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墨禹洲還算有點人性,沒忘記她初承人事不能太過,這一夜過得相安無事。
睡飽了的蘇眠第二天起得很早,她沒忘記今天要去幹嘛,甚至爲此期待已久。
昨天下午去領證的空檔,墨禹洲給每個住所裏都備好了當季最新款的女裝。
蘇眠打開衣櫃看着琳琅滿目的高端禮服和常服,不由心頭一暖,這個男人好像和外界傳聞的不一樣。
昨夜雖然說着危險的話,但還是顧及她的身體,只呼吸滾燙地擁着她入眠。
蘇眠在胡思亂想中選出一套香檳色鑲鑽吊帶長裙,露出精緻漂亮的鎖骨和傲人的溝壑,腰臀比例完美。
兩條纖細白皙的手臂和那雙大長腿一樣吸睛。
她之前所在的蘇家雖遠不如墨家富貴,但也算是個近百億資產之家。
更何況蘇家有意將她培養成豪門中意的太太類型,好爲自家謀得利益。
她從小的生活環境養出她一身貴氣,簡單收拾一下就已經光彩奪目,好像要上臺領獎的女明星。
當她踩着高跟鞋出現在客廳時,墨禹洲講電話的聲音一頓,隨即眼底閃過一絲暗芒,視線不自覺跟着蘇眠移動。
餐桌上放了早餐,蘇眠看見對面一份已經被人用過,隨即不客氣地喫起來。
只是她不知道,她在享用食物的同時,自己也成了別人眼中可口的食物。
墨望雖是墨家旁支的旁支,但家底也是比蘇家要雄厚的,今天的宴會地址選在帝城一家五星級酒店裏。
墨禹洲身爲墨家長房長孫,墨家未來繼承人。
墨望一家雖然沒指望能讓他屈尊降貴地來參加兒子的訂婚宴,但該做的邀請還是要到位。
而前幾日還因爲墨望要跟蘇眠訂婚而怒而摔了請柬的人,今天卻一身隆重正裝出席。
他的到來引來一片譁然,看見墨禹洲的人紛紛涌了上來。
蘇眠腳下慢了一步,便被擠到人羣之外,她看見被圍在人羣中央的墨禹洲朝她看來,忙擺擺手表示讓他不用管她。
墨禹洲收回視線,應付眼前這幫商人的時候多了絲不耐煩。
蘇眠絲毫不覺得自己被冷落,因爲她看見了好玩兒的,擡腳便朝今天的主角走了過去。
墨望正笑臉相迎一個客人,餘光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后眉頭一緊,快步過來低聲喝道:
“蘇眠,今天是我訂婚的日子,你要鬧也別挑今天行不行?”
蘇眠面露古怪,她避開墨望要抓她的手,漂亮的脣邊勾起一抹嗤笑:
“墨望,我做什麼了你就說我要鬧?”
墨望見她盛裝打扮特意前來還有什麼不懂的,他聞言輕蔑一笑,眸子不甚乾淨地掃了掃蘇眠的胸口部位,道:
“蘇眠,我們家情況你也知道,不可能讓我娶一個沒有背景家世的女人。
看在我們倆當了十年未婚夫妻的份上,只要你今天別鬧,我可以在外邊養着你,讓你依舊過着大小姐的生活。”
蘇眠一雙漂亮的眸子微微瞪大,她好像第一次認識墨望一樣,以前,墨望有這麼不要臉嗎?
“墨望,你家要是沒鏡子,尿總該有吧?誰告訴你我來這裏就是爲了你這麼個渣渣了?
還在外養着我?你信不信我這就進去告訴你那新未婚妻。”
蘇眠的聲音略有些大,引來旁邊人的注意。
墨望臉一黑,攥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到舞臺旁邊的屏風後低聲警告道:
“蘇眠,別給臉不要臉,要不是看在你跟在我屁股後面追了這麼多年的份上,我會願意管你死活?”
“呵。”蘇眠翻了個漂亮的白眼。
“你要是能把受父母之命屢次去抓你回家也能稱之爲追的話,那隨你高興。”
蘇眠說話間瞧見了正往這邊走來的另一個主角。
剛剛認祖歸宗的真千金蘇湘一身高貴的瑩白色禮服,被她的親生母親小心護着從後臺走來。
看見曾經她的母親小心呵護別人的模樣,蘇眠的心底到底還是刺痛了一下。
幾人的視線不約而同聚在一起,蘇夫人蔣麗華在看見這般惹眼的蘇眠時眉頭一簇,快步走來嚴厲道:
“蘇眠,今天是湘湘的訂婚宴,你來幹什麼?”
一開口的斥責,擊碎蘇眠心底所有可笑的悲哀。
她垂眸看了眼眼含委屈卻又掛着笑臉輕喚她一聲“姐姐”的蘇湘,不以爲意地聳了聳肩膀,道:
“來這裏還能幹什麼?當然是來喫席了,我無家可歸,還不能來蹭口飯嗎?”
“你!”
蔣麗華被她的話氣得胸口起伏,冷着臉用一貫的嚴厲口吻訓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不是給了你一百萬嗎?只要你省着點,夠你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想到那一百萬,蘇眠耳尖可疑地紅了紅。
昨天早上在知道自己的“惡行”後,墨禹洲竟然把那一百萬要了過去。
還說什麼這是那晚他出力的報酬。
嘖,聽聽這是人話嗎?難道喫虧的不是她?
蘇眠撥了撥耳後的長髮,清咳一聲將腦子裏的畫面壓下,笑得欠揍:
“不好意思啊,我花光了。”
話落,她又在蔣麗華明顯不悅和蘇湘暗暗不屑的目光中無所謂地道:
“不過也無所謂啦,剛剛墨望說了,他會養我的。”
“你胡說什麼!”
這句話是墨望和蔣麗華同時吼出來的,前者心虛焦急,後者惱怒不信。
蘇湘輕咬紅脣,眸光裏閃着水光委委屈屈看向墨望,“望哥,姐姐說得是真的嗎?”
蘇眠作勢掏了掏耳朵,瞥向墨望。
“不是你剛剛說得要養我嗎?怎麼,又不養了?嘖,善變的男人。
你要這麼善變,那後面再想養我,我可就不讓了哦。”
她的嫌棄不加掩飾,墨望惱羞成怒,蘇家這門親事能助他順利接管父親的公司,他不能失去。
於是墨望眼裏含着警告低罵道:
“蘇眠,你少在這裏挑撥離間,我知道你心裏記恨我們,但這不是你污衊我的理由,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沒投個好胎。”
“蘇眠,你佔了湘湘二十二年的富貴,我自認沒有虧待過你,如今這一切不過是各歸其位,你不要再來糾纏我們了。”
“姐姐,我知道你怪我回來搶了你的位置,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打要罵我都認,但是求你別怪媽媽和望哥…”
蔣麗華安撫地攬住蘇湘,看向蘇眠時眼裏滿是不喜。
正如她說,她佔了蘇湘的位置騙了他們那麼多年的感情,她還給她一百萬安置費已經夠仁至義盡了。
面對三人的你一言我一語,蘇眠眸底深處染上悲哀。
她抱胸而立,清冷中帶着一絲嫵妹的眸子從對面統一戰線的三人身上一一掃過,紅脣輕啓一一回懟:
“就你這種光着身子追我兩公里,我回一次頭都算我是流氓,還記恨?我記你三十歲早泄!”
“說我佔用你女兒的位置,難道是我在襁褓中掙脫大人的懷抱屁顛屁顛跑你家的嗎?抱我回家的時候眼睛是沒拉雙眼皮嗎?”
“還有你,大家都是自來水,你何必裝成純淨水,你既然說聲對不起,那你快哪來的回哪去吧,別在這裏搞什麼茶香四溢。”
墨望:“……”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蘇湘:“……”瞪大眼睛,眼淚汪汪。
蔣麗華:“……”生氣!忍不了!
忍不了便不忍,在蘇家專制強勢大半輩子的蔣麗華擡手便扇了過去:
“蘇眠,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枉我養你二十幾年,竟教得你這麼沒有禮貌,今天就最後一次教教你什麼叫長幼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