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剝人臉皮的殘忍,哪怕連城外表看起來再無害,性子再嬉皮笑臉,絡輕紗也接受不了,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她徹底壓下了心裏的心思。
只能說,蘇清銀的解釋,最後還是成功的阻止了絡輕紗的念頭。
她真的不想去招惹一個變態,哪怕機率並不高。
然而,知道這件事之後,絡輕紗擔心,哪怕她之後再遇到連城,也會在不自覺中露出破綻,不由得有些憂愁。
蘇清銀似乎瞭然她的擔憂,揉了揉她的發,將她整個人攬進了懷裏,“以後少見他就是,我可不想他的目標變成你。”
“嗯,知道了。”絡輕紗的聲音有些悶。
現在回想起來,好似當初一起與扶桑和連城回京的決定,就挺可怕的。
萬一那個時候,連城半夜摸上她的馬車,將她的臉皮剝走怎麼辦
真是好險啊,她以後再也不要跟連城同路了。
這事下了決定之後,絡輕紗終於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那連城的事,扶桑豈不是也不知道”
“對。”蘇清銀揉她頭的動作微頓,點了點頭。
絡輕紗沉默了一會兒,“所以說,連城是變態,連扶桑也不是正常人”
不然哪個正常人,能跟一個變態成天待在一起,還走的這般近
問這話的時候,絡輕紗是微低着頭,因此並沒有看見蘇清銀的表情,幾乎是絡輕紗這話一出,他那豔麗的薄脣,就開始止不住的往上翹。
果斷的點了點頭不說,雋秀的鳳眸中,竟然還顯露出淺淺的笑意,似乎對絡輕紗的自覺十分滿意。
“對,所以,以後你也要離扶桑遠一點。”
絡輕紗連連點頭應允,說起來蘇清銀讓她離扶桑遠一點,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她卻是第一次記得這般深刻。
心裏的小人,更是舉着雙腳雙腳贊成。
甚至於,絡輕紗開始想,前幾次蘇清銀和蘇清竹囑咐她遠離扶桑的時候,想必也是因爲這個原因,她一定要好好遵守,不能讓兩人擔心。
於是乎,接下來幾日,不管是宮宴還是私宴,又或是宮外偶遇,扶桑、連城一看見絡輕紗,經常還來不及開口打招呼,絡輕紗轉身拔腿就跑,跟後面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似的。
扶桑終於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絡輕紗的反應,似乎太奇怪了些
而且她再這般跑,他什麼時候才能得到她的芳心
再一次在妙語樓遇見絡輕紗,扶桑直接讓人堵在了大門口,無法讓絡輕紗趁機離開,而後帶人圍了上去。
這日絡輕紗並非是一個人出宮,蘇清銀這兩日被父皇叫去辦事了,她身邊的是許久未曾陪她出來玩過的蘇清竹。
碰上這種事,與蘇清銀相比,蘇清竹的表現就要直白的多,眯着眼看着扶桑帶着人走近,不動聲色的將絡輕紗護了起來。
“七公主,四皇子,好巧。”扶桑看了兩人一眼,柔聲招呼道,豔麗無雙的丹鳳眼,毫不掩飾的落在了絡輕紗身上,那眸中的柔光,若換成別人,只怕早就滿面嬌羞了。
可是此刻的絡輕紗,心聲只有一句。
別看我,你個大變態,啊啊啊啊
通過蘇清銀,絡輕紗已經知道連城喜歡剝人的臉皮,可扶桑的嗜好她還一無所知。
只是兩人這般要好,肯定有相同愛好,不然誰忍受得了身邊有連城一個變態
那扶桑的嗜好到底是什麼呢
這個問題,絡輕紗這幾日偷偷尋思了許久,後來才覺得,連城喜歡剝人臉皮,也許扶桑與他互補,喜歡剝人全身的皮呢
雖無證據,可絡輕紗已經這樣以爲了,所以眼下被扶桑堵住,用那種滿是柔情的目光盯着的時候,絡輕紗只感覺渾身發冷,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不是在看她,他是在看她的皮
這個念頭在腦中不停浮現,在這種心驚膽戰的詭異感受下,絡輕紗若是還能接收到,扶桑眼裏傳達的情意,那就真的有鬼了
絡輕紗滿臉寫着生人勿近,一個勁的往蘇清竹身後躲,無比感謝這是青天白日大庭廣衆之下,扶桑就算想動手也不敢現在。
蘇清竹似乎也察覺到了絡輕紗的心思,修長的身形一擋,將絡輕紗嬌小的身軀擋在了身後,微微抱拳一禮,維持着表面的客氣,“扶桑太子。”
扶桑的目標自然是絡輕紗,只不過蘇清竹好歹是皇子,他也不能不理,笑着點了點頭,扶桑儘可能的把話題往絡輕紗那引。
“七公主和四皇子,今日來妙語樓可是來看鬥詩會的”
“不是,小七只不過是嘴饞,想喫些點心罷了。”蘇清竹說着,嘴邊的話微頓,他已經感覺到了,身後的絡輕紗偷偷在他背上寫了兩個字。
他不動聲色的側身看了絡輕紗一眼,徑直對上她頗有些可憐的翦水杏眸,那溼漉漉的水光,讓他無法拒絕,蘇清竹眸中多了些笑意,再回過頭的時候,臉上的笑意已經退去,只剩下板起微有些嚴肅的臉,繼續道。
“我們剛剛好喫完,正打算回宮。”
扶桑微微挑眉,“這麼早就回宮麼不如多待一會我可是準備待會發起鬥詩會呢,兩位不如一起湊湊熱鬧”
若是以往聽到這話,以絡輕紗那喜歡湊熱鬧的性子,說不定還會有些心動,可自從知道扶桑是有奇怪嗜好的變態後,什麼湊熱鬧也比不上她的小命重要,所以,果斷拒絕才是真理
“不待
,我們要回宮”這是這幾日以來,絡輕紗對扶桑說的第一句話。
扶桑的臉色,似乎因着她這句拒絕的話,而顯得有些難看,絡輕紗卻已經縮回了腦袋,緊緊揪着蘇清竹的衣袖,拖着他往外走。
蘇清竹並不知道兩人之間的事,絡輕紗躲着扶桑的事,也沒跟他說過,所以現在還有些不解,不過他十分縱容絡輕紗,即使什麼都不知道,也順着絡輕紗的想法做了。
“扶桑太子,多謝你的好意,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吧,我們就先走了。”蘇清竹說了幾句客套話,兩人提步出了妙語樓。
此時的妙語樓,人多嘴雜,扶桑也不可能真的讓人攔下絡輕紗,只能目送着兩人離去。
直到兩人的身影再也看不見,扶桑才黑着臉拂袖上樓。
他今日算是看明白了,絡輕紗的確是在躲着他,不止是簡單的躲,之前她那一瞬間露出的目光,有驚懼,不滿,還透着一絲嫌棄,十分的複雜,饒是他自認十分了解女子,也看不出絡輕紗這種目光的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