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兒無事,岳丈放心。”
安平侯一聽沈月秋沒事,立刻舔着笑臉,對着鎮國公開口道。
方清皺着眉撇了他一眼,長的倒是人模狗樣,只可惜做事實在噁心人。
“誰是你的岳丈!從今日起,安平侯府與我鎮國公府再無關係,秋兒我會帶走,和離書我們也會準備,侯爺就等着信吧!”
鎮國公雖五十的年紀,人卻硬朗的很,一身鎧甲在身,眸子鋒利無比,如一把刀刺向安平侯。
“岳丈,今日之事,實在是我……”
“休要找藉口!你那個小妾,平日裏如何欺辱我女兒,你難道不知?我女兒金尊玉貴,嫁給你受盡了委屈。安平侯,你可將我鎮國公府放在眼中?”
鎮國公聲音冰冷,若他手上有把劍,只怕現在就敢把安平侯砍了。
方清非常能理解他憤怒的心情,可鎮國公若真的與安平侯起了爭執,也佔不到什麼便宜,便連忙開口。
“鎮國公,您要不要去看看外孫?”
聽到與自家女兒有關的事情,鎮國公堅毅的臉龐,不自覺的柔軟了許多。
“今日多謝成王妃,改日老朽定會登門致謝!”
鎮國公抱拳對她行了一禮,語氣誠懇。
“鎮國公,萬萬不可,我是晚輩,受不起您如此大禮。”
方清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將他扶起,就算是面對成王,鎮國公也無需行此大禮。
“王妃娘娘的恩情,我鎮國公府定當銘記於心!”
鎮國公起身,眼神堅毅的看了她一眼,留下承諾後便朝着沈月秋的院中走去。
“岳丈……”
“安平侯。”
安平侯剛想追上去,就被方清伸手攔下。
她側頭看去,臉上露出笑意,只是這笑意帶着幾分冷。
“今日之事,多謝成王妃。”
安平侯以爲她想邀功,敷衍的向她道謝後,便想離開,可方清的手並未收回,不禁皺眉疑惑的看向她。
“成王妃這是何意?”
“鎮國公一家團聚,安平侯就不要前去湊熱鬧了吧?”
方清此話一出,安平侯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聲音也冷了下來。
“成王妃,這是本侯的家事,輪不到一個外人置喙。既然秋兒如今已經平安,成王妃還是早些回府爲好,免的成王擔憂。”
“安平侯的待客之道,本王妃真是不敢恭維。”
方清嘴角勾起冷笑,鎮國公一家乃朝廷忠臣,唯一的獨女,竟嫁給這樣的人,真是可惜!
雖然她與沈月秋相處的時間不多,但是沈月秋對她句句恭敬,雖然兩人的身份,本該平起平坐,但她依舊對她恭敬。
那是骨子透出的教養和溫良,絕不是裝出來的。
可反觀安平侯和他的小妾李氏,一個目中無人,一個不知擺正自己的身份,做的事非常的討人厭惡。
“如今本侯的家中一團亂,難不成成王妃還想留下用飯?”
安平侯不滿的看了她一眼,本是呲笑之言,沒想到方清點頭應下了。
“好,既然安平侯留本王妃在府中用膳以示謝意,本王妃恭敬不如從命了。”
“你……”
安平侯瞪大了雙眼,一時噎住不知如何回答。
“本王妃會捎信回府,告知王爺的。”
方清臉上帶着無辜的笑意,眯着眸子,將安平侯的憤怒盡收眼底。
“隨便你!”
安平侯重重甩着衣袖,兀自轉身離去,整個人憤懣不已。
方清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眸中嘲諷更甚,正室夫人爲他出生入死的生孩子,他竟還往側室的院中去。
當真是不把沈月秋這個正室放在眼中,也不把鎮國公夫婦放在眼中,他們可還沒走呢!
她之所以留在這裏,就是怕李氏又鬧出什麼幺蛾子,畢竟沈月秋如今虛弱,若出了什麼事,怕是會傷了根本,她還是親自守着安心。
李氏那個人,自從她到了安平侯府,便已經感受到了她的手段,這個女人心狠手辣。
在外人面前卻裝的純良,實則一肚子壞水,實在是可惡至極。
沈月秋一個大家閨秀,家風嚴謹,又是名門之後,只怕是不屑與這樣的人耍心機,所以纔會被其騎到頭上,欺辱至極。
只怕經過了今日之事,沈月秋多少也該醒悟一些,有些人就是不能讓,越讓越蹬鼻子上臉。
回到沈月秋院中,本想再看看她的情況,沒想到被鎮國公裹着被子抱了出來,鎮國公夫人緊隨其後,還抱着孩子。
方清頓時瞭然,沒想到鎮國公一家有如此魄力,直接將沈月秋接回孃家。
許多家族,將臉面看的比人命還重要,可鎮國公府,卻把沈月秋看的比臉面重要,即使是遭人閒話,他們也敢毫不猶豫的連夜帶她離開。
她看到這一幕,心中萬分感慨,想想方家,想想她那個爹,心中只有家門的榮辱,從不在乎女兒的感受。
就算方士仁寵愛方鳶婷人盡皆知,卻也只是把她當做攀權附勢的工具罷了。
否則他怎麼會答應將方鳶婷嫁給九皇子,若他真心疼愛方鳶婷,怎麼會不力保她?
“王妃娘娘,改日我們定登門感謝,但是今日實在抽不開身,多謝王妃娘娘救命之恩。”
鎮國公夫人走到她的面前,再次對她道謝。
“夫人,這不過是舉手之勞,您快帶着女兒和外孫回家吧,免的着涼。”
方清安慰了她一番,並未阻攔,畢竟這安平侯府不待也罷。
鎮國公夫人感激的對她行了一禮,隨後上了馬車。
“王妃娘娘,月秋的命是您救的,這份大恩,月秋定當銘記於心。”
沈月秋虛弱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來。
方清笑着搖頭,雖然她看不到。
“你多保重身體,有些人有些事不值得。”
言外之意,兩人都懂,不值得的人和事,指的不就是安平侯嗎?
看着鎮國公府的馬車走遠,方清心中一陣感嘆。
女人啊!
這輩子嫁了人,就等於第二次投胎,沈月秋何其幸運,有這麼一對疼愛她的父母。
“岳丈!岳母!”
安平侯後知後覺的從府中追出,他本未將和離放在心上,沒想到鎮國公並不是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