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靠得太近,電梯裏封閉又狹窄,加上他璦昧不清的話,雲霧心頭小鹿亂撞,言不由衷,“我管你做什麼,我只是好奇。”
“好奇什麼?”她不語,他伸手摩挲着她背後凸起的蝴蝶骨,“說話。”
雲霧和他對視,“好奇你知道她心思還放任她接近你,還是真的一無所知。”
“你心思還挺細。”這話也不知是褒義還是貶義。
雲霧知道自己貌似沒這個立場過問,可還是難耐不住心底的聲音,便又追問:“那你知道嗎?”
“你不說之前,不知道。”席柏辰實話實說。
她輕嗯了聲,刨根問底似的:“只談公事嗎?”
手上移,席柏辰捏了捏女子纖長的脖子,“還說沒管我?”
雲霧臉一紅,“你不是說在追我嗎?我當然要問清楚,看看你是不是腳踏兩條船。”
說完許是覺得不好意思,要從他懷裏鑽出,又被捉回去,“如果是呢?”
四目相對,距離更近,雲霧手抵在男人胸前,裝作兇巴巴的樣子,“那你就別追了。”
席柏辰挑了下眉,“脾氣倒是越來越大。”
*
有席柏辰的牽線,華晶譚總難得很好說話的多給了安氏半年的時間。
壓在心口的一塊石頭放下,從酒店出來,安心說:“多謝,改天我請你喫飯。”
“舉手之勞。”席柏辰站在車前,給她提了個醒,“東申的總經理突然失去聯繫,找人查一查。”
安心點頭,“你手下人多,借我用用。”
席柏辰不語,一雙深沉的眸子看向她,“安董手下的能人不會比我少。”
她搖頭,“你知道我這些年一直把精力放在創旗上,在安氏,我沒有威信,我父親的人不一定全聽我的,比起他們,我更相信你。”
席柏辰不着痕跡地皺了下眉,憑他們的關係,這話已失了分寸。
兩人的車並排停在一起,安心靠在車頭,她喝了不少酒,此刻臉有點紅,加上身姿高挑,五官明豔,也是個難得美人,可惜他沒什麼感覺。
靜默了數秒,席柏辰突然說:“你跟雲霧說喜歡我?”
安心笑了下,沒想到那個女孩是個喜歡告狀的。
她也不藏着掖着,大方承認,“是,我還跟她說我想追你。”
“我不想說那麼直接。”席柏辰挑明,“但不得不提醒你,我對你沒那個意思。”
安心捏着車鑰匙的手緊了緊,“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況且,我覺得我也不差,家世容貌能力,都配得上你。”
“我知道你不需要一個門當戶對的名媛來鞏固你的商業帝國,但是好的家世和能力能加分,不是嗎?”
“還是你只喜歡雲霧那樣的花瓶?”
席柏辰不答反問,“什麼時候有的心思?”
安心深吸口氣,“五年前,你讓保鏢幫我把包拿回來的那天。”
對,就是這麼俗套,一見鍾情。
然後她一直覺得不可能,沒希望,壓抑着,剋制着,甚至拼命工作麻痹自己。
直到雲霧出現。
給了她當頭一棒,原來,席柏辰也不是不會對女人生情。
只不過,那個女孩到底喜不喜歡他,有多喜歡,全部不得而知。
她覺得自己還有機會。
不牢固的感情,隨便拆拆就分了,牢固的感情,她也插不進去。
席柏辰看她的臉被風吹的越來越紅,替她打開車門,“你喝醉了,先進去。”
安心心上一暖,坐進車裏,拿出電話,“我需要給助理打個電話來接我,在這之前你別走好不好?”
邊上是環城河,橋洞方向有幾個溜達的流浪漢,確實不適合留一個醉酒的女人在這裏。
安心趴在方向盤上看着護欄邊獨自抽菸的席柏辰,脣角輕輕一勾,裘青青說的沒錯,女人偶爾示弱確實容易得到男人憐惜。
她其實蠻厭惡這樣的自己,她安家千金,c市名媛,什麼時候需要靠這些手段博取男人的關注。
只是,他實在太過冷漠。
今日風不小,她穿的單薄,他沒把衣服給她。
那日中秋宴上,風不及今日大,他卻毫不猶豫替雲霧披上。
醫院那天,若不是她衣服前襟被打溼,他也不會借西服給她。
他對女人的紳士,從來就有一個前提條件:不要打破男女之間設定的防線。
當然,那個女人除外。
*
雲霧有空就會自己做菜帶去給梁菲菲。
她實在太嘴饞了,經常偷偷點外賣,一堆油油膩膩又很辣的東西。
有次直接吃傷了,拖着傷腿拉了一上午,從廁所出來扶着門發誓再也不點外賣。
轉天,又忘得一乾二淨。
這日雲霧一來她又眼巴巴地瞅着。
雲霧好笑地看她一眼,“這次又想喫什麼?”
梁菲菲眼睛一亮,“蛋糕!醫院對面有傢俬人烘焙,我瞭解過,是動物奶油,健康又好喫,你幫我買塊吧。”
“想要什麼口味。”
“抹茶!”
雲霧皺了下眉,過會兒又舒開,“明天給你帶來。”
“我現在就想喫。”
雲霧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怕你一塊喫不痛快又要喫第二塊第三塊。”
聽出她話裏的意思,梁菲菲撲過去抱住她,“哇,你要親自給我做嗎?”
“嗯。”
“你真好,等我好了一定報答你。”
回了青灣,問了下李嬸,發現工具都有。
席家雖然沒人喫甜食,但李嬸爲了方便倒是一直有備。
雲霧洗過手後穿了圍裙,拿出面粉,雞蛋,玉米油,白砂糖,低筋面粉,抹茶粉,牛奶,開始動手製作蛋糕。
李嬸端着擇好的菜過來時,雲霧剛要把攪拌均勻的抹茶色蛋糕糊放入烤箱中。
李嬸幫着她打開烤箱門,“這是做蛋糕呢?”
“嗯。”
李嬸很快去忙別的了,再過來時,蛋糕胚已經成型,雲霧取了出來倒扣在網架上晾涼。
三層蛋糕胚,規模不小,李嬸好奇,“你要過生日嗎?”
“是我朋友要喫。”雲霧笑說,“我的生日在下個月。”
“那真是太好了,除了老爺過大壽外,這裏很久沒人過過生日了。”
開始調特配的抹茶奶油時,雲霧又往手上多加了層一次性手套,聞言,好奇道:“席柏辰不過生日嗎?”
“少爺哪有這個功夫。”李嬸一邊清理排骨一邊回憶,“不過以前關關小姐在的時候倒是每年都過,一次都沒落下過,少爺再忙都會回來給她過生日。”
“是嗎?”雲霧把草莓取出來,放在盤子裏,“秦關關是個什麼樣的人?”
“是個很會討人開心的女孩子,嘴巴很甜,特別會哄老爺開心。”李嬸側頭,看了眼還在忙活的女子,那下半張臉,真是越看越像,她忍不住問,“雲小姐家裏還有其他兄弟姐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