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聽席柏辰提起這個事情，淡淡了嗯了聲，“你前陣子說了我記住的，早上去花園採了新鮮的花卉，放在我們房裏，你不在，我總歸不好去母親房間裏的。”
“母親？”席柏辰重複了雲霧的話。
“有什麼不對嗎，我嫁給你了，你母親不就是我母親。”雲霧笑笑，用手指梳理了下他略顯凌亂的頭髮，“你出差幹什麼去了，今天怎麼怪怪的？”
席柏辰沉默地把她放到地上，從椅子上起身，“你先休息，我去去就來。”
“你要去祭拜母親嗎，我想跟你一起去。”雲霧拉住他的手，跟他十指交握，望着他的眼睛，裏面都是柔光。
席柏辰收緊手，“嗯，一起。”
兩人走到房裏，雲霧把插在花瓶裏的玉蘭花抱出來，這個時節，潔白的廣玉蘭正是盛開的好時候，精心照顧下，花瓣嬌豔鮮嫩。
雲霧抱在懷裏，好像比他還要迫不及待，“走吧。”
她走在前面，席柏辰跟在她身後，目光一直緊緊鎖着她。
雲霧走到門前，見他離她還有點距離，衝他招手，“你快些啊，祭拜母親都不積極，你想什麼呢？”
席柏辰特意在這個房間設置了指紋鎖，他親自開鎖，雲霧去摸牆上的燈，還沒打開，席柏辰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這裏死過人，害不害怕？”
雲霧沒摸到開關，就着窗戶裏透進來的月光看着他，神情帶着幾絲疑惑，“離世的是你母親，爲什麼要害怕？”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雲霧敬畏神明，但也不怕這些東西。
他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一個開關，房間的燈光調亮到不刺眼卻足以看清屋裏佈置的地步。
雲霧目光在房間裏巡視，能看出這是個很有品味，很會生活的女人。
她的婆婆確實很喜歡花，房間裏掛着些畫，清一色的花卉，落地窗前，還有一幅未完成的畫，應該是閒暇時候創作的。
這應該是個很愛生活的女子，卻被一個男人蹉跎，早早丟了性命，換做對方是她的父親，把她的母親逼到這步田地，是無法原諒的。
雲霧又想起白天雲卓的事情，皺了下眉。
席柏辰插好花，剛好走到她身邊，“怎麼?”
“我媽看到秦關關母女了，要跟我爸離婚，現在一個人回去我外公家住了。”她把白天的事情簡單說了遍，覺得跟席柏辰也沒有什麼祕密，個別部分說的詳細了點。
“我媽這些年是把他當丈夫看的，他卻那樣說她，那些話不堪入耳。”
她只要想起雲卓侮辱宋情的那些話，心裏頭就極度不舒服。
雲霧說完察覺到席柏辰周身的氣壓有些低，不，應該說今晚他整個人都是不怎麼對勁的。
大概是想起自己母親的遭遇，也跟她一樣，心中煩悶不舒服。
她過去挨緊他，“送花就可以了嗎，還要做什麼嗎？”
“我自己待會兒，你先回房休息。”
李嬸說過他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在這裏待很久，有時候甚至一夜，雲霧體諒他，囑咐幾句就先回去了。
席柏辰在她的腳步聲聽不見後才走到牀邊，二十多年前，那個給他生命的女子曾經形容憔悴地躺在這張牀上無聲無息地離世，而給她帶來莫大痛苦的男人，卻毫無愧疚，甚至連送她一程都不曾。
夜色越來越暗，席柏辰眼底透着隨時都能凍結一切的冷。
後面幾天，雲霧幾乎沒怎麼跟他碰面。
她早上醒來時，他已經去上班，她晚上快睡着時，他纔回來。
有天夜裏，她聽到動靜，靠在牀上睡眼朦朧地驚醒，“最近帝和很忙嗎？你怎麼回來的越來越晚了。”
“怎麼坐着睡，不是讓你別等我。”
“我白天睡多了，晚上也不是特別困。”雲霧見他眉眼之間都是倦色，有點心疼，“你要是事情多就別回來了，公司不也有休息室嗎？”
帝和那個休息室也是很豪華的，而且樓上一層，都是供他休息的。
“說好的每晚陪你睡，多晚都會回來。”
“嗯，那你快去洗澡吧。”雲霧催他。
空的時候雲霧和兩個小姐妹聊天，說起席柏辰早出晚歸的事情，梁菲菲好像知道些什麼，欲言又止，幾乎快要忍不住。
薛玲給她頻頻使眼色，管不住嘴的人只能頻頻往自己嘴裏塞零食，說話都含糊不清，“你這不懷孕了嗎，大概房事不和諧，就儘量避開了吧，啊！”
胳膊突然被薛玲杵了下，梁菲菲一聲尖叫，擡眼看雲霧見鬼似的看着她，嘿嘿一笑，“我胡說八道，你別往心裏去啊，不過我八卦一下，你不會還和席總那什麼什麼吧？”
雲霧沒開口，同是孕婦的薛玲已經很體貼地替她開口，“都什麼年代了，孕婦也是有需求的好嗎，也是可以有性生活的好嗎？”
梁菲菲驚訝地從嘴裏掉出糖塊，“阿玲，還是你會玩。”
“產檢都合格的話，孕中期是可以的，你一個婚都沒結的，知道什麼啊，我跟趙星就有過，有什麼好羞恥的，正常需求而已。”
雲霧沒薛玲這麼直言，何況她孕期和席柏辰唯一的一次還是自己主動的，雖然沒有以前那麼激烈，時間也沒那麼長，但也差不多做了二十來分鐘，也有享受到。
這種私密的事情，跟自己的愛人可以分享，跟朋友，她還是閉口不談的。
不過她心思簡單，臉上都寫着，梁菲菲和薛玲一眼就能看出來，既然如此，就跟房事不和諧沒什麼關係。
“那是男人得到了不珍惜，在外頭偷腥？”梁菲菲自顧自分析着，“這麼晚回來，很難不讓人往這方面多想啊，而且，席柏辰最近跟那位香港來的蘇小姐走動很頻繁好嗎，一點沒關係誰信。”
雲霧聞言豎起耳朵，“是蘇祕嗎？”
“你知道？”
“見過兩次。”
薛玲說：“我看新聞蘇氏想和帝和合作，那在一起聊公事也沒什麼問題吧，菲菲，你別胡說八道。”
“那就當我胡言亂語吧，雲霧，你別往心裏去。”
孕婦心思敏感，雲霧已經往心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