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也沒想到接個吻直接把席柏辰給親暈過去了,他昏倒的時候把她嚇得要死,怕他只是迴光返照,又回到了以前昏迷的狀態,急匆匆地把他送入附近的醫院後,醫生給他做了一番檢查後,明確告訴她,是體力不支所致。
“那他是真的脫離危險了嗎?”雲霧不放心。
“能醒就沒事了,但他的身體機能各方面來說跟正常人是沒法比的,肌肉長期沒有鍛鍊,已經萎縮,好在他以前的身體素質很好,勤做康復訓練是可能回到從前的,不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強大的意志力,也不是短期內能達成的,你們要有耐心。”
雲霧舒了口氣,對她來說,席柏辰能醒已經是萬幸,她不要求他和以前一樣健壯,哪怕他走不了路,坐一輩子輪椅,她也會陪着他。
席柏辰整整昏睡了三個小時才醒,他醒來的時候天還沒有大亮,然而來看他的人都快把病房擠爆。
他在美國的人脈遠遠超過了在國內,有些是雲霧見過的,他的手下,有些雲霧根本就不認識。
那些人來了一波又一波,雲霧擔心他休息不好,在他和那些老朋友說了半個小時話後開始很客氣地請他們離開。
那些人大多數第一次見到雲霧,還是有點不敢置信席柏辰的太太是這麼一位嬌柔的中國女人。
直到他開口,“我跟雲小姐很久沒見想說說話,你們回去吧,沒什麼事情,不用來看我。”
大家心領神會的一笑,一個接一個地走了。
等到病房裏又安靜下來,席柏辰把她拉回牀上,“上來陪我。”
雲霧脫了鞋子靠在他胸口,一手環住他的腰,雖然經常給他洗澡,對他身體的狀況瞭如指掌,雲霧還是在觸摸到他硬邦邦的骨頭時心疼了把,“你瘦了很多。”
“你也是。”席柏辰摸了摸她的頭髮,以前是到腰的長度,如今,一頭法式捲髮只到了肩膀以下點,“怎麼把頭髮剪了。”
“生完蠻蠻和週週後掉了很多頭髮,天天掉天天掉的,我就把頭髮剪短了點,這樣方便。”她說完擡頭,視線落到他的下巴處,跟他解釋,“蠻蠻和週週是我們的孩子,蠻蠻是姐姐,週週是弟弟。”
“嗯,出來的聽見劉叔李嬸在說他們。”
雲霧直起身子,一臉期待地觀察他的反應,“那你見過他們了嗎,他們很可愛,也很乖,你會很喜歡的。”
“想來紐約見你,沒來得及。”席柏辰如實回答,低頭看她一臉失落的樣子揉了把她的臉,“做什麼這副表情,是我的骨肉,你生的我還能不喜歡嗎?”
雲霧笑笑,重新趴回他身上,兩人享受着團聚後的溫馨,直到席柏辰察覺到胸口的溼意,手指擡起她的臉,果然,一臉淚水。
“你是眼淚做的嗎,又哭什麼,我不是好好的。”
雲霧任由他抽了紙巾給她擦臉,眼淚沒停,抽抽噎噎的,反倒越哭越厲害。
在這一年半的時間裏,她除了生日那次這麼大哭過外,其餘時間,一直很平靜。
她是傷心到極致,強迫着壓抑着自己。
心裏一遍遍催眠着,她還有爺爺,有兩個小傢伙要照顧,還有他的帝和,還有創旗,還有好多事情等着她拿主意。
她要抗下的事情太多,沒有這個資格日日哭泣。
但是,這會兒,在他懷裏,她好像把這一年半來隱藏的情緒全部爆發了出來,哭的毫無形象,也不壓抑自己,一時間惹得護士以爲這邊情況不好了,跑過來看了幾次,席柏辰也要被她哭的沒辦法,哄了很久她才漸漸平復下來。
當天下午,席柏辰在清醒的情況下做了次智力評估。
很多植物人醒來後腦神經依舊是損傷的,或許能恢復一部分,但受損的人佔大多數。
慶幸的是,席柏辰這方面沒問題,他現在最大的問題是身體瘦的只剩下一張皮,也走不了太長的路,和保鏢一起把他從輪椅上扶到車裏時,雲霧一直在發呆。
“想什麼?”席柏辰問。
她神情複雜,“我在想,你明明腿腳不利索,是怎麼從青灣到紐約來的?這一路很辛苦吧?”
“心裏有執念,自然能過來。”
席柏辰的眼睛鎖住她的,雲霧被看的臉一熱,突然又想哭。
就這麼一路回了家,回家後,她不知道又怎麼感傷,盯着他跟爺爺和兩個寶寶打視頻電話,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
期初她也覺得有點丟臉,後面看到席柏辰在聽到蠻蠻一口奶奶的嬰兒音喊着爹地時,他常年冷漠的眼底起了波瀾,眼眶也跟着紅了一圈,她掛着眼淚笑了下,靠在他懷裏跟大洋彼岸的家人講話。
沒有什麼比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
有他,有爺爺,有兩個寶寶,她已經很幸福很幸福。
神父沒有說錯,上帝會保佑他們。
席柏辰目前的身體情況,不適合長途跋涉,他們暫時在紐約住了下來。
第二天就有醫生過來給他做康復訓練。
雲霧不想那麼急的,他才醒,要多休息,慢慢訓練也沒關係。
可是席柏辰卻說:“再躺下去,快要抱不動你。”
雲霧看到醫生聽到笑了下,有點不好意思,“我不用你一直抱我。”
“小說裏的女主角在哪兒都被男主角,喫飯要喂,上廁所要抱,你不是喜歡這種,我怎麼能不滿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