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突然不說話，席柏辰問：“怎麼？”
“我媽不希望我再和有錢人交往，我剛剛對着她撒謊了，我說你只開了家小公司，我也不知道她有沒有信。”
“我如果有個女兒大概也會這麼顧慮。”席柏辰表示理解，話鋒又一轉，“不過，我不會讓別的男人有傷害她的機會。”
雲霧聽得愣愣的，不是在說她媽媽嗎？這怎麼又說到女兒上去了？
後面席柏辰又問了句明天是不是她父親生日，再後面聽到敲門聲，雲霧便掛了電話。
宋情推門進來。
“媽，你要跟我一起睡嗎？”雲霧接過宋情端來的牛奶，貼過去。
宋情坐進被窩裏，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髮，眼帶笑意，“多大人了，還跟媽媽撒嬌。”
“一百歲也是您女兒。”
“剛剛只顧着說話，還沒好好看看。”宋情掰過雲霧的肩膀仔仔細細打量了番，“氣色看着倒是不錯，也沒瘦，我的囡囡還是這麼好看。”
“那是您長得好。”
雲霧看着母親，她的五官並不十分豔麗，卻組合的十分溫柔，一眼看去很舒服的感覺。
加上外公也是老師，從小浸潤在書香中，一直到現在，四十八歲，歲月只在她的眼角留下了痕跡，氣質比做教授的李慧文還好。
雲霧喝完牛奶後，宋情表情稍稍嚴肅了些，看了雲霧半晌，說：“你現在跟他住一塊兒，他有沒有欺負你？”
宋情嘴裏的欺負是哪種欺負雲霧心裏有數。
她臉龐微紅，雖然沒有到最後那步，但其他該做的不該做的席柏辰可沒少做。
宋情看她這副樣子就知道多少是有點被欺負的，她想訓斥她，可一想到曾經的自己，不知道比她不堪多少，最終低嘆一聲，再多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裏。
“你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
雲霧睡後，宋情回房。
雲卓已經躺在了牀上，宋情把另一牀被子抱回櫃子裏，反身回來時對上雲卓的視線，“小霧回來了，我不想讓她知道我們分牀，她會多想。”
雲卓點點頭，率先躺下。
宋情也躺上去，兩人之間隔着一個枕頭的距離。
宋情知道雲卓沒有睡着，說：“當初你說你得過大病，不適合睡一個被窩，如今你這病都好了五年，還跟我生分？”
雲卓閉着眼睛，“總歸病過，有段時間還尿失禁，不想髒了你。”
宋情扭過臉看他，“我們是夫妻，我不會介意。”
“我介意。”
雲卓自尊心很強，宋情皺了下眉，閉了眼睡覺。
第二日是雲卓生日，雲霧早上起來就開始做蛋糕宋情給她打下手。
做好後雲霧進書房去找雲卓，他手裏拿着老照片在看。
雲霧喊了他一聲，雲卓似在發呆，沒聽見，直到她快到跟前了，手突然一抖，那照片飄到了雲霧腳邊。
“您怎麼看起我小時候的照片來了？”雲霧彎腰去撿，沒注意到雲卓臉色有一瞬的龜裂。
“這麼小，才一歲吧。”雲霧看了眼照片，笑道，“我什麼時候有淚痣了？我的痣不是在鼻子上嗎？”她點了點。
雲卓從椅子上站起來收好照片，說：“你出生的時候有，我們老家算命的說不吉利，就去掉了，又有個說法叫去一點補一點，就特意在你鼻子上留了點。”
雲卓說着背過身去，雲霧看着父親消瘦的背影，問：“我這顆痣是假的？”
“我還算過命？”雲霧倒從沒聽父母提過。
雲卓朝外看了一眼，囑咐，“你媽不信這個，我偷偷和你爺爺奶奶找醫院弄的，你別跟她提。”
雲霧似懂非懂，點點頭。
這時，有敲門聲響起，宋情還在廚房忙活，雲霧過去開門。
“你怎麼來了？”她驚訝地看着門口提着大包小包的男人。
“跟你一起給你父親過生日。”
雲霧把鞋給他，席柏辰換上。
“你知道我家在哪兒啊？”
“葉深查過。”
宋情和雲卓聽到動靜出來，看到門口高大的年輕男人皆是一愣，雲卓摘下眼鏡，鏡片後的目光若有所思，宋情很快收斂神情，“小霧，介紹下。”
“爸媽，他是我男朋友，叫席柏辰。”
席柏辰把手裏的禮品遞過去，“希望叔叔阿姨不要覺得我唐突。”
“先進來吧。”
一直到席柏辰坐到沙發上，還在接受雲霧父母的打量。
雲卓沒有忽視剛剛宋情眼底一閃而過的驚訝，拿起茶几上的茶器開始沏茶，“你喝什麼，我這只有廬山雲霧。”
雲霧看了席柏辰一眼，知道他茶葉只喝毛尖，正想着幫打馬虎眼你們，席柏辰已經端起了青色的玉蘭杯，“不錯，幽香如蘭，醇厚鮮爽。”
他放下茶杯，看向雲卓，“雲霧的名字是不是這麼來的？”
雲卓似想到了雲霧剛出生的時候，嘴角浮現一絲笑意，“確實是根據茶名來的，不過是雲霧的外公喜歡喝，我們家就一直延續老人的習慣。”
兩人又說了兩句，席柏辰是客，又作爲小輩的身份來，理應緊張些，但他久居高位，身上自帶氣場，哪怕刻意收了，多多少少還是會外露些，倒弄的雲卓有些拘謹。
宋情也察覺到了，她稍作打量，問：“我正在做飯，席先生有沒有忌口或者想喫的。”
“不用客氣，我跟着雲霧喫就可以，阿姨直接叫我柏辰就好。”
“好。”宋情去廚房，雲卓和席柏辰聊了幾句，也去了廚房幫忙。
客廳裏只剩下雲霧和席柏辰兩人。
雲霧坐過去，說：“你來之前也不說一聲，我爸媽都沒有準備。”
“要準備什麼？”席柏辰攬過她。
“你倒好，老神在在，我爸媽他們剛接受了我離婚和我有一個新男友的事實，現在這麼快見面，我怕嚇到他們。”
“早晚都是要見的。”席柏辰說，“你跟你父親很像。”
“我是他生的，當然像他。”她笑了笑，有點驕傲，“我爸年輕時候可是美男子。”
廚房裏，宋情正在做菜，雲卓給他打下手。
“我看那個年輕人氣質不凡，不像開個小公司的。”
宋情把魚拿到水龍頭下清洗，“一身行頭少說十幾萬。”
“你怎麼想的？”那個年輕人舉止得體大方，比江淮強，卻不一定入的了宋情的眼。
宋情神情淡淡，“找機會談談。”
雲卓把洗完的菜放入簍裏，視線落在窗外光飄下的落葉，“阿情，這個年輕人和那位宏先生長得還挺像。”
宋情在殺魚，聞言手一抖，纖細的指尖落了紅，一片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