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冥寒的身體僵硬在地,黑眸盯着鏡子,腦子裏全是陶寶趴在他身上紋紋身的模樣。
胸口一陣陣的灼熱感傳來。
低頭看向胸口,那裏完好無損,然而莫名其妙的疼痛感卻清晰地傳入腦子裏,讓他慌神!
穿好睡衣的司冥寒去了酒窖,一進去便吩咐,“開酒!”
女傭不敢怠慢,忙用開瓶器開酒。
“快點!”司冥寒一吼。
嚇得女傭手一抖,心慌地加快速度。
司冥寒走過去,不等倒酒,直接將女傭手上的酒瓶奪過來,迫不及待地往嘴裏灌!
一口氣灌了大半瓶,給旁邊的女傭嚇得都不敢動彈了。
這是烈酒,這麼喝要不要緊……
作爲女傭自然是不敢有任何想法的,低着頭,不去看了。
酒灌下去,胸口的灼熱感掩蓋了刺痛。
司冥寒走到沙發前坐下,“出去,不許任何人進來。”
女傭離開了酒窖,將門關上,站在門外。
酒窖裏只剩司冥寒一個人。
安靜的氛圍就像是毒藥,在空氣裏、身體裏不斷地滋生!
司冥寒朝酒櫃看去,陶寶便是醉醺醺的模樣蹲在地上,腳邊都是橫七豎八的空酒瓶。
司冥寒受到刺激,黑眸充滿戾氣,拿起瓶子用力地砸過去——
砰地一聲,酒瓶應聲而碎,裏面未喝完的酒更是灑地到處都是,濃濃的酒精味瀰漫開來!
司冥寒狠狠地粗喘着,“我不可能會受你影響!”只要不是背叛,不屬於別的男人,就不要緊!
外面門邊的女傭聽到裏面的聲響,嚇了一跳,沒有聽到任何吩咐是不能進去的,這是規矩!
兩只小糰子搖搖晃晃地跑過來,是細妹和莽仔。
“爸比在裏面麼?我找爸比!”細妹說。
“嗯!”莽仔用力點頭。
女傭蹲下身,抱歉地說,“對不起,司先生交代,不許任何人進去。”
“我纔不細任何倫!”細妹說。
“嗯嗯!”
“我要和爸比說發!”細妹捏着小拳拳,說。
“你們怎麼跑這裏來了?”過來找司先生的鮑勃才發現兩個孩子在,問女傭,“司先生在裏面喝酒?”
“是的,好像還砸了酒瓶……”女傭低聲說。
鮑勃過來,那是因爲章澤給他打電話,讓他多注意司先生,尤其是不要讓他喝酒,說之前有過酒精中毒。
知道司先生往酒窖來了,他忙過來了。
這可如何是好?誰能阻止得了司先生想做的事啊!
門從裏面打開,司冥寒高大的黑影壓了下來,斂下視線看着細妹和莽仔,“什麼事?”
細妹捏着小鼻子往後退,躲在鮑勃身後,“爸比臭臭!”
別說細妹了,門一開,濃濃的酒味撲面而來,都聞到了!
“司先生,章祕書說您不能喝酒的……”鮑勃發現司先生的臉色有些發白,擔心地說。
細妹從鮑勃身後站出來,往爸比面前走了兩步,問,“爸比,你不開心麼?細不細因爲想麻麻惹?”
司冥寒的身形猛地一震,極力忽略被擊中的不適,啞聲,“沒有!不準再提她……”
“爸比……”細妹委屈巴巴。
莽仔的眼裏失去了光彩。
司冥寒直接離開,偉岸的背影僵硬不已……
司冥寒沒有回房,而是去了書房。
鮑勃哄着孩子睡覺,孩子睡着了,長長的睫毛上還沾着淚水。
睡着前小嘴巴里還在叫麻麻麻麻。
也不知道是困了睡着的,還是哭累睡着的……
鮑勃從樓上下來,經過書房的時候,知道司先生在裏面。
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去廚房裏溫了牛奶過來。
敲門,聽到裏面的聲音纔打開門進去。
穿着睡衣的司冥寒坐在辦公桌後面,如同隱沒在黑暗裏。面前放的是KING集團的文件和黑屏的電腦。
鮑勃將熱牛奶放下,說,“司先生,燈光太暗了,我調亮一點吧?”
“出去。”司冥寒面色沒有波瀾。
“……是。牛奶您趁熱喝了,養胃。”鮑勃說完,便轉身出去了。
除了這些,他還能說什麼呢?
一直到半夜十二點,鮑勃還在盯着書房方向。
司冥寒工作起來,在書房裏待到後半夜是常有的事。
想着,這總比在酒窖裏喝酒來得好吧!
只是覺得以前司先生和陶小姐再怎麼鬧,氛圍不會如此死寂。
彷彿事情沒有了餘地……
大概兩點鐘的樣子,司冥寒從書房裏出來,往樓上去了。
鮑勃進書房收拾,發現辦公桌上他端進去的牛奶一口沒喝,甚至碰都沒碰……
司冥寒回了房間,躺在牀上,一手臂橫搭在額頭上,黑眸閉上。
躺在牀上沒有睡意,他便一直躺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着了……
‘冥寒,以後千萬不要愛上任何一個女人。’
‘愛一個人太可怕了,會像媽這樣,沒有自尊,沒有思想,沒有未來,傷得體無完膚。冥寒,你一定要記住了,不要去愛……’
牀上的人猛然睜開眼睛,黑眸凌厲,倏地坐起身,額頭上都是汗。
司冥寒粗重地喘息,轉過臉,視線落在旁邊空出的牀位上。
心口那種難以忍受的疼痛感再次襲來,讓他悶哼了一聲!
司冥寒伸手摸到牀頭櫃上的手機,急着打電話,“送止痛藥過來……”
正睡覺的夏潔被電話驚醒,凌晨四點,以爲是醫院的什麼重要手術。
沒想到是司冥寒。
“哪裏不舒服?”夏潔問。
畢竟止痛藥也不是亂吃的。
“心臟。”
夏潔奇怪,又是心臟?
“司先生,要不然去醫院再檢查一下?止痛藥不能亂吃……”
“不需要!”司冥寒粗重着氣息,將電話掛了。
起身下牀,進了浴室,衝冷水澡,他需要冷靜!
他不對勁,他的身體不對勁……
爲什麼……
他沒有愛上任何人,沒有愛上……那個女人……
他只是喜歡她的身體!就算她死了,他也不會受影響!
鮑勃將藥送進來的時候,司冥寒正陷在沙發裏,雙眸緊閉,一手撐着額頭,彷彿受了傷警惕性極高的野獸,散發着生人勿進的危險氣場。
“司先生,止痛藥送來了,但是夏院長說不能吃多,只能吃一粒。”鮑勃將手裏的藥遞過去,發現司先生的臉色很難看,彷彿在承受着不能忍受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