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的數目是多少?”
“十萬兩。”
齊王凝眸不語,深深的看着他。
還真敢說。
一百多萬兩一年,變十萬兩。
這哪裏是少報一點,這分明就是要他不報啊……
當然,不報不可能,皇上又不傻,所以纔給了個十萬兩的額度。
“王叔若是爲難,可以稍微多報一些。”
鳳麟體諒道,“只要不影響大局就好,退還華安稅收之後,剩餘的銀兩,我會當成謝禮,送到三位府上。”
呵,還真是會做人。
齊王還沒說話,就看見祁大人和牛大人的眼神,同時亮了些。
廢話,能不亮麼?
他們查到華安稅收一事,幾年來涉及的銀兩,一共超過三百萬兩!
這些錢要真如鳳麟所說,除去上稟被沒收進國庫的,還有退還華安的,剩餘的起碼還有一半。
這個數目,哪怕分成三份歸他們,也是一筆天大的鉅款!
齊王還能說什麼?
“二皇子好胸襟。”
幾百萬兩銀子,說給就給,真狠得下心。
鳳麟言笑晏晏,“還請王叔幫忙。”
這一次,齊王沒再應付了事,“可以,不過十萬兩這個數目太小,皇上不會相信,數目我自己定。”
“當然,一切都由王叔做主。”
齊王親口應承下來,祁大人和牛大人只是附屬,自然不敢有意見。
鳳麟也笑呵呵的,心頭放下了一塊大石。
“來,華安之事,還有勞三位費心,我敬三位一杯。”
有酒,有美人,還有鳳麟的好態度,三人這一晚過的十分舒適。
喫飽喝足之後,倚樓聽風四位美人,分別跟着他們回了府。
用鳳麟的話來說,和三位美人,就是他們的人了。
當晚,齊王三人又享受了一次美人鄉,好處拿了,還有美人日日在跟前,不由得對他的事也費心了許多。
……
葉笒心從無憂坊那次宴會後,就沒再見過鳳麟。
當晚,她也不是跟鳳麟一起回二皇子府的。
跟鳳麟一輛馬車回到二皇子府的,是之前被鳳麟選中的琴風。
聽說那晚回來,鳳麟就寵幸了琴風,現在日日都要琴風伺候着。
葉笒心知道自己再不想辦法,就再也沒機會了,找了個藉口,便去找鳳麟。
可人還沒進門,就被院門口的護衛攔住了。
“二皇子沒有吩咐,你不能進。”
以前她受寵時,這些下人都是笑臉相迎,現在她不受寵了,連傳個話都沒人搭理她。
葉笒心又急又怒,“那你幫我傳個話,就說我找殿下有急事。”
護衛嗤之以鼻,“殿下公務何等繁忙,哪有時間理會你。”
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無名無分的,還真把自己當重要人物了。
葉笒心被一通羞辱,卻連鳳麟的面都沒見到,心灰意冷,終於明白自己選錯了路。
她想到了寧凝。
她能來京城,本就是寧凝郡主的恩旨,連進二皇子府,也是寧凝幫的忙。
說不定寧凝郡主能有辦法。
葉笒心之前受寵時,接了鳳麟不少賞賜,值錢的東西也不少,她花了一筆銀子,買通了府中的下人去寧侯府傳了信。
寧侯府。
寧凝正在準備祭天大典的事,無憂坊那次請客,解決了一大隱患,還暫時將齊王三人拉到了鳳麟的陣營。
鳳麟大喜,對有功的玉香樓更是讚不絕口。
寧凝也因此,得了一筆好處。
以至於,她今日的心情格外的好。
“郡主,剛剛葉笒心讓人傳了口信過來。”
沉香突然進來稟告道,順便將葉笒心現在在二皇子府的處境說了一遍。
“哦?失寵了?”
寧凝最初將葉笒心帶來京城,打的主意就是讓她去玉香樓。
葉笒心姿色不凡,還因爲是世家小姐,身上有一種普通人培養不出的貴氣。
這種氣質,配合她那張臉,在玉香樓裏可是極爲喫香的。
京城這些官員,喜歡的也正是這個調調。
只是那日恰好鳳麟和鳳起來了宴會,寧凝想了想,送去二皇子府也一樣,就將這個念頭打消了。
“如今看來,她還是得回到老位置。”
沉香不語,眸光卻很是贊同。
“奴婢這就去辦。”
“嗯,去吧,她的事就交給你了,明日就是祭天大典,你早些回來,莫要耽擱了。”
“是,郡主。”
沉香領命離去,很快就帶着人去了二皇子府。
她去的是後門,到了後門處,府中的護衛,就去給葉笒心傳話去了。
沒一會兒,葉笒心就揹着一袋子財物出來了,看着門外的街道,她還有些晃神。
“沉香姑娘,我……這樣離去,真的沒關係麼?”
好歹她也算是二皇子的女人,二皇子府有這麼好出?
沉香面露不耐,“這個你不用管,郡主自有吩咐。”
葉笒心沉默了。
也對,寧凝郡主的話,想必在二皇子也是有分量的。
她沒再多想,就是心疼自己沒能帶走的一大筆財物,還有鳳麟這條大腿。
她本想着,寧凝會幫她重新得寵纔對,誰知沉香一來,就要她跟她走。
心中百轉千回,最後還是在沉香的催促中,踏上了離開的路。
坐在馬車裏,望着漸漸遠去的街道,葉笒心心裏五味陳雜,也有些茫然。
接下來,她要怎麼辦呢?
又回到了剛來京城的處境不說,她還失了清白之身。
她還能完成父母的期待嗎?
這一走神,就是許久,等她回過神來,發現馬車已經駛離了很遠,而且越來越偏。
“沉香姑娘,我們這是要去哪?”
坐在她對面閉目養神的沉香神情淡淡,“到了就知道了,問那麼多做什麼?”
“哦。”
現在還得依靠沉香,葉笒心不敢惹怒她,只是抱着疑惑的心,盯着車外的道路。
馬車漸漸前行,從繁華的街道,駛離了城外。
不是去寧侯府麼?
葉笒心漸漸心慌,想問又顧忌着沉香的態度,不敢問。
直到馬車越駛越遠,路越走越偏,看那模樣是要上山,葉笒心徹底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