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思晴這麼肯定的回答,讓絡輕紗絲毫不敢提及那個消息,又或者,思晴小表姐已經聽說了,只是她裝作了不知道。
不管如何,之後絡輕紗一直都沒有提及這方面的事,而是把話題扯的遠遠的。
下午的時間過去之後,一衆人又聚在一起吃了頓晚膳,寧誠他們才盡皆離去。
這一日,本來是萬家其樂的日子,晚膳過後,蘇清銀和絡輕紗正要打算休息,又突然聽聞宮裏出事了。
原來,往年的中秋宮宴雖然取消了,不過只是不再宴請大臣們而已,卻依舊宴請了幾位皇子、皇子妃和公主。
也就是說,宮宴變成了家宴。
本來好好的宴會,卻又查出了有人對皇后下毒,一時間宮裏又折騰了起來。
事有輕重緩急,絡輕紗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連忙催着蘇清銀進宮。
至於她自己,如今已經是晚上了,她又大着肚子,也沒法趕進宮去,說句難聽的,就算去了,也幫不上忙,反而還需要人照顧她。
蘇清銀照顧過她睡下,急急忙忙和蘇勝天一起,坐着馬車進了皇宮。
絡輕紗獨自睡在清銀閣之中,心裏擔憂着宮中之事,壓根就睡不着。
只知道,蘇清銀一直都不曾回來,後來她終於撐不住,直接睡了過去。
睡着的絡輕紗並不知道,當天晚上,整個皇宮整夜通明,不止是蘇清銀一夜未歸,還包括前去宮裏參加宮宴的所有人。
皇宮,蘇清銀和蘇勝風趕到宮中之時,一衆人都在長樂宮裏待着。
只是面前的場景跟聚會不同,反而更像是一種審查。
蘇勝風和皇后抱着八皇子坐在上首,鐵青着一張臉,下方的則是跪在地上的蘇清夜和玉婉君,在另一旁,蘇清容、蘇清辰、蘇清竹、蘇清茹幾人,以及幾位皇子妃,都是低垂着頭,一言不發。
“見過父皇。”
“皇兄。”
蘇清銀和蘇勝天行了一禮,蘇勝風擡眸掃了兩人一眼,擺手讓他們在一旁坐下。
“今日朕把你們叫進宮,就是爲了讓你們當一個見證。”這是蘇勝風看見兩人的第一句話,言罷,他的視線又轉移到了跪着的蘇清夜身上,帶着刺骨的冷意,以及一抹濃濃的失望。
蘇清銀和蘇勝天在一旁坐下,也不敢答話,從這一幕看來,應該是蘇清夜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以至於被皇上發現了。
這哪裏是宮宴,擺明是處罰啊。
“清夜,你是朕的第一個兒子,朕對你一向抱有期待,今日朕給你一個機會,你就說說看,你爲什麼要下毒害皇后”
蘇勝風質問道,語氣是不容人反駁的堅決,同時,他還不忘掃了周圍的蘇清辰等人一眼,顯然這句話,也是對他們的警告。
不由得,衆人都是心中一凜,本來還有些心思的,一個個都收斂了起來。
蘇清夜咬着脣,跪着地上,俊臉上滿是被冤枉的委屈,“父皇,真的不是兒臣做的,兒臣也不知道誰陷害於兒臣。”
在他身邊,一起跪在地上的玉婉君眸光晃了晃,越發的低下了頭。
“不是你做的”蘇勝風勾脣冷笑,眸中的失望越發的濃重,他這個大兒子,是仗着他沒有證據,所以想要爲自己洗脫罪名麼
他敢這麼肯定的質問他,又怎麼可能沒有證據
“是,父皇,真的不是兒臣做的。”蘇清夜跪在地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口中不時說着辯駁之語,若不是蘇勝風早就有了確切的證據,只怕還真的會被他矇蔽。
“好,竟然你說不是你做的。”蘇勝風也懶得再搭理他,一個不知悔改的人,他還有什麼好問的。
轉而看向陳萊吩咐道,“去把他們帶進來。”
“是,皇上。”陳萊躬身一禮,轉身出了長樂宮。
不知怎的,聽見這句話,蘇清夜的心裏多了一抹驚慌,他不知道父皇讓陳萊去帶的人是誰,可是從父皇的語氣來看,似乎那人知道他做了什麼。
難道說,他真的暴露了
不,不可能,他的動作那麼隱蔽,怎麼可能被發現,他不信
與蘇清夜有同樣猜測的,還有蘇清辰等人,這一次蘇勝風所做的事,壓根就沒有避着他們,這讓蘇清辰很是後怕,若是這次動手的是他,現在跪在地上的,豈不是也會變成他了
想到這,蘇清辰不安的和宛嬪對視了一眼,暗自慶幸他們忍耐了下來。
就在衆人各自驚疑不定的時候,陳萊帶着三人進來了。
這三人一進來,蘇清夜的臉色就徹底變了。
顯然,這三個人他都認識,一看見蘇清夜的臉色,衆人也明白了,蘇清夜是真的完了。
三人中,其中兩人的神情都極爲惶恐不安,不時朝着蘇清夜那偷偷望上一眼,唯一神情還算平靜的,就是三人中,唯一的一箇中年男子了。
這個中年男子,衆人都認識,因爲他不是別人,正是永定侯府的秦侯爺。
“你先說。”瞥見三人,蘇勝風第一個指的便是三人之中,最爲忐忑不安的一個男子,這個男子身上穿着宮裏太監的統一服飾,一看就是宮裏的人。
“奴才”那男子突然被點名,腳一軟就跪了下來,“皇上,奴才”
“說說看,誰讓你在湯裏下毒
的”蘇勝風眯着眼質問道,眼神緊緊鎖定着這太監。
這太監一介下人,何時見過這種場面,頓時就被嚇懵了,將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說了出來,“是有一個人找上奴才,讓奴才在皇后娘娘的湯裏下的藥,奴才也是沒有辦法,那人手裏有奴才的把柄,奴才不得不從”
“那人是誰”蘇勝風也懶得理會他爲什麼會聽話,繼續問道。
“那人奴才也不認識,看那模樣,似乎不是宮裏的人。”太監抖着身子,搖頭道。
聽見這話,蘇清夜稍稍鬆了口氣,還好他當初就做好了準備。
不過,竟然這太監連是誰都不知道,父皇又是怎麼將心蓮抓來的
蘇清夜剛剛落下去的心,頓時又高高提了起來。
對於這太監的回答,蘇勝風也沒表現出什麼失落的情緒,擡了擡手,便指向了三人的那個女子,“說吧,你是受誰的指使,收買御膳房的宮人,對皇后下毒的。”
這個女子,便是心蓮,她的面上也帶着些許惶恐,卻不是第一個太監那種惶恐,而是對什麼極爲不捨的那種惶恐。
她跪在地上,先是沉默了一陣,這才啞着嗓子道,“奴婢是受大皇子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