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順緊了緊身子,嘴裏嘟囔着,“這……這……”
“你啞巴了?那個女人到底打哪來的?爲何會跑到龍牀之上?”
正在秦順語塞之時,皇上帶着蘭花從後門處走進來,他看到秦順垂首跪在地上,先是蹙眉,隨即上前詢問,
“母后,兒臣不過是寵幸了一個女人,您何必動這麼大幹戈,要秦順在這罰跪?”
秦順跟隨先皇多年,先皇過世後,皇上又將他留在身邊。
因他年紀較長,平時皇上都不讓他跪,以示對他的尊敬。
現在看到太后因爲他寵幸一個女人而責問他,讓皇上頓感心生不悅。
凌蘭花站在他身後,低垂着頭,緊張的絞着手裏的帕子,身子貌似在瑟瑟發抖,其實心裏早已經樂開了花。
從剛纔皇上對她的態度來看,一定會想辦法讓她留下的,說不準就會封她個貴妃噹噹。
“啪!”
太后擡手拍在檀木桌上,厲色提醒,
“皇上,你寵幸女人哀家不管,可你不該在養心殿寵幸,也不該多日不思朝政……”
說到這時,她看向凌蘭花,哼了一聲,
“不懂規矩的小踐婢,敢留宿在養心殿,真是不知死活,來人,把她帶下去,亂棍打死。”
聽到這句話,凌蘭花當即被嚇得臉色慘白,隨即雙膝跪在地上,開始求饒,
“太后饒命,我冤枉啊,太后饒命……”
“大膽!”
皇后眉心微挑,擡手提醒,
“敢在太后面前自稱‘我’?你真是個不懂規矩的踐婢,死有餘辜。”
凌蘭花愣了一下,隨即腰身慌亂的改口,
“民女不敢了,民女知錯了,太后饒命啊!”
說到這時,她擡頭看向身邊的皇上,輕扯他的衣襬,柔聲說道:
“皇上,您救救民女。”
皇上臉色鐵青的上前想要扶她,“蘭花,有話起來說。”
他眼裏透出的心疼,溢於言表,可蘭花卻用力搖頭不敢起身,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
皇上起身看向太后,義正言辭的說道:
“母后,這個女人,你不但不能斬,朕還要封其爲嬪……”
“不行。”
太后想也未想,直接拒絕,皇后也錯愕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個女人自稱爲民女,必定來自民間,民間女子,皇上便要直接封嬪,這不符合後宮封妃的準則。
皇后忙提醒,
“皇上,這女人來歷不明,您怎麼能隨意封她爲嬪呢?”
“朕喜歡的女人,封她爲嬪,還要你來管嗎?朕沒有直接封她爲妃,已經給你們留着顏面了。”
皇上不敢對太后發火,只能把火氣撒在皇后身上。
太后腰身挺直,眼神冰冷的怒斥一聲,
“皇上,你都兒孫滿堂了,怎可如此任性?且不說這個女人來歷不明,單說你沒經過選秀環節,也沒經過內務府,直接把這個民間女子帶進宮來,還放在養心殿寵幸,這已經是你的不對,現在你還想視祖宗章法於不顧,直接封她爲嬪嗎?”
皇上腰身微彎,抱拳回道:
“母后息怒,兒臣身爲一國之君,如果想要個女人都不行,那兒臣這個皇帝未免做的太窩囊了。”
“你後宮佳麗三千,每隔三年還要進行一次選秀,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說到這時,她低眉看向凌蘭花,
“你到底姓誰名誰?是怎麼混進宮來?又是怎麼爬到皇上龍榻的?趕快如實招來。”
凌蘭花跪在地上,用力吞嚥着口水,不敢應答。
皇上見狀,冷臉回道:
“母后莫要爲難她,是朕將她帶進宮來,將她安置在養心殿的,今天既然母后和皇后都在,朕索性不藏着掖着了,朕要定她了,就封她爲蘭嬪。”
聞言,凌蘭花的心裏簡直要樂開了花,不過皇太后那沒鬆口,她也不敢表現的太過高興,只能用感激的眼神,死咬着嘴脣看向皇上,似乎在感謝他的垂愛。
皇上上前將她扶起,不顧太后和皇后驚詫的眼神,輕柔的對她說道: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朕的蘭嬪,賞蘭香苑。”
“皇上……”
太后的眼裏泛着凌人的寒意,
“哀家的話,你當真不想聽嗎?”
皇上也毫無退讓之意,揚起下巴回道:
“別的事朕可以聽你的,但今天這件事,朕不會聽,請母后不要爲難兒臣。”
太后平時可以以自己的身份壓皇上一頭,可是皇上真不給她面子時,她也沒有辦法。
此時的皇后已經被氣得臉色鐵青,一雙帶着怒氣的眼睛,不時的看向凌蘭花。
她從來沒見過皇上對哪個女人這般上心,也沒見皇上因爲哪個女人和皇太后翻臉,包括梁妃,她心中頓時醋意大發。
“皇上,您不該將這個女人養在養心殿,不該因爲她不理朝政,臣妾認爲,她出身民間,封她個答應已經是您的偏愛,怎麼能直接封嬪呢?”
皇上眼神如冷刀子般看向皇后,咬牙說道:
“朕是一國之君,朕現在要封她爲嬪,你若再敢多言,朕就封她爲妃。”
“這……”
皇后一時語塞,她真怕皇上一時衝動,真的封了這個女人爲妃。
她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太后,可是此時,太后也對皇上無可奈何。
時間靜止一會後,太后開口道:
“若皇上實在想讓留她在宮裏,那也要將她的身家背景說明,她姓誰名誰?來自哪裏,身體是否有疾患,家中是否有作奷犯科之人……”
眼見着太后問起她的身世,凌蘭花有點緊張,不過想到反正她和藍芷不是一個娘生的,怕什麼呢。
她當即看了皇上一眼,見皇上眼神示意她自己說,她低聲回道:
“回太后,民女來自濱江鎮楊樹村,姓凌名蘭花,家中父母雙親皆是農民,有一哥哥曾經來京城參加過殿試,並沒有高中,身體康健,無不良嗜好,這次更是以完壁之身伴皇上龍榻,皇上可爲民女做證。”
凌蘭花說的倒是不卑不亢,太后眼皮輕挑,好奇的追問,
“濱江鎮,楊樹村?哀家記得,藍芷來爲哀家診病時說過,她也來自楊樹村,你們可認得?”
提到藍芷的名字,皇后頓時來了興致,凌蘭花卻有點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