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城根本不以爲意,更不會因爲端親王爺的一句挑釁而氣憤衝動,若是連端親王和凌老國公之輩都對付不了,他赫連城這個攝政親王也不必做了。
“天應帝當年感念我城王府征戰邊關,鎮守疆場,多次大捷,特封家父爲城親王,後家父又臨危受命,主掌帥印輔佐先帝穩固大局,父王和母妃不僅幫着天應帝建立了大順朝,還捨身救下天應帝多次,身上戰傷無數,深受天應帝和先帝的敬佩。
“父王和母妃過世之後,先帝便將軍權全都交由我手,還親賜尚方寶劍,上斬昏君,下斬佞臣,又在先帝離京之時託孤,親臨攝政,平日裏就連聖上有錯也要受本王教誨,難道你們還能貴過了聖上?”
赫連城肅冷的話語讓端親王爺不寒而慄,想要以自己是天應帝之子的出身來壓制他的話再難出口。
是啊,天應帝在位之時,便一直都很看重城王府,更是把老城王的功績日日掛在嘴邊,還時不時的拿當時身爲皇子的端親王和先帝等人的學問來跟赫連城相比。
結果可想而知,他們這些天之驕子們哪個可以跟赫連城那個逆天腦子和身體相提並論?!
當時,端親王爺和先帝,以及不少皇兄弟們,個個都覺得天應帝極有可能會捨棄了他們這個親生的皇子們,改立赫連城爲儲君。
好在,老城王並沒有不臣之心,一直謙遜有禮,且對天應帝和先帝恭敬有加,平日裏眼高於頂的赫連城也不在乎那個高高在上的皇位,就算現在當了攝政親王,也從不做越矩之事,他們當年松的那口氣也是極對的。
但赫連城身爲攝政親王,實在讓端親王難以安心,他手中握有尚方寶劍保護君王先斬後奏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他手握重兵,總攬朝政,威懾力十足又滴水不漏。
這讓他們很難找到縫隙,本來,他們想從赫連城的軟脅攝政王妃凌千茵這裏入手。
不想,這個凌千茵竟然如此厲害,而且,還未碰到她分毫,那個赫連城便個望婦石一般盯着他們,這讓他們根本無法行事。
別說現在的聖上只是個黃口小兒,就是太后、端親王和所有的皇室宗親們聯合起來,想來也不一定是赫連城和凌千茵的對手。
這纔是端親王爲什麼極力的想要跟安國公府和神侯府聯合,再不斷的吸納像榮王府這種根本毫無抱負的遊散助力,就是想要發揚壯大自己的隊伍,到時候有實力跟赫連城一爭高下。
畢竟,最高最尊貴的那個位置是他們所有當皇子王爺的終極夢想。
而赫連城卻沒打算就此收手,以前之所以留着端親王等人,不過是有些事情還有待推敲,並且給天應帝和先帝一個念想罷了。
現在,赫連城發現與其這般一味的等着線索浮出水面,倒不如他先動手,引蛇出洞。
他可不在乎,對京城權貴來一次大換血。
但無論如何,不管是在找到線索之前還是之後,他們若是敢對千千不敬,那便沒必要再留着他們了。
凌千茵的眼中閃過一絲動容,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赫連城如此強硬的說出城王府舊事,那個看似無憂無慮的地方,其實承載着城王府數人的心血,她自然知曉赫連城的心思,知道他所在的位置一直被無數人盯着。
可是,他卻能爲了她不顧一切,不畏強權,這讓她如何不動容?!
無需赫連城多言,他身邊的阿恙當即上前,直接帶着手下之人將端親王等人圍了起來。
“赫連城!”
端親王爺從未想過自己身份如此貴重,又一把年紀了,竟然還要受到赫連城的威脅,再怎麼說他也是天應帝的親兒子,赫連城竟然如此落他面子。
“真當本王怕你不成?!”
說着,端親王當即一聲令下,隱在暗處的端親王府親隨們徑直現身,作勢就要跟阿恙所帶來的人對抗。
赫連城根本懶得理會於端親王,他所做的人從未有人可以阻攔。
一旁的阿恙徑直上前,倒沒有強硬動手,只拿出一張卷宗,冷硬的說道。
“端親王爺,有人實名舉報,你們端親王府手下的糧油鋪子裏多有假貨,還鬧出十數條人命,既然端親王爺今日有時間,便好好的跟我們去廷尉署說道說道。”
端親王爺神情大變,要知道前幾天他的手下便來跟他彙報過此事。
京城大雪封路,端親王特意吩咐手下幾個旺鋪的掌櫃們,趁此機會哄擡物價,以次衝好,想發筆橫財暗中招兵買馬,連那些年前所定好的價格也單方面漲了數倍,那些前來進貨的小商販們前來理論,皆被端親王府的手下們給痛打一頓,死傷不少。
那些受傷死了商販家屬們,豈會善罷甘休。
端親王正在爲此事犯愁,那些個苦主踐民們自發聚在一起,不僅不懼怕端親王府的勢力,還紛紛跑過來找要說法,說白了就是想要銀錢賠償罷了。
端親王府不是沒有銀子,可那些苦主們要的實在太多,一旦給了那端親王府底下的幾間鋪子便要關門,端親王爺不想傷及端親王府的根本,可也不想事情鬧的太大,所以才急切的想要算計榮王府的財產,填補漏洞,想不到赫連城竟然知曉的如此快。
有人愁自然有人歡喜。
東方侯爺心中大喜過望,若是赫連城跟端親王兩虎相爭,到時候勢必會兩敗俱傷,得利的自然是他們神侯府。
此時的東方侯爺一掃被東方洐那憨貨所帶來的陰霾,站在一旁等着看好戲,心中彷彿盛開的花朵一般,樂的別提多開心了。
凌老國公卻一改剛剛跟端親王爺的針鋒相對,笑着在赫連城面前打着圓場。
“攝政王爺且聽老夫一言,這榮王夫婦二人下葬的吉時快要耽擱了,不如讓端親王爺觀完禮之後,再跟攝政王一同進宮,你們皆是聖上的長輩,有些誤會當面說清楚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