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柏辰停下腳步，“想說什麼？”
雲霧擡頭，他近乎冷漠的眼神幾乎刺痛她，她鼓起勇氣解釋，“我和江淮真的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你也知道他救過我兩次，他那天送我去醫院，丟了個很好的合作機會，我不想欠他，纔想把房子和錢還給他的，不是因爲對他餘情未了，是真的不想再跟他有瓜葛而已。”
席柏辰低頭看她，“你對對你有恩情的人總是格外心軟和仁慈，我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雲霧有點急了，“我不會因爲恩情去喜歡一個人的，也不會因爲恩情想跟江淮舊情復燃，你爲什麼總是不相信我？”
“他的恩情值得你用幾個億去還？”席柏辰眉目間是從未有過的森冷，“你跟他接觸太多！””
江淮對她心思未歇，她不避着，還湊上前去，給房子給錢的，等於直接打他的臉。
男人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冷硬，目光也沒有往日的柔情。
她突然理解梁菲菲說的，席柏辰確實很兇很可怕。
他願意對你好，他會對你很溫柔。
一旦他不願意了，他比誰都無情。
這場感情，主動權從來不在她手裏。
一股無力感爬上心頭，雲霧說：“同一座城市，總會遇到的，難道讓我以後看到他都避開嗎？”
“有什麼不可以！”席柏辰說，“你現在是我的女人，如果可能，我希望你和江淮老死不相往來！”
他掰開她的手指，雲霧執拗，不肯放，他用了點力道，弄疼了她，她咬着脣，睜大眼睛看他，就是不鬆手，眼淚一圈圈在眼眶裏打轉。
他到底狠不下心，可男人真要做什麼，豈是她能阻攔的。
席柏辰轉而去扣她的手腕，輕輕一下，雲霧的手垂落腿側。
男人一邊脫外套，一邊繞過她朝裏邊的陽臺走去。
雲霧看着他推開大大的落地玻璃窗，連忙跟上去，席柏辰跟背後長眼睛似的，反手拉上門，雲霧跟的很緊，又不想被他隔絕在房間裏，伸手去擋，他勁兒大，眼看要撞上，男人寬厚的大掌突然斜插過來，覆上她的手背，移門重重打在他手上。
那點力道對他來說不算什麼，雲霧卻緊張地拉過他的手在月光下看了看。
她中午在挑香菜時也是這副專注的表情，帶着點緊張。
席柏辰抽回來，陽臺壁上是冷白的燈，投在他周圍，一種近乎疏離的清冷，“去睡覺。”
“你要我睡這裏嗎？”她斂下長睫，神情慌張羞恥。
“睡這裏做什麼？不是不願意？昨晚是手，萬一今晚我沒忍住不想用手了呢？”
雲霧擡頭看他，昨晚他重重弄她的一幕浮現在腦海裏，身體能記起那股子疼痛和他不顧她的意願寸寸逼入的強勢霸道。
腳步不由得往後退了下，眼底漫上慌亂。
她雖然沒說什麼，但她沒本事掩飾自己，席柏辰和形形色色的人打過交道，自然看出她的言不由衷。
席柏辰神情更冷，雲霧察覺到了，幫他找藉口，“你昨天是太生氣了，我能理解的，我沒怪你，我知道你一直很尊重我的意願。”
她的確委屈，但也不捨得生他氣，只不過用那樣的方式跟女孩身份告別還是有點難以接受。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表情太過無辜單純，席柏辰起了打破她幻想的殘忍心思。
他上前一步，把人逼到牆角，手撐在她兩邊俯身看着她，“你理解什麼？我是男人，從某點來說，我跟陳勁沒什麼區別，他那些骯髒想法我也有，他想對你做的我也想，甚至，我可以比他更過分，如此，你還覺得能接受？”
雲霧怔怔看着他，面對如此直白放浪的的話，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男人心底冷笑，手擡起她的下巴意味不明地看着這張明顯嚇到的小臉，“雲小姐清純的很，如果不想我再做點什麼，還是離我遠點的好。”
不然，他真的怕控制不住自己，對她做出更過分的事情。
她是基督徒，信仰大於天，那樣的事情，怕是承受不住。
他鬆開她，直起身子，雲霧再次拉緊他的衣服，急聲中帶着哭腔，“席柏辰，你別走，你過來抱抱我，我就原諒你，原諒你剛剛說的話，就當你是胡言亂語。”
“我很認真。”
她等了會兒，面前的男人還是無動於衷，雲霧心底悲愴，低下頭，眼淚垂掛在長睫上，揪着裙襬的手收緊，哆嗦着脣開口，“分手，我們分手吧。”
說完頭也不回地跑出去，哪知跑的太急，左腳絆右腳的，她驚呼一聲，重重跌在地上，眼淚隨着她摔倒的動作甩落在灰色的地毯上，在上面暈開一個個深色的痕跡。
席柏辰從後面快速過來，手搭在她腰間，雲霧扒拉開他，自己起身，“不敢麻煩席總。”
一個疏遠的稱呼，生生把兩人的關係斬斷。
席柏辰一手插回褲兜，眉頭皺得愈發緊。
雲霧摘下情侶手錶放到小茶几上，鼻音很濃，“這個還你，以後上下班出門我自己開車，不麻煩老李。”
“我找到房子就會搬出去，不過你放心，我會遵守和你的約定，沒工作就回來陪爺爺。”
“我沒想到你那麼介意我跟江淮的事情，是我想的太簡單。”說完自嘲一笑，“我畢竟結過婚，你條件那麼好，會看上我想來也是一時興起，我們兩個之間差距太大，我配不上你，你也不適合我，趁還沒在一起多久，分開對彼此都好。”
她每說一句心口就疼上一分，等全部說完後，心已經痛的無法呼吸。
她不敢再待下次，怕下一秒，眼淚就磅礴。
席柏辰目光落在她倉皇而逃的背影上，眼底聚集起駭人的風暴，結實的胸膛不斷起伏。
什麼叫她配不上他，什麼叫他不適合她。
心裏惱怒，身體已經很誠實地追了出去，雲霧注意到他的腳步聲，快速關上門，她甚至怕他再說什麼傷人的話。
席柏辰轉動門把，沒拉開，大概率是被鎖了，一門之隔，裏頭的人捂着脣哭的哭的泣不成聲，外頭的人直接被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