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西楚與齊國本就交好，清瑤郡主與琛兒又是青梅竹馬，雖然做側妃有些委屈她，但只要她願意，正妃之位也並非難得。”
舒貴妃的聲音很平靜，似乎在講今日喫食一樣無關緊要的事。
方清遍體生寒，愣了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她算是聽明白了，表面上說是讓顧清瑤嫁給慕墨琛爲側妃，其實是要將她貶爲側妃。
“呵！”
她嘴角溢出一絲苦笑，她堂堂正妃，若是貶爲側妃，恐怕會被整個京城的人恥笑。
她不在意這個身份，但絕不能成爲他人凌辱她的契機。
“母妃爲何要告訴我？是想讓我乖乖讓位嗎？”
“不是。”
舒貴妃看着她，再次開口。
“你是琛兒的王妃，他很中意你。本宮也不討厭你，至於顧清瑤，本宮看不上。”
方清聽到這話，再次震驚在了原地。
什麼意思？
她沒聽錯吧？
舒貴妃說慕墨琛中意她，自己似乎也挺滿意她這個兒媳婦的，這一下把她整不會了。
“母妃叫兒臣前來是……”
她剛剛甚至都想到，不如休了慕墨琛，可是現在的情況似乎不允許她這樣了。
“你與太后的關係似乎不錯，不如太后幫忙。”
“太后……”
方清喃喃自語，擡頭看着自己眼前慈寧宮的招牌，有些晃神。
她要不要進去呢？
其實借這個機會休了慕墨琛，或者是與他和離，都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成王妃娘娘？”
就在她出神之際，外出辦事的巽嬤嬤看到了她，高興的上前詢問。
“是來看太后娘娘的嗎？怎麼站在外面，不進去？”
“正要進去了。”
方清對她笑了一下，確實許久未見太后她老人家了，不如趁這個機會，進去看看她。
“你許久沒來了，太后娘娘想念的緊呢！”
巽嬤嬤一看到她，臉上帶着慈祥的笑意，怎麼都停不下來。
“我也想念祖母，確實許久未見了。”
“你也知道，自己許久未見哀家了嗎？”
太后充滿怒氣的聲音，從內殿傳來。
方清愣了一下，隨後撩開厚重的珠簾，就看到斜躺在窗邊軟榻上的太厚。
想來是透過窗戶，早早的就看到她來了。
“祖母，是我疏忽了。”
方清臉上帶笑，上前爲太后倒了一杯茶水。
“疏忽？我看是忘了我這個老人家吧？”
太后白了她一眼，並未接過茶盞。
“怎麼會忘呢？天天惦記着祖母呢！”
方清知道她在鬧脾氣，笑着放下茶盞，攬上了她的胳膊。
“祖母，我錯了，不要生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了。”
“哼。”
太后冷哼一聲，嚴肅的面龐透漏出一絲笑意。
“祖母，喝茶。”
方清立刻討好的將茶盞重新端到她的面前，這一次太后並未拒絕，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算你還有點良心。”
雖是責怪的語氣，可怎麼看都不像是生氣的模樣。
“這次進宮是爲了什麼？不是單純來看我這個老人家的吧？”
方清聽到這話，一下噎住了，確實被太后說對了，她心裏莫名有些愧疚。
自己這段時日，說忙也不是很忙，卻都沒有想過來看看太后。
“不要一副對不起我的表情，有什麼事說吧！”
太后看出她心中所想，擡手拍了一下她的腦袋，語氣嚴厲。
“祖母，是我錯了。”
方清抱着頭，沒忍住笑了出來。
她知道太后很關心她，不過是嘴硬心軟罷了。
“顧清瑤的事？”
太后見她笑了，眸子也溫柔了下來，挑眉問到。
“嗯。”
方清點頭，不再隱瞞什麼，這件事太后在後宮，定是知道的。
“我看皇帝是有些老糊塗了，亂點鴛鴦的事也能做出來。”
太后冷哼一聲，看了一眼身邊的巽嬤嬤，再次開口。
“他要是這麼想牽紅線，不如去當月老，做什麼皇帝。”
“祖母，祖母，沒這麼嚴重。”
方清連忙阻攔了她的話，再說下去，只怕太后能罵出來。
雖然皇帝是太后的親生兒子，太后罵幾句無關痛癢，可那畢竟是天子，天子的顏面還是要的。
“這件事你不用管了，哀家自會幫你料理。”
太后哼了一聲，沒有再罵下去，看向方清的眸子，多了幾分慈愛。
“先不要告訴成王，看他如何反應，若他敢動歪心思，不如趁機換個相公。”
“好，聽祖母的。”
方清聽到這話，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既然太厚都這樣說了，她照做便是，正好她也想看看慕墨琛作何反應，西楚郡主，絕對的一大助力！
其實她有些理解皇帝想要將顧清瑤許給慕墨琛的心情，怕自己百年之後，慕墨琛雙腿殘廢，手中無牌保護不了自己吧？
只要有西楚郡主在身邊，就相當於有了西楚的助力，顧清瑤的父親，可不容小覷，西楚的實力也容不得別人忽視。
這樣至少能保證，不管哪一個皇子登基，都無人有本事動得了慕墨琛。
只是慕墨琛現在雙腿已經恢復，也是可以爭奪皇位的。
若是他娶了顧清瑤，只要他想，皇位便唾手可得，就是不知他會怎麼選了。
方清剛到宮門口，就見顧清瑤正一臉焦急的等在那裏，見她出來立刻就迎了上來。
“你怎麼纔出來，我等了你許久。”
“清瑤郡主等我做什麼？”
“我有重要的事同你說，先上馬車吧！”
顧清瑤上前，二話不說將她拉到了馬車上，對着車伕吩咐了一聲。
“去成王府。”
“清瑤郡主，什麼事這麼着急？”
方清看了她一眼，似乎能猜到，只是她要裝作不知道。
“你知道陛下要將我許給慕墨琛的事嗎？”
顧清瑤看向她，深吸了一口氣。
“我纔不要嫁給慕墨琛，那個傢伙冷的像塊冰，我要是下半輩子跟他在一起生活，能無聊死！”
“啊？”
方清愣住了，這些人怎麼都跟她想的不一樣？
“我現在就去王府，將這件事告訴慕墨琛，讓他趕緊想辦法！”
顧清瑤沒注意到她的神情，繼續說道。
“他聽到這事，肯定會嚇一跳，畢竟他喜歡的是你，絕對不可能娶我，所以讓他去想辦法，他一定比我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