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你最重要

發佈時間: 2025-04-07 16:0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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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小姐,真的要選其中最難的?

見蘇曼卿並沒有改變心意的意思,她想了想,道。

“可以,這樣吧,小姐你先告訴我,你想繡什麼圖,知道了圖樣纔好構圖。”

“牡丹,我要繡牡丹花開。”

這一點,蘇曼卿早就決定好了。

皇后是一國之母,唯有花中之王牡丹才能配的上她的身份,鳳珩也說了,以往那些個世家小姐送的小玩意,很多上面也是牡丹或者鸞鳳的圖樣。

“牡丹啊……”

王繡娘明白了什麼,也不再多問,從一旁的櫃子裏拿出紙筆,開始構圖。

蘇曼卿對構圖還是很感興趣的,因爲之前她繡手帕時,都不需要這麼麻煩,直接繡中間,或者繡某個角邊就好了。

沒一會兒,王繡娘筆下就出現了一副牡丹圖,並不是作畫那種,而是幾朵簡略的花,分佈在紙的四周,圖樣所在的位置,一眼看上去剛剛好,既不覺得擁擠,也不覺得稀疏。

“大概是這樣就好。”

王繡娘收筆,臉上的神情鄭重不減。

“一副繡品,構圖只是其中很簡單的一步,小姐你想繡出好看的繡品,最爲重要的便是……”

“針法!”

“小姐想好用什麼針法了麼?”

蘇曼卿還在遲疑,針法她當然知道,可她會的只是尋常用的幾種,這幾種也不知道在皇后壽宴上拿不拿的出手。

略一想,她深吸了口氣,“王繡娘,你認爲繡牡丹用哪種針法最爲逼真?若是我不會,能教教我麼?”

王繡娘看了她一眼,對這個要求也不意外。

也對,若是沒點想法,她也不會來找自己。

到底是自己的東家,以後還得靠東家喫飯,王繡娘沒多猶豫。

“可以教你。”

“不過我先說好,教你可以,不能外傳,另外,若是你學不會,也不能怪我。”

“這個自然。”

有了她的保證,王繡娘這才放鬆些,乾脆拿了針線過來手把手的繡給她看。

“其實說到出彩,我更看好雙面繡,雙面繡繡出來的繡品,圖樣平整,針法密實,又巧奪天工,不過雙面繡是我喫飯的本事,不能外傳,另外這種針法極難上手,短時間小姐你怕是也學不會。

所以我教你幾種更爲簡單些的。”

一邊說,她一邊教,蘇曼卿聽的認真,片刻都不敢走神。

就這樣,從這一天起,蘇曼卿最常待的地方,就是成衣坊,通常一待就是一整天。

有時候,鳳珩都回府了,蘇曼卿還沒回來,他不放心,又坐着馬車來成衣坊抓人。

“你這麼着急做什麼,皇后壽宴還有一個多月呢。”

鳳珩念念叨叨,好看的眉眼微透着些不贊同,蘇曼卿太拼命了,女紅雖然不難,卻是磨時間的功夫。

特別是,以前在江城時,小姑娘也沒多經常動手繡東西,在女紅方面算不得多熟練,突然要繡一大幅繡品,她忙着學習,又忙着趕工,一雙白白嫩嫩的小手,這兩天也不知道被紮了多少個針眼。

看的鳳珩心疼。

“一個多月很趕的。”

蘇曼卿偷偷把手背到背後,不給他看。

“王繡娘說了,屏風這種大幅的繡品,一繡繡幾個月是正常的,我還不太熟練繡的慢,時間花費的就更久,耽誤不得。”

“耽誤不得也不能拿你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鳳珩板着臉,鳳眸黑幽幽的,沒有笑意,看的蘇曼卿有些心虛。

“我哪有?”

鳳珩一把拉過她藏在背後的手,“沒有你藏什麼!”

蘇曼卿心虛的不說話了。

他想罵她幾句,見她垂着頭,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又捨不得。

憋了半天,冷哼了聲,到底沒再跟她計較。

馬車裏早就備下了一些常用的傷藥,鳳珩沒有鬆開她,就着拉着她手的姿勢,輕輕捏了捏她的指尖。

明明是輕微的動作,蘇曼卿卻痛的抖了抖身子,鳳珩瞥了她一眼,默不作聲。

逞強,有本事別喊疼!

腹誹歸腹誹,捨不得也是真的捨不得,抹了一層藥膏在她手指,輕揉開來,鳳珩鬆開她的手,也不說話,也不看她。

馬車裏,隨着兩人沉默,氣氛也跟着沉寂下來。

蘇曼卿偷瞄了他一眼,少年側着身子閉目養神,微蹙的眉頭,露出他的不滿,卻依舊好看的緊。

她眨眨眼,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袖。

那人依舊閉着眼睛,既不扯回自己的衣袖,也不看她。

蘇曼卿撅嘴,什麼嘛,故意不理她?

她乾脆坐近了點,整個人都緊挨到了他身上。

鳳珩雖然閉着眼,可習武之人,感知敏銳,蘇曼卿的一舉一動他早就知道了,他就是一時心裏憋得慌,不太想理她。

身側溫暖的氣息越來越近,那股淡淡的甜膩香味,也一時縈繞在他鼻間,鳳珩抿了抿脣,依舊沒睜眼,卻也沒躲開。

終於,一股屬於人身體的熱意,覆了上來,一只熱乎乎的小手,也主動鑽到了他手裏,那只小手掰開了他的五指,將自己的手指擠了進來。

雙手交握,十指緊扣。

鳳珩哪裏還氣的起來?

睜眼瞥了她一眼,對上的就是小姑娘軟軟討好的眼神。

“小哥哥,我知道錯了。”

“錯哪了?”

“錯……錯在……”

蘇曼卿磕磕絆絆,錯在了半天,也沒錯處個所以然了。

眼看着鳳珩臉又黑了,蘇曼卿一個激靈,“錯在回家不該這麼晚,還要小哥哥你來接我!”

他說的是這個麼?

是這個麼?

鳳珩又氣又好笑,卻不得不承認,的確有她說的這個原因。

無奈嘆了口氣,他將手中的小手握緊了些,放緩了語氣。

“你不用這麼拼,我無須跟誰比較什麼,你也不需要,皇后的祝壽禮只是一個形式,外人的說法和看法都不重要,你犯不着因爲這個折騰自己,你要知道,在我眼裏,誰也比不上你重要,明白?”

蘇曼卿鄭重點頭,“明白。”

她哪裏會不明白,就是因爲明白,才捨不得因爲自己害他被人笑話。

她什麼都不會,也

幫不上忙,所以更不想在這些事上拖他的後腿。

打這天之後,蘇曼卿就不敢回去那麼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