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上一次見面兩人已經挑明瞭立場,聶容崢和顧從安也不再隱忍對對方的不屑和敵視。
夾在他們中間,沒一會兒沈黛彷彿覺得自己面前的是兩只盛氣凌人的大公雞。
就差那一點點小火星,這兩個人就能立刻鬥起來。
“我說”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倒是沈黛先忍不住。
可是,她也就剛開口,跟着就被顧從安打斷。
“聶總,提前祝你新婚愉快。”對着聶容崢露出很虛僞的笑,顧從安又道:“我和黛黛都很期待這天。”
“是嗎可我不記得給你送請柬了。”冷笑着,聶容崢亦是眸光狠厲。
無所謂的聳聳肩,顧從安笑得得意:“你貴人事忙,當然不會去過問這些了。不過聶夫人很早就送了請柬,屆時我一定會去好好觀禮。”
他一邊說着,頗爲自然的去看了看沈黛。
瞧着那個意思,看着真是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樣。
再是沈黛想要面無表情的坐着,對着顧從安的模樣,都不由的要皺眉。
他這是想幹什麼
眉頭緊蹙,沈黛下意識的想往旁邊躲,可顧從安哪裏肯依,手一擡就搭在了沈黛的肩頭,跟着一臉理所應當的說:“我既然把你餵飽了,那你就得負責陪我去看望伯父。”
這個要求沈黛當然不會拒絕。
微微一笑,她作勢就要站起來。
可跟着,就只聽顧從安又道:“我得讓伯父多熟悉熟悉我,全方位的瞭解我,好好巴結着,得爲以後和你結婚做準備。”
很無奈的,沈黛回頭瞪了他一眼:“顧從安,這個笑話不好笑。”
“沒試過怎麼知道是個笑話呢沒準兒將來哪天你真願意嫁給我呢”
顧從安說這話的時候全然把一旁的聶容崢當空氣。
在帶着沈黛離開的時候,他像是示威一般的再次回頭看了聶容崢一眼,瞧着對方陰沉的臉色,他就愈加得意。
挑了挑眉,顧從安微微揚起下巴,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不過,在到病房後的顧從安就立馬收斂了態度。
雖然沈卿一直昏睡着,可他自從進去後態度就恭敬了起來,挺直着背脊,他來到病邊。
“伯父的氣色看着好了不少。”衝着身邊的沈黛說着,顧從安垂低了頭,繼而又是誠懇的和沈卿打招呼。
就算沈卿昏迷着,顧從安也是將他當成清醒一般對待。
看着他的樣子,站在一旁的沈黛亦是滿心的感激和感動。
雖然平時的顧從安看着有些不着調,但關鍵的時候還是讓人很放心。
可是,就在她這麼想着的時候,就聽顧從安湊在沈卿耳邊,用很低的聲音說道:“伯父,要不你就早點醒過來吧黛黛不肯嫁給我的時候,你還能幫着教訓她一下子。放着我這麼優質的好男人不嫁,不就是傻到家了嗎”
“顧從安,你瞎說什麼呢”皺起眉頭,沈黛不客氣的上前,扯着他的衣服就要讓他別離沈卿那麼近。
可顧從安仍舊樂樂呵呵的任由她把自己往後扯。
“伯父什麼都看見了,你瞧瞧你這麼兇,不嫁給我還能嫁給誰”
“閉嘴”
“偏不。”
病房裏,沈黛也一時將那些煩憂拋在了腦後,跟着顧從安鬧騰着。
只是,他們兩個卻沒有注意到病房門口已經黑着臉的聶容崢。
如今的他身處的境地尷尬,他能把沈黛牢牢拴在身邊,但和她的距離卻好似天和海的距離。
望着能親暱又和樂相處的顧從安和沈黛,聶容崢心頭竟是一陣酸澀。
而各懷着心思的三個人皆是不曾注意到,一直躺在病上的沈卿突然之間,他垂放在邊的手竟是輕微的動了動。
只是,這輕微的動作後,便又沒了反應。
深夜的老城區沒有繁華街道的喧鬧和霓虹。
老舊的街道間只有路燈薰黃的光,時不時的能聽到幾聲犬吠和咳嗽說話聲。
只是,在這般的靜謐中,忽而有一輛黑色的車緩緩的駛進了小巷子。
看着黑車很低調,可如若識貨便知道,這輛車價值在七位數。
終於,車在一棟破舊,牆上畫着白色的拆字的樓前停下。
隨之,車門打開後,一個優雅的身影慢慢走了下來。
“什麼破地方。”
下車後,坑窪不平的地差點讓楚蔓崴了腳,不免皺眉低聲咒罵了句。
跟着,她擡頭看着破舊的小樓,想了想從小包裏拿出一條絲綢手帕捂住了鼻子。
緊跟在她身邊的下屬怕她摔倒,一邊拿着手機給她照明,一邊上前扶住她。
“這些事情交給我們下面的人做就好了,夫人你又何必過來”說着,下屬低聲提醒:“夫人,小心腳下,要上樓梯。”
彷彿周邊的空氣都是髒的,楚蔓臉上寫滿了嫌棄。
可就算如此,她仍是踩着高跟鞋,往上走。
“越少人知道越好,有些事我必須自己辦。”
“明白”
生怕摔倒,楚蔓上樓的時候格外小心。
忽而,她想起什麼,問道:“上面,都處理好了”
“夫人放心,都按照您的吩咐辦好了。”
嗯
了一聲,楚蔓才放心的繼續上去。
爬到了五樓,楚蔓站得遠遠的,小口的喘氣。
下屬則是來到左邊的門前,輕輕的敲敲門。
片刻的時間,老舊的鐵門咯吱一聲,便被打開了。
“夫人,您請進。”
慘白的光透了出來,開門的人見樓梯陰影處的楚蔓,趕忙恭謹的說道。
倒也沒說什麼,楚蔓跟着就走了進去。
牆面斑駁,地面凹凸不平,傢俱也陳舊,有些地方亦滿是髒污。
走進來後,楚蔓捂在嘴上的帕子更緊了一些。
霎時間,她都覺得自己在這個屋子裏一刻都不能待。
不過,到底是在辦正事的,她挑眉,示意身旁的人給她搬來了一把全新的椅子。
“把人帶過來吧”緩緩坐下後,楚蔓輕聲說道。
沒一會兒,從臥室裏,魏啓振便被人綁着帶了出來。
看着他臉上帶着青紫血污,想必之前也奮力掙扎,想要逃脫。
“曾經風光無限的魏家公子,不過兩年不到,怎麼成了如今這個落魄樣子。”楚蔓臉上沒有嘲諷的表情,她望着魏啓振,語氣裏反倒帶了一些感慨。
嘴角破了個口子,血污已經結痂,可張嘴還是會扯着疼。
他想要破口大罵,哪知才張嘴,撕扯的疼痛就讓她吸了口涼氣。
“東西能亂喫,話不可亂說,不然就像你現在這樣了。”楚蔓冷笑一聲,眸光一寒。
跟着,她擺擺手,讓屋裏的人退出去。
“夫人,這怕是”
屬下見狀,生怕魏啓振會掙脫捆綁,鬧出什麼。
楚蔓卻絲毫不在意,執意道:“手腳都被綁着,還能怎麼掙脫”
最終,屋子裏的其他人還是出去,沒一會兒就只剩下楚蔓和被五花大綁的魏啓振。
“你到底想幹什麼”臉上盡是不甘,魏啓振猙獰着問道。
楚蔓卻是輕哼一聲,跟着道:“我是來幫你的,魏小公子,聽完我說的,你會感激我。”
“感激你魏家成了如今這個樣子,都是聶容崢做的。我只恨沒有機會報復,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聶家。”提到聶容崢,魏啓振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聽着他這話,楚蔓眼底閃過了不屑。
可跟着,她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過兩天就是沈緋嫁入聶家的日子了,你有什麼想說的”
楚蔓提到沈緋,魏啓振頓時臉色就變了。
對沈緋,他的心情是複雜的,這個害他家破人亡,看又讓他愛恨不得的女人。
如今再想起來,百轉千回後,也不過還想再見。
“你到底
想說什麼”
自然看得出楚蔓這次出現是來者不善,可此時自己已經是階下囚,魏啓振也沒了談條件的籌碼。
見他低下了頭,楚蔓笑意更濃。
“如果我說,希望你把沈緋帶走,你願意嗎”
聽着楚蔓的話,魏啓振頭腦一炸,他不可置信的擡頭看向楚蔓。
隔了好久,才驚愕的張張嘴。
“你這是什麼意思”
也不浪費時間,楚蔓說道:“你如珠如寶的沈緋,在我看來根本進不了聶家的門。也是我的兒子一時不清醒,鬧出了這麼大的亂子。我讓你帶走沈緋,也只是糾正這個錯誤罷了。”
說着,她打開了雖然的小包。
一張卡放到了桌面上。
“這裏有兩百萬,我想足夠你帶着沈緋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從心開始了。”楚蔓的聲音清脆,在這夜裏卻蠱惑着魏啓振的心。
停頓片刻後,就聽她又說:“他們兩個結婚當天,我會找機會讓你帶走沈緋。魏小公子,你願不願意”
目光緊緊盯着桌上的卡,魏啓振眼裏滿是渴望,但他依然保持頭腦清醒。
“魏家就是聶容崢毀掉的,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聽了這話,楚蔓冷哼一聲。
伸手就要拿拿回那張卡。
可瞬時,魏啓振的動作比她更快,片刻的時間,就讓他拿到了那張卡。
想到有兩百萬,他的心頭涌動的情緒讓他興奮。
有了這筆錢,足夠他帶着沈緋離開。
“既然收了錢,接下來就得照我的意思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