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啼哭聲給了紀明珠力量，一鼓作氣，不到一刻鐘就生下了老二。
是個男孩。
哭的時候沒老大那麼大聲，身體也小了一圈，跟只貓兒似的。
謝雲崢心臟突突直跳。
想起了上輩子那個，在他掌心沒了呼吸的孩子。
很怕老二會出事。
用柔軟的毯子把人包裹起來，就送去給大夫檢查。
紀明珠本來很累，但心神被孩子牽走，想睡也不敢睡。
“你去守着他。”
對謝雲崢而言，紀明珠纔是最要緊的。
接連問了她幾個問題，確定她不會出事，這纔去外間看孩子。
一陣兵荒馬亂過後，紀明珠被收拾乾淨。
大夫給她和兩個孩子都檢查了身體。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老二有些體弱，但於性命無礙，只要好好養着，等長大一點就和尋常孩子沒區別了。
至於紀明珠和老大，狀態很好，好生照顧着就行。
謝雲崢不放心，又讓席玉檢查了一遍。
從他嘴裏得到一樣的答案，懸在嗓子眼的心才一點點落回原本的位置。
謝雲崢一下子有了兩個孩子。
有兒有女，可把席玉羨慕壞了。
盯着小牀上紅彤彤的小人兒，問謝雲崢，“這麼多個孩子，你要得完嗎？”
“滾！”
謝雲崢語氣涼涼。
這是明珠用盡全力生的小孩，每一個都是他的心頭肉。
別說是兩個，二十個他也不嫌多！
席玉摸了摸鼻尖，“我又不跟你搶，你至於急眼嗎？”
謝雲崢輕哼，“你能搶走？”
席玉站直身體，“注意你的態度，你可別卸磨殺驢。”
謝雲崢懶得搭理他。
輕手輕腳給兩個孩子蓋上被子，然後又去看明珠的情況。
沒人搭理他，席玉只能離開。
他一個大男人，在這待着不合適。
雖然他和謝雲崢總是互損，恨不得戳破對方的心窩子。
但如今謝雲崢家庭美滿，孩子環繞，席玉真心替他高興。
心裏想着，要是緣分來了，他也要娶妻生子。
免得日後謝雲崢炫耀孩子，他比不過！
席玉什麼時候走的，謝雲崢都沒留意，怕明珠冷，又給她添了一牀毯子。
生產耗費了太多力氣，而且還流了血，紀明珠的面色很蒼白。
謝雲崢沒法替她分擔身體上的疼痛和不適，只能盡力做好產後護理。
讓她喫好、喝好、休息好，心情保持愉快。
早早讓身體恢復過來。
怕紀明珠疼，不敢把她抱在懷裏，謝雲崢坐在牀邊。
問：“餓不餓，廚房裏煨着雞湯，我讓人盛一碗進來。”
此時天都已經亮了。
折騰了一晚，紀明珠很累，很想睡覺。
但她確實也餓了。
點了點頭，“要喝。”
能喫就證明狀態不錯，謝雲崢高興不已。
此時此刻，他纔算徹底走出上輩子的陰霾。
“等我。”
急匆匆起身，親自去廚房盛了雞湯。
產婦不能喫油膩的食物，湯上一點油花也沒有，只有濃郁的香氣飄散在空氣裏。
紀明珠躺着，不好喝湯。
好在謝雲崢早有準備，用管子吸可以直接送明珠的嘴裏，不用怕湯會撒。
紀明珠莫名有些想笑，“我只是生了兩個孩子，你這樣，好像我手腳殘廢了似的。”
“不準說不吉利的話。”
謝雲崢天不怕地不怕，但如今他很敬畏生死。
不想說這些不吉利的。
就怕會一語成讖。
紀明珠沒再多言，小口小口地喝着雞湯。
食物進了胃裏，消耗的體力也一點點回歸。
謝雲崢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看什麼？”
“覺得你很厲害。”
她平日裏看着柔弱，沒想到居然能生出兩個孩子。
兩個！
都是他和明珠的！
紀明珠也覺得自己很厲害，“我生了兩個人。”
坐在牀邊的男人愣怔了一瞬。
輕笑出聲，“你我都是人，生的自然也是人。”
視線瞥了眼旁邊的小牀。
兩個小崽崽呼呼大睡，身上紅彤彤的，額頭上還有皺紋，看起來又小又老。
謝雲崢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雖然他們很像小猴子，但養養就好了，你別嫌棄。”
紀明珠嘴角抽了抽，這是她拼命生下的孩子，就算一輩子長得像猴，她也不嫌棄。
電光火石之間，突然想到了一個細節。
“方纔你說女兒像我，很漂亮，怎的突然又說像猴子了？”
謝雲崢笑道：“是很漂亮，但她紅彤彤的，還那麼小，真的很像小猴子。”
紀明珠語氣幽幽，“你今日的話，每個字我都記着，日後說給女兒聽。”
謝雲崢後背發涼。
“我改口行不行？”
“沒用。”
見他一臉緊張，好像真怕她告狀的樣子，紀明珠忍不住想笑。
可肚子真的很疼，只能努力地憋着。
一邊喝湯，一邊問謝雲崢。
“孩子的名字定好了嗎？”
“好了。”
之前紀明珠翻看書籍，要給孩子取名，被謝雲崢攔住。
說他來取。
讓她少看書，仔細眼睛。
等紀明珠喝完雞湯，謝雲崢把取的名字拿到她跟前。
因爲不確定生的是男是女，謝雲崢男孩名，女孩名各想了五個。
薄脣若有似無蹭了蹭紀明珠的發頂，“夫人的功勞最大，你來選。”
紀明珠的視線一一掃過。
最後落在某一處，“子慕，子善，還挺順口的，寓意也不錯。”
謝雲崢笑道，“我也覺得這個好。”
於是，兩個孩子的名字就這麼定了下來。
老大，子慕。
老二，子善。
謝雲崢把紙片拿走，強勢要求紀明珠閉眼睡覺。
“等他們睡醒可能要喝奶。”
紀明珠慶幸自己身體養得好，不然要奶兩個孩子，壓力是真的大。
如果奶水不足，就算她不想請奶孃，也得請。
謝雲崢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請兩個以備不時之需。”
這次紀明珠同意了，只要是爲孩子好，她什麼都可以接受。
謝雲崢知曉她的心思，一邊哄她睡，一邊說道：“等孩子一歲，就可以把奶孃打發走，如果她們表現好，可以多給點銀子。”
被戳中了心思，紀明珠臉色微紅，“你會不會覺得我心眼小？”
謝雲崢捏了捏她的臉，“你是當家主母，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誰敢有意見直接把人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