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東方洐更加惱火,直接命院中的丫鬟婆子們上前,將凌千妙拖走,就是躺也到佛堂裏的地上躺着去。
兩個神侯府的婆子當即上前,一前一後拖着凌千妙往外走,可剛一動作便驚叫出聲,“血,側夫人她流血了。”
凌玉嬌不以爲意,那兩個婆子定是凌千妙以前買通好的。
東方洐則懶得理會,是個女人都能懷孕,就她凌千妙矯情。
東方夫人本不想理會,只隨意一看,但見凌千妙的下身已經殷紅一片,連帶着拖拽路上都是可怖的血印,心底大驚,連忙吩咐手下。
“快,把側夫人擡回房,再去請府醫前來。”
東方府中忙了大半日,凌千妙的胎是保住了,可卻只能躺在牀上連動一下都被限制。
東方洐其實很不想保凌千妙腹中的胎兒,他只要想到這個女人,便會想到在太后宮宴上的難堪和賭輸的銀子,可東方夫人說的極是,這凌千妙才剛娶回府,外人還都在稱讚他東方洐有情有義,凌千妙可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
況且,東方峯的眼睛已經好了,回府之後對東方侯爺愈發殷勤,東方洐若要穩住嫡位,必須得先有後嗣。
但要他去看凌千妙說幾句好聽的,辦不到!
且從小唯母命是從的東方洐在凌玉嬌被東方夫人罰跪在凌千妙院中時,更是連個屁也不敢放。
凌其江一連給凌千妙遞了數信都沒有得到迴應,更是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卻不知躺在牀上的凌千妙已將此事轉告餘氏,自己受了欺負這個嫡兄不僅不幫忙算了,還跑來謀她的嫁妝。
凌其江只給凌千妙說自己欠下印子錢,至於多少一直沒有言明,餘氏幾番盤問之下他才說的實話,一聽欠下五十萬兩的巨銀還每日有利息,當場又氣的頭暈眼花。
可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又是二房的嫡子,餘氏沒辦法只能一邊去求老夫人一邊又跟二房的凌松柏說着軟話,但凡敢開地下錢莊的皆是後臺極硬之人,這銀子若是不還,那放印子錢的人便會來府鬧着砍手砍腳,到時候安國公府的顏面盡失,她的江兒也毀了。
凌松柏大怒,五十萬兩銀子還有每日五百兩的利息,可是整個二房五年不喫不喝的都掙不來的,他一時間有了想要捨棄這個嫡子的念頭。
畢竟,庶子凌其明的生意做的不錯,人也精明,比天資魯鈍沒頭腦又只懂得享受的凌其江可好太多了。
但老夫人卻見餘氏在自己房中哭暈了好幾次,心疼自己的孫子,特意拿出自己的陪嫁,一對碧玉如意和兩間上好的鋪子,讓餘氏將凌其江借的錢還了。
是夜,青夜回來,將地下賭場老闆特意送來的提成帶回。
“王妃,”青夜看着賬目,不由驚歎,“看不出來安國公府老夫人竟然如此偏袒餘氏。”
“確實,”這也是凌千茵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凌府之中,老夫人對凌權柏和凌松柏兩個嫡子差距甚遠,這也是小有能力的凌權柏氣不過帶着家眷離京的原因。
可凌松柏能力平平,這餘氏也盡顯小家子氣,但明眼人都能看到,老夫人對他們,確切的說是餘氏,簡直算是過分縱容。
這又是爲何?
五十萬兩銀子都能填上,看來老夫人這個長公主還真有兩把刷子。
“那便再設一局,引凌其江入局。”
凌千茵示意青夜近前,低聲說着之後的計劃。
青夜走後,凌千茵的窗簾微動,那熟悉的冷冽之氣讓她清楚的明白,來人正是赫連城。
顧不得招呼他,直接瞟了一眼桌角上的繡繃,“你隨意。”
赫連城濃眉微擡,食指和中指挑過繡繃,索性坐在她身邊。
“你,這是在記賬?”
只是這上面所寫的不知是哪國文字,那些記算方法似乎也極爲奇特。
看到他眼中的狐疑,凌千茵點頭道:“嗯,我孃親的師父教的,你要不要學?”
赫連城微愣,別人都生怕自己所知被人學會,小丫頭好像正好相反。
“我先教你阿拉伯數字和單式記賬法。”
凌千茵言簡意賅,赫連城聽得十分認真,而且她也驚訝發現他的學習能力極強,只講一遍便能理會,融會貫通舉一反三更是不在話下。
更嚇人的事,他還能一心二用,在聽課的同時隨便幾針,便將那對戲水的鴛鴦繡於喜帕之上。
這傢伙就是比前世的特工都要厲害。
不到一個時辰,赫連城便連複式記賬也大致明白了,凌千茵連忙將地下賭莊老闆送來的賬冊遞到他面前。
“我這裏有些賬目,你且看看能不能運用自如。”
“匯通錢莊是你的?”
赫連城冷眸微眯,這錢莊可是近段時間才興起的地下錢莊,不到半月便已被京城權貴所知曉,且成爲京城最大的地下錢莊,更是東方峯眼睛賭局中收益最大的錢莊。
他也曾派人調查過,卻一無所獲。
“放心,這掌櫃的是我之前所救的一個亡命之徒,現在改邪歸正,我也給了他新的身份,賬冊也都走的公賬,就算是天王老子來查,也查不到。”
凌千茵說着,柳眉一挑,靈眸輕眨,引佑道:“合作共贏,你要不要入夥?”
有攝政王這個活招牌,她定會更大更強。
赫連城看着賬目的眼睛不由越來越驚,從沒想到這小丫頭竟然如此聰慧,她暗中杜撰了一個不存在的人,並給那人落下戶籍,還置辦田產,讓他成爲地下錢莊背後的影形主人,就算是官府去查也只能查無所獲。
“你先幫我個忙。”
“成交!”
凌千茵一聽立即來了興致,她可是最喜歡“樂於助人”的。
夜深了,整個大理寺別院陷入了一片寂靜,赫連城帶着凌千茵往院外飛去。
這是凌千茵第一次近距離的接觸過這個時代獨有的特色之一,輕功。
還別說赫連城這傢伙內力深厚,輕功更是一絕,攬她入懷,腳尖輕點間便縱身於屋脊之上,耳邊傳來的呼嘯風聲讓凌千茵清楚的明白,在這距離地面兩三百米的高空,她唯一能相信的就是抱緊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