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頭也不擡地說，“沒有，我是獨生子女。”
“我有個遠房親戚，也說家裏只有一個，二十年後突然又蹦出個兒子，說是外頭生的。”李嬸邊說邊觀察着她的神情。
雲霧聽了一笑置之，“我們家都是基督徒，不會發生這種事情，而且我父親對我母親很專一，他們只有彼此。”
李嬸若有所思，大概真的是她想多了。
聊天的功夫，雲霧已經開始着手往蛋糕胚上抹茶奶油，她很小心，儘量避開不碰到一點。
“你在做什麼？”突如其來的聲音帶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和怒氣，嚇得她手臂一抖，差點粘上抹茶。
身後的男人大步過來，奪過她手裏工具扔到水池裏，“你抹茶過敏。”
雲霧一愣，“你怎麼知道我抹茶過敏？”
席柏辰有一瞬的出神，很快，他的目光落回她手上，“你戴了好幾層手套。”
雲霧在他要求下把手伸過去，任由他摘下粘着奶油的一次性手套。
認識席柏辰那麼久，還是頭一回見他如此緊張。
“其實沒那麼誇張，只要不喫，就算不小心碰到也只是起些紅點而已。”
席柏辰擠了洗手液塗在她手上，又握着她的手在水龍頭下衝洗，神情嚴肅，“過敏可大可小，萬一真出事怎麼辦！”
雲霧想起她小時候確實有一次誤食了抹茶被送入醫院的。
“就是，我記得關關小姐也是抹茶過敏，還送過醫院呢。”李嬸在一旁幫腔。
這麼巧？雲霧扭頭看向席柏辰，後者沒說話，冷着臉，脣線緊抿，再三洗着她的手。
在手快要搓起一層皮前，席柏辰終於關了水龍頭。
雲霧拿了紙巾擦乾，發現還有一盤草莓忘了，便拜託給李嬸，“李嬸，麻煩幫我把草莓放在上面，隨意放置就好。”
李嬸笑着應好，又問，“下個月生日要喫什麼，我給你做。”
雲霧也不客氣，“清淡點的家常菜就好。”
出去後，席柏辰問：“要生日？”
雲霧說：“嗯，下個月呢。”
“想要什麼禮物？”
“嗯？”
這她真沒想過，小時候還會收到禮物，後面大了也就一家人一起喫一餐。
再後面認識了江淮，他也沒問過她，買了直接送，說是驚喜，無非是些女人用的衣服包包類。
席柏辰伸手點了點她愣愣的臉，“生日，可以正大光明花我的錢。”
雲霧沒想到他這麼說，對上男人的視線，臉龐微燙。
“不用麻煩了，你要是有空的話，生日當天回來喫個飯就好了，爺爺也好些天沒看到你了。”
席柏辰點頭答應。
雲霧生日前一週，梁菲菲也出院了。
她傷的不是很重，只不過當時怕梁池給她強行帶走，特意讓醫生給她腿上多裹了幾層而已。
梁菲菲躺了一個月，人都要發黴了，出院後得知雲霧快生日了，強烈要求出去玩一天。
生日當天心情好，雲霧挑了件了寶藍色的短款針織衫穿，下面搭着同色系九分牛仔褲，咖色樂福鞋，露出纖細的腳踝骨。
一頭卷卷的長髮披散着，頭上帶着藍色髮箍，耳朵上墜着圓形的珍珠耳環。
這番打扮很復古。
她從樓梯上下來，李嬸見了走過來一番打量，“今天可真漂亮，要去約會嗎？”
雲霧笑得眉眼彎彎，“嗯，約了朋友。”
席柏辰的目光在她身上多逗留了會兒，她難得穿回褲子，還是緊身牛仔褲，顯得兩條腿又細又直。
老天爺真是厚待她，給她一張精緻臉的同時還給了一副好身材。
許是男人的目光實在太過炙熱，雲霧臉龐微微發燙，她過去問：“今天沒上班嗎？”
“不是要過生日？”
雲霧愣了下，“現在還早。”
“推了她，我陪你去。”
“那怎麼行，我都跟菲菲約好了。”
本來梁菲菲打算全天陪她的，她藉口晚上有其他事推了，要是讓她知道白天也不去了，憑她的性子得鬧半天。
好在席柏辰沒堅持，只問：“去哪裏？”
“國貿。”她笑笑，羞赧中透着期待，“我都好久沒逛街了，上次逛還是在英國和同學一起。”
席柏辰把她的小表情收入眼底，脣角不着痕跡地勾了勾，背靠着外面的欄杆，低頭把她的碎髮別入髮箍裏，又從皮夾裏抽出張卡，“生日禮物，想買什麼買什麼。”
雲霧接過，打量一番，“有上限嗎？”
“沒有。”
“那我拿去買房買車了。”
“可以。”
雲霧把卡給他塞回去，“你逗我呢。”
席柏辰沒拿，“沒逗，衣服包包首飾，房子車子，想要的都可以有。”
這不是那日姜悅諷刺她的話嗎？雲霧囧，這些保鏢怎麼什麼都彙報。
“十六十七人呢，還在操練嗎？”
“嗯。”
“再給他們加幾天，多練練。”
席柏辰：“……”
雲霧執意把卡塞他手裏，“不要你東西，晚上不放我鴿子就行。”
爲此她再三確定了下，“你晚上沒公事吧。”
席柏辰說：“逛完街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
梁菲菲和雲霧約在市中心的商業廣場，剛好飯點，逛街前，兩人先用了午飯。
喫完，梁菲菲問雲霧，“你有特別想買的東西嗎？”
雲霧想了想說：“買幾件衣服吧，除了身上這套，剩下都是我前夫買的，我想扔了。”
梁菲菲舉雙手雙腳支持，“扔扔扔，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姐姐陪你買新的。”
兩人一層一層逛下去，收穫了大包小包，最後經過幾家泳裝店時，梁菲菲眼睛一亮，拉着她進去，“我想到買什麼給你當生日禮物了。”
梁菲菲的指尖在一件比一件暴露的泳衣上劃過，雲霧生怕她真買了，拉住，“不用送了，逛逛就好。”
“那怎麼行，說了要回報你的，你送我那麼好喫的一個蛋糕，我送你件泳衣，好朋友，誰也不欠誰。”
大概是“好朋友三個字”打動了雲霧，她鬆了手，梁菲菲趁機拿起一件往她身上比，雲霧落在那件連體泳衣上。
黑色，大v露背，前頭倒包裹的挺嚴實，到了肚臍眼又沒有了遮擋，全靠兩邊的布料連接着。
雲霧想也不想推回去，“這件露太多了。”
“泳衣當然要露。”梁菲菲掃了眼她的腿，“你的鉛筆腿必須露出來！還有小蠻腰，也要露出來！”
兩人挑挑選選間，從走廊那邊過來兩個女子。
“安伯伯的手術很成功，你也忙活了這麼多天，也該出來放鬆放鬆了，你們公司年底不是要去r市旅遊的嗎，買件火辣的泳衣，到時候把席總也約去，在他面前一穿，讓他爲你把持不住。”
安心想讓裘青青別亂說，扭頭看到雲霧正看着她們，停下來打了個招呼，“這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