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茵記得這個老嬤嬤的面相,她之前就在元氏身邊當差且跟元氏甚是親近,看來此事確實跟元氏有關係。
聽到凌千茵提及此事,老嬤嬤不僅不害怕,反而對凌千茵怒目圓瞪,兇狠非常,還扯着嗓子口出惡言。
“王妃休要離間大夫人和小姐之間的關係,小姐是大夫人的至親骨肉,血濃於水,就算王妃一心打壓,大夫人也一定會爲小姐作主,來找王妃算賬……”
不等老嬤嬤的話說完,阿恙直接揮劍,徑直將老嬤嬤的舌頭給割了下來。
敢對王妃不敬,這便是下場!
血濺當場,同時也讓老嬤嬤的聲音嘎然而止,她緊咬着帶血的雙脣,疼的渾身顫抖卻依舊憤恨的瞪着凌千茵。
凌千茵絲毫沒有在意,看到一旁嚇得渾身發抖的凌千妗適時開口,“這位嬤嬤不過只是個下人,妗妹妹都沒有發話,她卻如此囂張,想必便是中了重墨之毒,要不然也不敢對本妃如此敵意。”
凌千妗不敢置信的問道:“你說什麼?”
要知道這個嬤嬤雖然是母親元氏送過來的,可細細想來,老嬤嬤平日裏一直行事謹慎,且從未有過不敬之處,若不是中毒怎麼會突然口出惡言?
與此同時,凌千妗的指尖也傳來痛癢之感,想到自己之前用指甲撥的那些毒粉在食盒底端,莫不是沒有洗過也中毒了?
凌千茵就知道凌千妗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便給阿恙使了個眼色,阿恙當即會意直接提腕,一劍划過去便將老嬤嬤的右眼給剜了出來。
帶血的眼珠滾落在地,黑色的血液隨之從空洞的眼眶之中噴溢而出,隨之而來的還有類似於蟲子一般的東西在眼眶之中蠕動着。
老嬤嬤用唯留下的左眼模糊的看到右眼眶中閃出的東西,眼中疼痛比舌頭上來還要厲害,除了疼痛,隨之而來的便是害怕,極盡的害怕,但舌頭已經被割掉的她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感覺到那蟲子已經順着眼眶鑽進身體,在臉上不停的竄着,最後再進入腦子裏……老嬤嬤頓時嚇得臉色鐵青,一口氣沒提上來,“嗵”的一聲重重的倒在地上。
阿恙上前探了探老嬤嬤的鼻息,“稟王妃,這老嬤嬤已經被嚇死了。”
凌千妗哪裏見過如此血腥恐怖的場景,當即嚇得渾身哆嗦着說不出話來,她能聽到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但這並不是最主要的,因爲她的指尖已經傳來明顯的燒灼之感,看來她是真的中毒了。
赫連城和沐晚楓也從未見過這種情況,這重墨之毒到底是什麼毒,竟然如此厲害?
特別是沐晚楓,一臉震驚的神情之中夾雜着明顯的敬佩,從未想過凌千茵這個看起來嬌小的姑娘竟然如此雷厲風行,殺伐果斷,周身隱隱泛起的強大殺氣竟然絲毫不遜於旁邊的赫連城。
難怪赫連城能只娶她一人,寵她入骨!
凌千茵轉過頭看着嚇得臉色慘白的凌千妗,冷聲說道。
“對了,剛剛還忘記跟妗妹妹說了,這重墨之毒中了之後雖然外表跟正常人無異,不過這軀體之中嘛,卻滿是蠱蟲,蟲體會源源不斷的散發毒素,蔓延至全身各處,直到將血肉啃噬殆盡爲止。”
這也是凌千茵從三房夫人的屍骨上發現的疑點,屍骨的關節之處有不少被啃噬過的地方,若不仔細是看不出來的,那些應該就是蟲子寄生的地方。
當時的凌千茵沒有想到這點,直到剛剛跟沐惜兒把脈才突然間想通,原來三房夫人所中的正是重墨之毒。
想來是三房夫人知道自己已經中毒,疼痛難忍,也深知自己已經開始神志不清,害怕傷害自己的三個孩子,這才特意趁着夜深人靜的時候自盡。
凌千茵檢查過三房夫人的屍骨,再通過比樣檢驗結果,方纔發現那重墨之毒說是毒,實則是一種蠱蟲混入的毒素,中毒的同時更能讓蠱蟲潛入在身體之中蔓延開來,而那些蠱蟲則會利用宿主,一邊啃咬吞噬,一邊自體繁殖。
到最後,中毒之人的血肉只會被蠱蟲全部吞噬殆盡,只剩下一具皮囊,其中有痛苦難受,也只有中毒之人自己知曉。
看到老嬤嬤痛苦而死的慘狀,凌千妗心中最後一根稻草已經被死死壓下,她好害怕自己會變得跟老嬤嬤這般,看似是個人,其實體內已經佈滿蟲子。
手上灼燙之感例愈發明顯,無時不在刺激着凌千妗的每一根神經。
“嗵”的一聲,凌千妗突然直直的對凌千茵跪下,哭着求道:“求求王妃,救救我。”
凌千茵的眼中絲毫沒有半分驚訝,人在極度害怕的時候會不自覺的將自己帶入其中,從而也會讓自己感覺到那些慘死之人生前所感受的,現在極度恐懼的凌千妗在看到老嬤嬤的慘死之後,肯定會覺得自己也中了毒,甚至還會因爲緊崩的神經有一些應激反應,這些皆在凌千茵的預料之中。
只見,凌千茵雲淡風輕的說道:“妗妹妹可是覺得給你重墨之毒的人,也會給你解藥。”
她要牽着凌千妗的思想,讓她自己說出實情。
凌千妗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凌千茵,沒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被凌千茵看得清清楚楚。
是啊,她是覺得那個會給自己解藥,可是那人根本就沒有給她,莫不是也希望自己中毒?
都想到這裏了,凌千妗自然會想的更深一個層次,那人害怕沐雲山莊的人順藤摸瓜查到自己頭上,所以便讓自己也中毒,就算查出來也有推脫之法。
可是,那人爲什麼沒有給她留下解藥?
見凌千妗在認真思考,凌千茵則趁勢繼續問道:“那人是誰?”
凌千妗已經被凌千茵周身的氣場震懾的無力反抗,想了想便如實說道:“我也不知道此人是誰,只在母親的房中見過一次。”
凌千茵柳眉微挑,元氏果然知情,但此人卻不是元氏。
“那她是男是女,是何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