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
大門被敲響了。
瘸腿的老爺子打開大門,瞧見的便是門外渾身狼狽的少年。
“咦,是江庭少爺啊。”
蘇家一家人與附近的鄰居關係十分融洽,這瘸腿的老爺子還是看着蘇江庭長大的,自然認得。
正是因爲認得,他的語氣才變得複雜起來。
蘇掌櫃那麼好的人,也不知道是招惹到誰了。
“殷伯,你可知道我爹孃的消息?”
蘇江庭站在門外,一雙眼直勾勾的看着他,眼中滿是急切。
殷伯嘆了口氣,“我就猜到你要問這個,不過我知道的也不多,江庭少爺,你還是去曾家問問吧。”
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要告訴他這麼一件傷心事,他哪裏說的出口?
“殷伯……殷伯……”
蘇江庭還想問些什麼,殷伯卻早早的關上了門。
不是他不想告訴他,而是作爲一個外人,他實在不知道怎麼說。
乾脆便一句不說。
殷伯的態度,讓蘇江庭越發慌了。
若是父母安好,殷伯何必避着他?
“少爺?”
後一步的柳城剛剛趕到,蘇江庭就拽住了他。
“走,去曾府!”
一刻鐘後,曾府外。
蘇江庭愣愣站在府門口,滿府的喪幡迎風飛舞,給他的是致命打擊。
“少爺……少爺……”
腿一軟,他整個人就這般倒了下去,還是柳城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府門外的動靜,也驚動了曾府裏的人。
一時間,衆人都出來了。
“江庭……”
曾老爺子滿臉複雜,“你知道了吧?”
就在前一個時辰,蘇江庭去蘇府的時候,去臨城參加鄉試的劉長卿、曾銘、曾烺三人,已經回來了。
他們一回來,也帶回了蘇江庭通過鄉試的消息。
因着這個消息,曾老爺子現在對自己這個外孫的感情,十分複雜。
蘇江庭怔坐在地上,許久都沒有反應。
“唉……”
這是作了什麼孽了,曾老爺子嘆了口氣,吩咐下人,“去把少爺扶進府休息。”
“是,老爺。”
兩個隨從應下,連忙來到馬車前,將蘇江庭攙扶進了府。
一行人也跟着進了府。
蘇江庭在院子裏躺下之後,接到消息的曾銘等人都趕來了。
一同來的,還有大夫人和曾雲帆。
“江庭,你……莫要太傷心了。”
大夫人勸道,除了這個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在大房一行人面前,蘇江庭終於開口了。
“我……爹孃他們……是怎麼沒的?”
他撐着身子坐了起來,直勾勾的看着大夫人餘氏。
“還有,卿卿呢?”
就剛剛回房的這一路,他聽到了不少議論聲,比如,父母的屍體已經快要下葬了,卻沒聽見一句有關於卿卿的。
大夫人知道他心切,“你爹孃的事,我們也不太清楚,不過卿卿那你可以放心,就在你出發去臨滄參加鄉試的時候,阿珩那孩子就帶着卿卿去撫州了,說是去撫州小住。
你爹孃怕你念着卿卿,就沒告訴你。”
先說了一個好消息安撫下蘇江庭,大夫人才繼續說蘇家夫婦的事。
“至於你爹孃……”
“我只知道,大前天那一晚,蘇家着火了,附近的鄰居說,聽到蘇府裏有喊殺聲,似乎是什麼仇人上門,等我們第二日接到消息的時候,蘇家已經變成現在這樣了。”
“也就是說,你們沒有親眼看到我爹孃死去?”
蘇江庭抓住了重點。
大夫人搖頭,“沒有。”
“不過,我們這麼多人,還不至於認不出你爹孃來。
那蘇府裏剩下的焦屍,足足有好幾十具,其中兩具在主院,身上還帶着你爹孃常戴的物件,應該是沒錯的。”
她知道身爲兒子,是不願相信自己爹孃死去的消息的,但這些事實她還是得告訴他。
“我明白了。”
蘇江庭不說話了,餘氏也看不出來他是信還是不信,微微嘆了口氣,她道。
“你好好休息吧,大舅母就不打攪你了。”
說着,她看了曾雲帆一眼,拉着夫君一起出了房間。
他們夫婦走了,卻留下了曾銘和曾烺。
顯然是覺得,孩子之間,可能更有話說,說不定銘哥兒和烺哥兒能勸勸江庭呢?
“大表哥,三表弟,我想拜託你們一件事。”
留下的曾銘和曾烺對視一眼,“你說。”
“我想讓你們幫我查查,蘇家那些下人的下落。”
蘇府裏的那麼多下人,總不可能全被燒死了吧?
只要有活口,他說不定就能問出些什麼來。
曾銘也猜到了他的想法,點頭,“好,我這就去。”
兩人不敢耽擱,連忙出了院子,去找下人安排去了。
事情都安排下去了,蘇江庭知道心急不得,坐在牀上,他慢慢理着腦中的思路。
他還記得,當初備考時,父親的態度格外的嚴厲,嚴厲的有一絲反常。
還有孃親,真的要細究起來,似乎這種不對勁早就開始了,只是他一直沒注意而已。
所以說,蘇家的大禍,爹孃早就預料到了嗎?
想到這,他緊了緊手心,有一股迫切想要聯繫蘇曼卿的衝動。
也許,妹妹會知道什麼呢?
就在蘇江庭迴歸江城,被突如其來的消息震驚到無以復加之時。
鳳珩已經帶着秦衛軍,開始趕向撫州城。
“我讓你辦的事如何了?”
“世子放心,消息已經傳出去了,不少勢力已經開始派遣了人來江城。”
蘇家祕籍,這個消息對江湖的佑惑力太大了。
二十年前,蘇家可是江湖的一流世家,不知道有多少人覬覦蘇家的武功祕籍呢。
如今這消息一出,那些大勢力自然一個個心動不已。
這還只是大勢力,除了大勢力,那個江湖獨行俠們,一個個也動了心。
相比於來說,大勢力知道的更多,有些甚至參與了當年
蘇家的滅門戰,更清楚蘇家祕籍有多珍貴。
那些獨行俠們,反而只是知曉以前蘇家是大勢力,祕籍肯定不一般,對蘇家祕籍的抱着能得就得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