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男人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女人已經穿好了衣服。
她對男人說道:“我有點事回去一趟,晚上不用等我了。”
“這麼着急走啊?”
男人的挽留沒有換回女人的停步,她穿上自己昂貴的高跟鞋,背上能夠買下這套房一半面積的包包離去。
男人失落地想去茶几上拿煙抽,發現煙盒旁邊放了一厚沓鈔票,目測有二十萬左右。
這足夠他在醫院辛辛苦苦幹半年了。
男人臉上的失落又轉爲了笑意。
雖然不知道那樣的富婆到底看上了自己什麼,但沒人會不要這意外之財,尤其在他的孩子在國外還需要高昂學費的時候。
…
趙芝蘭從小區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她戴着一頂能蓋住肩膀的大帽子,臉上被一副墨鏡遮住了大半。
一身高定的長裙配黑色大衣,瞧着神祕又富貴。
這幾天墨禹洲的人找她找得都要瘋了,她無奈只能躲到張國棟這裏。
張國棟是第二人民醫院的腦科醫生,而他有個哥們是從前墨峯手底下幹過的人。
當年墨峯和墨禹洲爭奪公司的時候,他就是被裁掉的一員。
那人因此記恨上了墨禹洲,在前幾天和張國棟喫飯時,張國棟醉酒無意間說出了他參與的重要人物救治項目是墨家家主夫人。
那人便給他灌酒多套了些話。
在得知蘇眠的病情經不起再一次的摧殘後,那人心思歹毒地找到了趙芝蘭,把這個消息用一百萬賣給了她。
趙芝蘭試圖用錢撬開他的嘴,但無奈他是簽了保密協議的。
於是趙芝蘭瞅準了他老婆還在在國外,而他平時也會找小姐的這一點,犧牲了自己的色相。
墨峯在墨禹洲的操作下被判了七年,她不可能爲他守活寡那麼久,早在之前就有過好幾個牀伴。
這次,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她倒沒有多噁心。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趙芝蘭僞裝好驅車去了章家別墅區外面。
她將車子停在一處隱蔽處,撥通了一個電話。
“出門右轉二百米,白色帕拉梅拉,有你想要的東西。”
對面的人看了眼這個陌生號碼,疑惑地問了句“你是誰”。
趙芝蘭沒什麼耐心,她不能在外面久待,會被墨禹洲的人發現。
於是催促道:“想弄蘇眠的話,我只給你十分鐘的時間,過時不候。”
說罷,她便掛了電話,將車子熄了火等在車裏。
別墅裏,宋雲汐咬了咬脣瓣,她看了眼手機上的來電時間和號碼,滿心的思緒都被“蘇眠”二字所吸引。
因爲蘇眠,她三年前嫁給了年近四十離過一次婚的章赫。
只因爲對方在國外的生意做得很大,爸媽爲了不被墨禹洲針對,就和他聯姻。
起初嫁給章赫的時候,他還挺寵着她的,每天下了班就回來。
但隨着時間一長,他的僞裝就一點點脫下,變得花心不滿起來。
儘管家裏已經有了宋雲汐這樣年輕貌美的媳婦,但他在外面的彩旗一直沒降下來過。
宋雲汐在家裏被嬌養慣了,含着金湯匙出聲的大小姐,哪能受這樣的氣。
於是在兩人吵了一架後,她一氣之下也找了小男生玩。
章赫對此倒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兩夫妻各玩各的,相安無事了這幾年。
但蘇眠一回來,她的生活就變了樣。
她淪爲帝城貴婦圈裏的笑柄不說,章赫也對她厲色起來。
他沒收了自己的副卡,限制了她的出行。
她待在家裏半個月了,除了爸媽假惺惺的關心外,其他人根本就沒人記得她。
以前都是被衆星捧月的存在,就是因爲蘇眠的到來,一切都變了。
宋雲汐哪能接受這樣的落差,她將一切的根源都記恨在了蘇眠的身上。
如果沒有她,現在的墨家家主夫人就是她。
在滿心憤恨的促使下,宋雲汐只沉思了一分鐘,便趁着章赫在洗澡的功夫披上外套出了門。
找到那人說的那輛保時捷,她打開車門鑽進了車。
漸漸暗下來的天色成了陰謀的最佳外衣,幾分鐘後,宋雲汐裹緊大衣眼含興奮地下了車。
白色帕拉梅拉沒做過多的停留,在她下了車後便一腳油門離開。
在趙芝蘭剛到達自己另一個窩點的時候,平常不主動找她的墨擎澤驅車橫在了她車子的前面。
趙芝蘭降下車窗將頭伸出窗外,正準備罵人呢,看見是墨擎澤後雖然收了罵人的話頭,但也沒好臉色地哼道:
“你個白眼狼來幹什麼?”
墨擎澤冷着臉下了車,他站在趙芝蘭車窗前擰着眉頭,一開口就是不滿的責怪。
“你最近又做什麼事了?竟然引得大哥到處找你。咱家都成什麼樣了,你就不能消停點過好自己的日子嗎?”
“呵,大哥?你倒是叫得親切!”
趙芝蘭把車子熄了火,抱臂靠在駕駛座上,嘲諷地看着自己一手養大的兒子。
這個兒子從小就喜歡黏着墨禹洲,好像生來就是跟她作對的一樣。
根本沒有一點老大的孝順和聽話。
提起老大,趙芝蘭的心又痛了。
這幾年她多番派人去非洲找人,但沒有任何音訊。
她連自己的兒子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還在風風光光地站在金字塔尖嘲笑地睥睨着她。
這叫她如何不恨!
過去的三年裏,墨禹洲就像是個沒有弱點的銅牆鐵壁,他雷厲風行的收了墨雲的產業,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擴大基業上。
她根本就找不到能夠報復墨禹洲的弱點。
現在好了,他的弱點回來了。
她也要讓墨禹洲好好嚐嚐家破人亡的滋味。
趙芝蘭厭惡地看向這個和她不是一條心的兒子,冷冷嘲諷道:
“墨擎澤,我當初就不該生下你,你哪點比得上你大哥?怎麼被墨禹洲送去非洲的人不是你呢?
你忘了你那還在牢裏改造的父親了嗎?忘了你那生死不明的大哥了嗎?
整天在仇人眼皮底下巴結奉承,怎麼不管人家叫爹呢?”
一句句冰冷的話像是冰錐砸在墨擎澤的心上,但他已經麻木了。
因爲這樣的話他這幾年聽了很多遍,耳朵都要長繭了。
他也是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難道要爲了他們自己作死的錯誤,把自己的命也搭上,讓這個家滅絕殆盡嗎?
墨擎澤深吸一口氣,等着對面的人罵完後,他才低沉麻木地說道:
“大哥不會放過你的,你到底做了什麼,告訴我,我想辦法向大哥求情,爭取讓他消消氣。”
趙芝蘭沉默了一瞬,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她胳膊肘撐着車窗,擡手將墨鏡拉下來一些。
眸底的陰狠映入墨擎澤的眼簾,他莫名感到一陣害怕。
他聽他的母親冷聲說道:
“不會放過我?他恐怕沒時間找我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