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以爲那個男人是紀時霆，所以當晚的一切都被她自動美化，可現在，她恨不得立刻忘個乾乾淨淨
紀時霆沒有勉強，他淡淡一笑：“一旦有了結果，我會立刻把證據發給你一份。到時候該怎麼做，你可以自己斟酌。”
凌羽潼看着男人云淡風輕的面孔，忽然覺得自己特別的可笑。
回到陽城以後，她幾次和這個男人見面，他的態度其實已經足以說明問題了，可是她偏偏不願意去深想，寧願以爲他是爲了葉笙歌那個女人才堅決不肯認小崢。
可是原來，小崢本來就和他沒關係。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不知道這是不是個壞消息。一開始她的確很難接受，但在絕望痛苦之餘，一定程度上她也得到了解脫。
她和這個男人的緣分，早在當初就已經耗盡了。曾經，因爲小崢的存在，她不得不放下尊嚴去哀求他，現在她應該可以徹底放下了吧
“現在所有人都以爲小崢是你的兒子。”凌羽潼咬了咬脣，自嘲的笑道，“需要我幫你澄清嗎”
“你的澄清沒有意義。”紀時霆一針見血的說着，“儘量別帶小崢出入宴席就好。”
凌羽潼默默點頭。
“那麼，再見。”男人最後看了她一眼。
“等等。”見他要走，凌羽潼終於忍不住喊住了他，“時霆，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要問你。”
紀時霆挑眉看了她一眼。
凌羽潼直視着他漆黑的眼眸，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
她六七歲的時候，隨父母到紀家老宅做客，那時紀時霆也只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年，但是漂亮的五官已經開始有了深邃的影子。他似乎是在老爺子的要求下被迫見客的，所以全程除了必要的招呼，幾乎一言不發。
直到她的父母和老爺子聊到常去的度假村，他才忽然擡頭，多看了她好幾眼。
從那以後，紀家和謝家就成了世交。一年下來，她和紀時霆總能見上幾次。彼時的少年雖然不苟言笑，也不愛說話，但是卻從未冷落她。
後來她才知道，原來她是唯一一個能接近他的女孩。
這份特殊的待遇曾經讓她心如鹿撞，可是，縱然如此，他對她也沒有更多的熱情，他們之間，看似順理成章，可是似乎總是缺了點什麼。
那雙曾經令她無比迷戀的黑眸裏，始終太過平靜，當初她頭腦發熱做出錯事，與他的這份平靜不無關係。她太想爲他做點什麼，讓他看着她的目光裏能多一些情緒。
“時霆，你當初”她輕輕的開口，“究竟有沒有愛過我”
這個問題，讓紀時霆的眼底微微泛起了波瀾。
正是這份波瀾讓凌羽潼的心裏生出了幾分希冀。
然而兩秒後，落入耳中的卻是男人淡漠的嗓音：“沒有。”
凌羽潼睫毛劇烈的顫抖。
這個答案其實她早有心理準備。
“至少，當初我跟你求婚的時候，的確想和你共度一生。”男人平靜的補充。
凌羽潼心底生出了幾分古怪的好笑，於是，又一個問題脫口而出：“那麼，葉笙歌呢，你愛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