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結合村子裏風聲,雲蘭回孃家了,秀才和他表妹走的比較近……
好戲啊。
瞬間,拿瓜子的拿瓜子,擡小板凳的擡小板凳,有的還回家喊上自家閨女,急匆匆跑去瞧熱鬧去了。
雲老太太雖說年紀大了,可精神好着呢。
尤其手撕狐狸精,一口氣撕十個都不在話下。
她急匆匆的走,快走到李家門口,正好瞧見沈靈。
離的有些遠,夠不大,聲音也喊不過去。
雲老太太眼睜睜的瞅着她朝學堂方向去了。
狐狸精,不要臉,踐人,狼蹄子,騷,貨……
小小年紀不學好,學勾飲別人?
簡直道德敗壞,就該浸豬籠!
雲老太太心裏罵了一長串,甚至把她給浸了八百遍豬籠,不過都不解恨,又在心裏狠狠的踩了她幾腳,把他臉踩扁,踩破……
有風吹來,沈靈攏了一把頭髮。
咦,咋覺得有點冷颼颼的呢?
快些走吧。
學堂不算遠,她開了門,進去,一路繞過去,直接進了李平郎平日休息的屋子。
她從籃子裏拿出幾件衣裳整齊的擺着,又拿出新買的幾本書。
表哥最愛書了,這是她特意給表哥買的。
表哥肯定喜歡。
而且,表哥現在都不在家看書了,都在學堂,只有晚上纔回家睡覺。
到時候,她就借給表哥送飯的機會,和表哥親近。
等天黑了,她在洗個澡,渾身香噴噴的,孤男寡女,再說點溫情的話,和表哥對上幾句詩,喝點小酒,喫點小菜……
氣氛一到,她故意裝醉,站不穩,往表哥身上那麼一倒,再趁機拉下自個衣裳,露出肩膀……
嘿嘿……
沈靈捂着嘴笑了。
想想都有點小激動呢。
她身段,可一點不比雲蘭差,而且啊,皮膚也白,她就不信,表哥一點不心動。
只要表哥心動,動了她,接下來的事,就順理成章多了。
然後,就是……牀上。
當然,這兩字,反過來,意思也對。
沈靈臉羞紅,都不敢直視牀了。
不過表哥的牀好像有點硬,到時候會不會不太舒服呀?
算了,重新鋪一下。
櫃子裏有準備好的被褥,爲了下雨天用的。
沈靈抱了出來,彎腰鋪着。
雲老太太就在這時候跑進來。
她掃了一眼,秀才的書,秀才的衣服,秀才的鞋子,還有啥不明白的?
這屋子,是秀才的屋子。
此時,卻是小狐狸精在裏頭。
“不要臉!”雲老太太擡腳,照着沈靈屁股一腳踹下去。
沈靈哪曉得會有人來,整個人趴牀上了。
她轉身,還沒瞧清楚是啥人,劈頭蓋臉的掃帚朝她身上打來。
“哎呀……疼……”
“打死你小狐狸精,讓你不要臉,讓你賣壞,讓你一肚子壞水,小小年紀,學啥不好,你學浪!”
“你娘是在樓子裏生下的你吧?死不要臉,你咋不去照照鏡子,我都替你臊的慌……”
“敢欺負我孫女,不想活了是不是?當我雲家人都死絕了?”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你這只狐狸精吃了雄心豹子膽……”
……
雲老太太嘴巴和放炮仗似的,手上動作和抖篩子似的,又急又快,打的沈靈根本直不起腰來。
“別打了,我都不認得你!你瘋了。”
“我就是瘋了,也要打死你,不要臉的狗東西。”
雲老太太是真的狠啊,下手沒留勁,而且,專門挑沈靈臉蛋,脖子打下去。
掃帚又尖又銳,沈靈臉上和馬蜂窩似的,刮出許多血痕子,又疼又辣。
“來人吶,殺人了……”
“叫,你今天就是叫破了喉嚨,我也要打死你!”
“你……你是哪家的瘋婆子?”
雲老太太冷笑一聲,“我是你祖宗!”
“夠了!”沈靈大喊一聲,閉着眼,衝了過去,雲老太太被推的往後撞到牆壁上,後背火辣辣的疼。
沈靈總算是瞧清楚是誰了。
“你是雲蘭她奶?”
“是我,小狐狸精,要不是你,我蘭兒能落那樣的下場嗎?都是你作妖,秀才才把她休了的!”
原來是爲了這個事。
沈靈冷笑一聲,牽動臉上傷口,疼的齜牙咧嘴。
死老太婆和雲蘭一樣討厭,“雲蘭的事,是她自個不要臉,給表哥戴了綠帽子,才被表哥休的,要怪,只能怪她自個不檢點!”
“綠帽子?”
“是啊,雲蘭沒告訴你們嗎?她夜夜和村子裏的老福貴鬼混,被我們抓了一個正着,她被休,那是她活該,那種人,根本配不上表哥。”
老福貴?
鬼混?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蘭兒絕對不會幹這種事。
退一萬步講,老福貴那滿臉褶子,豬頭一樣的東西,就連她瞧見了都要吐上一吐,蘭兒絕對不會的。
雲老太太齜着牙,紅着眼,“你放屁!”
她口水噴了沈靈一臉,又臭又腥,薰的她差點吐了。
“你不信回去問問就曉得了,我還有事,今天的事,我不和你計較,你給我出去,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
“要走也是你走,這是我女婿屋子,輪不到你,滾出去!”
“呵。”沈靈笑了,“沒聽懂嗎?你家雲蘭,被我表哥休了,這是我的地盤,滾滾滾……”
“你滾!”雲老太太操着掃帚掃去,逼的沈靈連連後退。
“你別太過分!”
“你不走,我就給你掃出去!”
沈靈快氣死了。
哪來的瘋婆子。
她靠在桌子上,手伸到身後抽屜裏,抓出一方墨臺,照着雲老太太腦袋砸過去。
“砰”的一聲。
雲老太太動作頓住了,她腦子裏“嗡”的一聲,眼前有星星轉圈圈。
“我告訴你老東西,再不出去,別怪我不客氣了……”沈靈摸出抽屜裏的剪子,舉着就要過去。
卻聽見外頭有聲音傳來。
“娘……”
“雲蘭她奶……”
“靈兒……”
有人來了。
沈靈面色一變,收回手,迅速把剪子放了回去,卻在放下去那一刻,頓住了。
她眼底一閃而過的陰鷙,朝自個左手虎口出劃去一剪子,劇烈的疼痛傳來,血滴滴答答流出來。
她身子一晃,坐了下去,剪子就丟在旁邊。
“娘……”周蓉最先衝進來,待瞧見屋子裏一幕,嚇的臉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