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沈曼歌聲音柔和,眉目間並沒有因爲別的女人找自己丈夫而不悅。
蘇湘站在沈曼歌面前,顯得多少有點小家子氣。
她唯一的優勢可能就是年輕這一點了。
她一雙無辜眼含着淚,擡眸怯怯地望着沈曼歌。
未語眼先紅:
“姐姐,我…我…我有點事想跟三爺說,但他都幾天沒去我那兒了。
他不讓我來這裏找他,我…我還是走吧。”
蘇湘說完靜靜看着沈曼歌的表情,沒從她臉上看到憤怒的情緒後,心底忽然有些沒底。
她敢攀附墨雲,就是看中了墨雲的野心。
她想趁着東風扶搖直上,做比蘇眠更有地位權利的女人。
讓蘇家人知道知道,不光蘇眠能嫁進高門,她也可以。
並且比起蘇眠的不可控,她願意讓蘇家順這場東風,讓他們刮目相看。
只有站在別人都不敢齟齬的高位,曾經的骯髒黑暗纔會埋進地底。
沈曼歌是她成功路上的絆腳石,可她還不能親手搬走。
“他不讓你來,你就不該來的。”
沈曼歌輕嘆一聲,眸底蘊着對蘇湘的憐憫。
這種眼神蘇湘幼時在太多人眼中看到過,以至於此刻見到沈曼歌這麼看着自己,她有些氣急敗壞。
“怎麼?姐姐是覺得我來了,會讓三爺家裏人不高興嗎?”
沈曼歌眼底柔和漸漸冷凝,她輕勾脣角,眼眸微微下壓。
“看來你是知道我是誰的。
既然知道,那你的三爺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能讓我知道你的存在?”
蘇湘瞪大眼睛,滿眼不可置信。
她…她是怎麼知道的?
沈曼歌臉上重新揚起淡笑,“你是想說我怎麼知道的嗎?”
在蘇湘一再瞪大的眼睛裏,沈曼歌眼底劃過一抹濃重的悲涼。
她望着前方不遠處徐徐駛來的車子,輕聲道:
“因爲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如果可以的話,你想要就牢牢抓住吧,期待你會是個例外。”
說罷,沈曼歌攏了攏身上的大衣,將別在頭頂的墨鏡拉下來戴在眼睛上,遮住一雙琥珀明眸。
“曼歌姐,這是誰啊?”
助理遠遠看見有人在跟沈曼歌說話,忙警惕地下車質問。
沈曼歌回頭瞥了眼仍舊在狀況之外的蘇湘,聲音冷淡: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我們走吧。”
助理在上車後仍舊回頭看了好幾眼蘇湘,直到車子走遠,被助理盯出一身不自在的蘇湘這才覺得輕鬆了些。
她望着車子漸漸走遠,臉上刻意僞裝出來的柔弱頃刻間蕩然無存。
蘇湘看了眼仍舊沒有得到回覆的聊天,眸光閃動給墨雲發了條消息,便回到她和墨雲的住處安心靜等。
半個小時後,蘇湘剛洗完澡,門口便傳來一聲指紋解鎖的電子提示音。
她擦頭髮的動作微動,脣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刻意將浴袍領子拉得低了些,墨雲剛好進來。
“三爺,你今天怎麼都不回我信息,我…”
話還沒說完,她纖細的脖頸便被快步走來的墨雲狠狠掐住。
男人溫潤的表象不再,眸底全是殺意。
“你膽子不小啊,竟然敢在她面前出現。
我說沒說過,不許讓她知道你的存在,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蘇湘被他掐得兩眼翻白,“咳咳…咳…三爺,放,放手…”
墨雲眼眸微眯,手上勁兒更大了些。
他冷哼一聲道:“我最討厭不懂事的人,蘇湘,要不是看在你死去的父親爲我賣過命的份上,你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三…三爺,饒…饒命…”
蘇湘臉色充血,太陽穴上青筋凸起,看着就像一個破布娃娃。
在她快要窒息前,脖頸上的手忽然一鬆,她狼狽地跌在地上。
“咳咳…咳…”
墨雲扯了張紙隨意地擦了擦手,紙巾從空中飄飄揚揚飄落,掉落在蘇湘的身上。
他居高臨下睥睨着她,聲音沉冷。
“你跟她說了什麼?她都是怎麼說的,一字不落的全告訴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蘇湘雙眸含淚,即是害怕的,也是委屈不甘的。
她喘勻了氣息,到底是把她和沈曼歌的談話一一交代了出來。
她話音停下許久,沒有聽見墨雲的反應後擡眸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卻對上了一雙陰鷙可怕的眸子。
蘇湘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低聲辯解着。
“三爺,我今天着急找你,是因爲大公子好像知道了當年你追殺過他的事…
所以…我纔不得不,去老宅找你…”
她聲音越說越低,在墨雲冷冽的眸光下漸漸閉了嘴。
“你是說,蘇眠當初也在?並且看見了你父親的正臉?”
墨雲思慮良久,沉聲問道。
“是,她當時戴了電話手錶,把我…父親殺大公子的一幕都拍了下來。”
蘇湘在提起那人時頓了頓,忍着噁心用父親再次稱呼了他。
墨雲眸子微眯再問:“那她掌握的視頻裏,可有關於我的事情?”
蘇湘想了想,搖頭:
“雖然沒有,但她…知道我是您的人這件事了…”
“哦~這樣啊。”
墨雲挑眉,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蘇湘。
他忽然變好的臉色讓蘇湘大了膽子湊上來,兩手一點點爬上他的領帶,用兩人都懂的眼神看着他,輕聲道:
“不過三爺放心,事情都過去十幾年了,她手裏那點東西動不了您。
我會幫你盯着她,不讓她影響了您的大計。”
墨家家主,必須是墨雲。
而墨雲的妻子,以後也只能是她。
到那時,就該是蘇眠跪着喊她嬸嬸的時候了。
墨雲垂眸盯着她眼底的野心,擡手用手背輕撫蘇湘的臉頰,在後者臉上染上紅暈時,卻一把推開她。
“你睡吧,我有事先回去了。”
“三爺!”
蘇湘恨恨看着被重重關上的房門,喉嚨處後知後覺傳來痛感,到底是沒有追出去留人。
墨雲上了車,對保鏢兼職司機的秦良道:
“找個機會,把那女人弄了吧。”
秦良詫異,從後視鏡裏看了眼自家老闆,雖疑惑但順從地點頭應下。
晚上的時候,沈曼歌剛應酬完回到家裏,客廳漆黑一片,她在換鞋的功夫打開一樓的燈。
忽然被出現在眼前的人臉嚇了一跳。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