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我舅娘，有沒有虐待你？”雲洛問。
話音一落，張鳳仙氣的差點跳腳，她急白了臉，“小洛，你問的啥話，我咋會虐待你外婆？”
隨着她的尾音落下，周老太太眨了兩下。
雲少傑激動道：“外婆眨眼睛了！”
雲洛冷笑一聲，繼續問道：“外婆，我舅娘，是不是不給你喫飽飯？”
“恩……”周老太太又眨了兩下眼。
“我……”
“你別說話！”老周頭狠狠瞪了她一眼。
“還不止這個呢，舅娘，後院牆根下，埋着啥藥，你敢和大傢伙說說嘛？”
張鳳仙渾身一抖。
這都被發現了？
她哆嗦着嘴皮子，神情有些不安，“你瞎說八道啥？”
“舅娘要是不承認，把顧大哥喊來，一問就曉得了，顧大哥這會就在家，看看，你這些日子，給外婆喝的，到底是不是治她病的藥！”
老周頭聽的驚訝。
他萬萬沒想到，自個兒媳婦會做到這個地步，“小洛，這事是不是真的？”
“千真萬確，外公，小杰已經去問過了，那藥，只是活血的藥，外婆喝了沒啥作用！”
老周頭眼底的光暗了下來。
“爹……”
“你……你們……”老周頭一張臉漲成紫色，胸膛劇烈的起伏。
蒼老的目光下，蘊藏着失望，痛苦……
諸多神情交雜，讓他整個人似乎蒼老了十歲。
他把目光挪到周雄風身上，壓着嗓子道：“你們還不承認？”
周雄風立馬跪了下去。
“爹，我一時糊塗哇，我不是有意的！”
“爹，小風他爹說的對，我們不是有意的啊，我們是……我們也是爲了這個家好哇！”張鳳仙連忙辨別。
她眼珠子轉了一圈，解釋道，
“爹，那藥是一個誤會啊，之前孃的藥喝完了，新藥沒抓回來，我纔給她熬了活血的藥。”
“我咋會害娘啊？至於沒給娘喫飽飯，那是因爲娘現在動不了了，喫太多，對她身子不好啊。”
“對對對！”
夫妻倆一唱一和，試圖把黑的說成白的。
雲洛嗤笑一聲。
事到如今，這倆人還不知悔改。
她冷聲道：“你們要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好啊，小杰，去把顧大哥請來！”
“好……”雲少傑雖然不喜周老太太，不過這麼虐待老人，他更瞧不上。
他剛轉身，張鳳仙臉色一白，追了過去。
“不……不能去……”
事情鬧大了，她的好名聲都沒了。
“爹，咱是一家人啊，你咋信她們不信我們啊？”
老周頭氣的喘粗氣，脖子上青筋爆起，他指着夫妻兩人的手一直在抖，
“你……你們事到如今，還死不悔改……你們以爲我老了，事實咋樣我都瞧不清楚了？你們不說清楚，不用小杰去，我立馬把顧大夫叫來！”
夫妻倆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瞧見恐懼。
事情，兜不住了。
周雄峯嚥了口口水，道：“爹，也不全怪我們啊，我們這些日子照顧娘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我們就是想讓娘吧管家權交出來。”
“我們不是真的要虐待孃的啊！”
“就是啊爹，我們……我們也就是嚇唬嚇唬娘，哪敢真的對她幹啥呢？”
管家權？
嚇唬？
這還不是虐待？
“那可是你們娘啊？平日裏有啥好的，都緊着你們，你們摸摸自個良心，你們這麼做，對的起誰？”
“就爲了點銀子，你們換你們孃的藥，不讓她喫飽飯，背地裏，都還幹了啥……咳咳……”
老周頭拼命咳嗽着，臉漲的通紅。
“外公，你沒事吧！”雲洛急忙過去，替他拍着後背。
周雄風都快恨死雲洛這個攪屎棍了，她不來，家裏啥都好。
他瞪了他一眼，惡狠狠道：“都是你這個禍害……”
“你說啥？”老周頭瞪大了眼，抓起立在牆上的掃帚就要去打他，“滾，你給我滾出去，我沒你這樣的兒子！”
“爹，我是你兒子啊？你要趕我們走？”
“我沒你這麼不孝的兒子！”
張鳳仙早就氣不過了，她一把拽回了周雄風，劈頭蓋臉朝他罵了下去，
“你聽不出來嘛？有人瞧不慣我們，要借你爹的手趕我們走呢？”
“這個家，可是姓周，不姓雲！”
周雄風本滋火，如今火上澆油，“您還是不是我爹？咱家的事，咱家自個解決，幹啥要外人插手？”
“爹，你趕走了我們，對你有啥好處？往後你們二老，誰來照顧你們？”
“我和鳳仙是有錯，可我們也一直照顧你們，娘癱了，就應該拿出管家權，我們有啥錯？”
“就是啊爹，到底是外孫女親，還是自個兒子親？又或者，我這個嫁進老周家的媳婦，都是外人？”
雲洛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無賴的兩人。
幹了錯事，還理直氣壯的。
呵！
呵呵！
氣死她了！
她沉聲道：“沒有人要干涉你們的日子咋過，要說我圖什麼？外婆對我們並不好，按理說，發生這種事，我可以管都不管。”
“要不是你們太過分，道德敗壞，你覺得我樂意插手你們的事？”
“你……”張鳳仙快氣死了，她眉頭一挑，狠狠拽了周雄風一把，一屁股坐在地上。
“反正，我是老周家明媒正娶的媳婦，誰都不能趕我走！”
說完，她瞅了老周頭一眼，語氣中有諷刺，
“爹，您也不當家，當家的，在牀上躺着呢，當家人都沒發話，您憑啥趕我們走？”
言外之意，老周頭說了不算。
老周頭驚訝的嘴巴里足足可以塞進去一個雞蛋。
他看着周雄風，周雄風只當啥都沒看見，低着頭，默許了張鳳仙的作爲。
牀榻上，周老太太臉色變的極其難看。
她雙眼死死瞪着地上倆人，似要在他們身上瞪出兩個血窟窿來。
“恩……恩恩……”周老太太嘴皮子哆嗦着，似乎想要說啥話。
“老婆子，你莫激動，顧大夫說了，你要靜養。”老周頭痛心勸道。
造孽啊！
“爹，您看娘這樣，像要趕我們出去的樣子嘛？至於那些嫌家裏事不多的外人，您自個看着辦。”周雄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