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輕紗面色不變,“自然喜歡,你也知道,現在這天氣這般熱,只有河邊才最涼快,不去那去哪”
這個解釋很完美,如今的天氣的確有些炎熱,不過小鎮就在河邊,氣溫比其他地方要涼爽不少,至少普通百姓都習慣了這樣的氣溫。
可是絡輕紗不是普通百姓,她一個嬌嬌小姐,在京都之時,每到夏季冰窖裏有用不完的冰塊,又哪裏會熱着她
因此,來了這個小鎮之後,她總是有些不適應,這一點扶桑和連城也看在了眼裏,只不過兩人並沒有採取什麼措施。
對於這一點,絡輕紗也有所猜測,小鎮上的百姓很少貯備冰塊,如果扶桑和連城真的要給她準備冰塊的話,那就只能從別的地方運送過來。
而如今,因爲她的失蹤,世子哥哥必定在許多地方都加派了人手,一旦哪裏有絲毫異動不對勁,他的人便會查到這來。
所以,扶桑和連城纔對她說熱的行爲熟視無睹。
這不是絡輕紗自戀,而是扶桑將她擄來之後,一直都不曾讓她遭過罪,她想喫的,想玩的,想要的,扶桑都讓人送到了她手裏,偏偏對她說熱熟視無睹,這很不正常。
“恩,說的也是。”連城的視線掃過她帶着薄汗的額間,又想起扶桑說她懷着身孕,身子越發嬌弱的事,不由得信了幾分。
“那就去遊河好了,正好我也熱的慌,陪你一起”
“那就一起。”對於這個結果,絡輕紗早就心知肚明,扶桑是絕對不可能放她一個人出去的,連城會寸步不離,也是人之常情。
用完早膳之後,兩人便一起出了客棧。
絡輕紗慢悠悠的走在前面,如今她對這種生活也算適應了,每日走走路,對肚子裏的孩子有好處,再加上不曾受苦,她能感覺的到,肚子裏的孩子長的很是健康。
連城則是不慌不忙的跟在她身後,手裏拿着把扇子,不時輕輕搖着,輕佻的目光,不時打量着四周。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穿過這條街道,便到了湖邊。
絡輕紗已經在小鎮上住了大半個月了,再加上經常來遊河,這河邊的船伕們,大多都已經認識她。
知道這位姑娘,總是時不時的來遊河,且給的賞錢還不少。
一時間,幾個船伕就湊了上來。
“姑娘,今日又來遊河啊,我的船正好空着,姑娘要上來麼”
絡輕紗的視線在幾個船伕身上掃視了一圈,徑直上了一艘船,回頭朝着身後的人道,“還不上來”
連城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腳尖一點便上了船。
那些圍着的船伕,見絡輕紗已經租了遊船,便不甘心的退去,唯有他們租下游船的船伕,恭敬的朝着兩人拱了拱手,才划着船朝着河中央駛去。
“今天劃遠點,清淨些。”絡輕紗適時開口道。
“好咧。”船伕立即應下,划船的動作越發大了幾分。
這個季節,河面上到處都是遊船,以往絡輕紗租的那些有遊船,早就接了新的客人,幾艘船在河中相遇,那些船伕看見絡輕紗之後,還會笑着打個招呼。
這一切,連城都會默默看着,也不插嘴,任由絡輕紗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船伕應着絡輕紗的要求,將遊船開的很遠,本來幾十艘遊船都在河中央的位置,絡輕紗卻讓船伕開到了河對岸。
“好了,停下吧,我睡一會,麻煩船家抓幾條鱈魚,熬兩碗魚湯。”
“好咧,姑娘放心。”抓魚的要求,是租船的客人經常提的要求,船伕連忙應下,直接將划船的竹竿一收,整了整衣襟,直接下了水。
而絡輕紗則是將船艙裏的椅子整理了一番,直接睡了下去。
看着閉着眼好似已經睡着的絡輕紗,連城不自覺用扇子抵住了下巴。
呵,還真是一個有趣的小東西,被擄走之後還這麼淡定,能喫能睡,可真不容易,難怪讓阿桑這麼捨不得放手。
不過,這肚子還真是礙眼呢
連城眯了眯眼,移開了視線。
船外的河面,風景正好,泛着溼意和涼意的風吹過來,讓人從心底覺得舒適愜意,連城享受的眯了眯眼。
這河面上,的確要比鎮上涼快的多了,看來這位七公主,還真是個會享受的人。
絡輕紗午睡醒來之後,就喝掉了兩碗魚湯,而後無聊的在船艙裏發呆。
“連城,你明天幫我買基本話本子來。”
“話本子”連城的聲音微微拔高,這位主還有心思看話本子,她難道不知道,外面因爲她失蹤的事,已經鬧的人人自危了
“恩,這河面上涼快的很,我不想下去,可是這麼待着也沒事幹,你幫我買些話本子來看看,打發時間也好啊。”
絡輕紗半打了個呵欠,懶洋洋的說道。
連城看了她許久,卻只看見她一副眯着眼想睡的模樣,想到扶桑的交代,連城咬了咬牙,“好。”
不就是話本子麼,給她買
反正又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只要她不逃跑,做什麼都行
第二天,兩人再來遊河的時候,絡輕紗手裏便多了幾本話本子。
絡輕紗現在已經不打算慢慢來了,反正連城一直在懷疑她,她來不來遊河,都改變不了這個結果,那她有什麼好隱瞞的。
就如同她說的,這河面上涼快的很,她就是不想去別的地方,只想待在河面上。
一連幾天,絡輕紗都是窩在河面上,看看話本子,喫喫零嘴,好不自在,偶爾累了,還能吹着涼爽的河風睡上一覺,醒來再喝上一碗鱈魚湯。
日子簡直不要太快活,連城開始還覺得絡輕紗是在預謀什麼,可一連幾天,她都是這般,在遊船上說睡就睡,說醒就醒,壓根就不見半分心急,也沒有半分被人盯着的不安。
最後連城也懶得管她了,每日跟着她上了遊船之後,就待着船頭做自己的事,偶爾往船艙裏看上一眼就行了。
這般又過了半個月,連城都懶得再盯着她,反正她一個女人,還懷着孩子,總不能跳河逃出去,就算跳了河,這河上也有他們的人,想跑掉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連城交代了船伕之後,連人都不來了。
絡輕紗徹底變成了一個人,她依舊每日清晨抱着話本子出門,偶爾在街上先喫些小喫,再買些零嘴一起帶遊船上,在河面上一待就是一天。
不管連城什麼時候去突擊檢查,看見的都是懶洋洋在河面上吹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