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柏辰休整了兩天,又去上班了。
打工者辛苦,老闆也沒輕鬆到哪裏去。
他忙起來十天半月的看不到人,好不容易有空了就回老宅看看爺爺,沒空外頭也有置辦的房子。
一連二十幾天,雲霧都沒見過他。
他不在,她樂的放鬆,不然一想到那日過分親暱的場景,她就臊得慌。
這些天除了陪老爺子解悶,就是接翻譯稿。
她還去報了個圍棋班,因爲老爺子總拉着劉叔下,每回把劉叔殺個片甲不留。
劉叔好幾次用眼神向她求助,奈何她下棋這方面真的一竅不通,便找了個培訓班,一週兩次,每次去兩個小時。
這日她從培訓班出來,下樓時碰到安心和幾個朋友在一起。
她一襲黑色的工裝,個子瘦高,拿着公文包,很是幹練。
安心也看到她了,和朋友打了個招呼朝她走來,“這麼巧,在逛街?”
雲霧跟着她走進一家咖啡館,“我來學圍棋的。”
這商場四樓是有幾家培訓班,安心笑問:“有合意的老師嗎,我有個朋友是個業餘圍棋老師,不過段位很高。”
雲霧笑笑,“多謝,現在這個老師也不錯。”
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安心趁機向雲霧拋出工作的橄欖枝。
雲霧一愣,她自然知道創旗,是最近幾年風投最勁的一家翻譯公司。
旗下譯員分佈各個領域。
筆譯,口譯,甚至同聲傳譯都涵蓋了。
原本她也打算畢業後去應聘的,不過後面被結婚耽誤了。
創旗名聲大,不好進,它對學歷倒沒什麼大要求,有能力你就算初中畢業也能進去。
沒什麼經驗的,就算名牌大學畢業也不一定招你,比如她。
“可我只有一年實習經驗。”
她記得創旗官網上寫着至少要有三年以上口譯經驗,且要參加過國內外至少三場大型研討會,還要有業內同行推薦。
安心笑說:“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你通過試譯,就能進,我好歹是創旗的合夥人,這點話語權還是有的。”
雲霧還在猶豫。
她很心動。
他們這行,幹到頂天就是同聲傳譯。
不管新入行的還是老人,誰都想搶這碗飯。
沒人想固步自封永遠做個筆譯員。
不過筆譯雖然薪酬一般,但可以足不出戶把錢賺了。
一旦做了口譯,接了活兒,她就沒法保證天天在老爺子身邊陪着,這和席柏辰當初讓她簽下的協議相違背。
安心看她遲疑,便道:“創旗很自由,你不用坐班,一個月來個幾天,有活了出去就行,就是有一點,不能接私單。”
雲霧點點頭,“我考慮下。”
安心不知道她在顧慮什麼,創旗可從來沒有主動請人應聘過。
他們人事部一天收到的簡歷都有幾百封。
安心想起那日宴會上江淮摟着雲霧說的那番話,忍不住問,“是你老公不同意你出來工作嗎?”
雲霧搖搖頭,如實告之:“我已經離婚了。”
安心微愣,她想起最後見到雲霧時她那副被藥物控制的嬌妹模樣,問:“是不是你老公誤會了什麼,我可以幫你解釋。”
“那日的藥就是他下的,他有其他女人。”面對這個師姐,雲霧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畢竟她當時見識過她的狼狽與無助。
安心畢竟出生上流社會,這些腌臢事情也略有耳聞,聞言只是皺了皺眉,若有所思道,“那日你和席總?”
“什麼也沒有。”雲霧很快否認,“我泡了冷水澡。”
安心點點頭,心頭也着實好奇。
前幾年她在美國街頭被搶劫,碰到幾個黑衣黑褲的高大男子。
他們幫她把包從劫匪手裏搶回來,她想感謝酬勞下,結果對方說不必,是老闆看見讓他們來幫忙的。
隨着他們折返回去,安心第一次見到了對面街頭喝咖啡的席柏辰。
他一身板正的西服,和跟幾個美國佬在聊天,身後站着那幾個保鏢,還有幾個些分散在人羣裏。
收到她感激的視線,只淡淡點了下頭,又接着跟人講話。
再也沒有往她這邊看過一眼。
後面她給幾個跨國會議做過譯員,這纔跟他熟悉了起來。
回國後父親讓她回安氏上班,她沒答應,而是拉人創辦了創旗,那時候資金不足,席柏辰投了一筆錢,除此之外,倒也沒太多聯繫。
認識他這麼些年,也算了解他,他幫人,單純是舉手之勞,絕對不會是憐香惜玉。
她把目光投到對面安靜喝咖啡的年輕女子身上,冷不丁問:“你和席總是什麼關係?”
雲霧握着咖啡的手一頓,“認識而已,不是很熟。”
不是很熟,也能把貼身保鏢留給她,安心挑了眉,試探道:“他喜歡你?”
“咳咳!”雲霧突然被咖啡嗆了一口,連連擺手,“沒有沒有。”
“那你呢?喜不喜歡他?”
葉深看到身邊的男人突然停下腳步,順着他的視線看去,“是雲小姐和安小姐。”
席柏辰沒說話也沒動,葉深正要請示,忽聽不遠處的雲霧說:“不喜歡,大概就是比朋友還要遠一點的關係吧。”
他愣了下,擡頭去看老闆臉色。
沒什麼變化,一慣的冷漠。
但怎麼無端的感覺胳膊上起雞皮疙瘩了呢?
一定是咖啡店空調太冷的關係。
這邊的雲霧也很鬱悶,怎麼最近一個兩個三個的,都覺得她對席柏辰有那個意思?
他是長得好,身材也好,還非常紳士,但也不至於好到讓人隨隨便便動心吧。
雲霧自己回想了下自己的言行舉止,除了那天傍晚跟他有過親密接觸外,也沒有什麼特別讓人誤會的舉動吧。
況且那日在房裏,除了後面進來的顧奕看出點苗頭,其他人應該不曉得纔對。
雲霧搞不清楚哪裏出了問題,只在心底暗暗提醒自己以後記得跟他保持距離,免得人誤會。
葉深看了下手錶,快五點了,從這裏回老宅還得四十幾分鍾,便問:“要不要等雲小姐一起回去。”
“不用,她有老李。”老李是席柏辰派給雲霧的司機。
葉深看着掉頭就走的老闆,心下警鈴大作,糟糕,這是心情不好的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