周圍的人。
方清皺起眉頭,拍拍自己的胸口,四處看了看。
發現國師已經跑的沒影了,白禹站在一旁,捂着自己的胳膊,想來是摔到了。
“白禹,沒事吧?”
方清皺眉看向他,剛剛若不是白禹,只怕她能被這個東西撞的飛出去。
“沒事,只是擦破點皮。”
白禹搖頭,拿出帕子,爲自己流血的胳膊,包紮了一下。
方清點頭,指了指那個正在怪叫不受控制的人。
“帶到殿外。”
這裏光線實在昏暗,什麼都看不清,非常的沒有安全感。
幾個宮人控制住這個亂抓撓的人,將其拖到了殿外。
“白禹,你帶着幾個人,將這裏搜尋一下,看看有沒有人偶。”
“王妃娘娘放心,交給我。”
白禹點頭,剛想上前去找,就被方清攔下。
“你受傷了,看着他們找就行,在這裏盯一下我才放心。”
隨後被宮人扶到了殿外,她總覺得自己的腳有些隱隱作痛,但是剛剛的突發情況太過驚險,她並未過多在意。
來到殿外,發現國師正在院中,躲在衆道士身後,完全沒有往日裏的傲氣。
方清看到這幅場景,並不覺得生氣,反而覺得很好笑。
“國師,你剛剛跑的可真快啊!”
國師自知理虧,臉都丟盡了,並未與她爭辯,而是看向了那個亂撲騰的人。
“那是個什麼東西!冷宮難不成還有活人?”
方清回頭看去,這纔看清,眼前的人一頭灰白的發,長的快要拖地,指甲也長到彎曲,身上衣袍髒亂不堪,搖頭晃腦的,嘴裏還支支吾吾的叫。
“冷宮中,還有人住?”
側頭問身邊的嬤嬤,畢竟她不在宮中,並不知道這冷宮如此蕭瑟,竟還有活人在此居住。
而且,看這人的樣子,精神狀態已經非常糟糕了,年歲也不小了,應該在這冷宮有點時日了。
“奴婢不知,這冷宮自陛下即位,未曾聽說有哪位娘娘犯了錯被關入其中啊!”
那嬤嬤也搖了搖頭,這嬤嬤是慈寧宮的人,沒想到就連她都不知道,她在宮中少說也十幾年了。
“對啊,我也不曾聽說過,這冷宮竟有活人,這指不定是哪裏來的!”
國師因爲被嚇的丟了面子,現在一心想弄死眼前這個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探出個頭,大聲開口。
“依我看,肯定是個不乾淨的東西,不如就用火刑燒了吧!”
“啊啊!啊啊!”
沒想到那個人聽到國師的話,突然叫了起來,直衝國師,若不是有人控制,只怕就要衝過去了。
國師只是嘴上說說,實則心裏害怕的很,看到這幅場面,立刻躲在了道士身後,連頭都不敢漏。
方清微微皺眉,這人好像能聽懂他們說話,只是精神狀態很糟糕。
“準備些喫食。”
她低頭小聲的吩咐了一聲身邊的嬤嬤,又讓人準備剪刀。
這人的頭髮實在太長了,應該減短些纔行,否則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臉。
拿剪刀的宮人先到,她蹉跎着不敢上前,方清無奈只能親自動手。
沒想到剛撩起一些頭髮,就被隱藏在這灰白髮背後充滿陰翳的眼睛嚇了一跳。
那眼神中,滿是怨毒,看的她心中一驚,就好似被嚇了詛咒一樣。
但方清只是愣了一下,毅然決然的舉起剪刀,將她的頭髮剪短了許多,至少能露出臉和眼睛。
這時衆人才看清,這竟然是個上了年紀的婦人,一張臉就像樹皮一樣,都是皺紋。
那一雙陰翳的眼睛,誰看了都心中一驚,不敢過多直視。
正巧這時,端着膳食的宮人走了過來,上面端着一直雞,自從剪了頭髮安靜了不少的婦人,忽然癲狂了起來,衝着那只雞張着嘴巴‘啊啊’叫。
“給我吧!”
方清接過,將這盤雞放在石桌上,後退兩步,對鉗制那婦人的宮人點點頭。
宮人對視一眼,頗有默契的放開,那婦人就像發了瘋一樣衝到了那盤雞前,雙手抱着就啃了起來。
這婦人渾身髒兮兮的,就連手上都是污垢,喫飯的模樣,很是讓人犯惡心。
剛剛控制她的宮人,紛紛受不住轉頭吐了去,還讓旁人幫自己打水來淨手。
方清看到這場面,也有些不適,皺起眉頭側過頭去,內心更多的是悲哀。
雖然不知這人到底是誰,又是因何被關在這裏多年,以至於骨瘦如柴,長髮拖地,也不知平日裏是靠什麼爲生的。
婦人狼吞虎嚥的喫完了一整只雞,就連能骨頭都嚼碎了嚥下去了。
喫完了雞後,婦人終於冷靜了許多,轉着眼珠似乎在打量周圍的人。
國師一被他看,就縮着脖子後怕的往道士身後躲。
這時搜尋寢宮的白禹也走了出來,到方清的身邊凝重的搖搖頭。
“王妃娘娘,沒有找到任何東西。”
“什麼都沒有嗎?”
方清皺起眉頭,心中一沉。
在冷宮這種地方還沒有找到,那到底在哪裏,難不成真要翻便整個皇宮?
今日之事只怕陛下還不知道,若知道他們將慈寧宮和冷宮挖的都是窟窿,還不知如何責怪他們呢!
“那是什麼!”
忽然,一直縮着腦袋的國師突然探出了頭。
方清聞言,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就見那個婦人正坐在地上,乾巴巴的嚼着雞骨頭,但是她的懷中,露出一個紅色的布頭。
“好像是人偶。”
白禹瞪大了雙眸,震驚出聲。
那婦人見他們都在看自己,低頭拿出來自己藏在懷中的東西,雙手護住緊緊的抱在了懷中,口中還‘啊啊’的,不知在說什麼。
方清這時纔看清,那真的是他們找了許久的人偶,沒想到竟在這個精神不正常的婦人手中。
“能把這個給我嗎?”
她輕聲開口詢問,看那婦人的模樣,這人偶似乎被她當成了寶貝。
那婦人聽了她的話後,擡起頭茫然的看着她半天,隨後連連搖頭,將人偶抱的更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