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事件之後,撫州城裏安靜了好一段時間。
幾大家族都有人落水養病,加上寧凝受刺的事還沒解決,撫州城日日有葉府和郡主府的人搜查,就連之前秦葉兩家的交鋒,都隱晦了不少。
自從那日落水之後,蘇曼卿就被強制留在了房裏養病。
鳳珩也不忙了,日日守着她。
“還喫麼?”
“唔,不吃了。”
所謂的養病,就是各種各樣的投喂,蘇曼卿這兩天嘴就沒停過。
完成了新一輪的投喂,鳳珩收回了手,爲她擦了擦嘴。
“要再睡會麼?”
蘇曼卿面露無奈,小臉皺成了一團,“小哥哥,我不是豬。”
都好幾天了,喫完就讓她睡,睡醒又讓她喫,豬的生活都沒有這麼誇張。
再說了,大夫都說了,她沒什麼大礙,就是受了驚,休息兩日就好了。
鳳珩的眸光柔和了許多,指尖點在她額頭,“我倒希望你是。”
那樣好養多,他也無須擔驚受怕。
小姑娘腮幫子鼓成了河豚,“我纔不要。”
鳳珩笑而不語。
房外,送蔘湯過來的曾雲柔,看着房內的兩個孩子,露出了笑意。
她敲了敲房門,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柔姨。”
“孃親!”
牀上,蘇曼卿猛地坐直了身子,杏眸熠熠發光。
曾雲柔笑笑,進了房間,將食盒遞給兩人。
“天氣冷,我做了蔘湯過來給你們暖胃,都喝一些。”
“謝謝孃親~”
“多謝柔姨。”
鳳珩在蘇府生活多年,與蘇家夫婦之間,早就親如一家,很是自然的接受了曾雲柔的好意。
爲小姑娘盛了一碗之後,他才爲自己盛了一碗喝下。
曾雲柔看着他們喝下了蔘湯,也沒急着走。
她今日過來,看女兒是其一,還有另一回事。
“阿珩,離新年就剩半個月不到了,新年過後,你便該回京了吧?”
那位皇上的聖旨,都到了快一個月了,一直拖着也不是辦法。
聽到回京二字,鳳珩臉上的笑意淡了些,點點頭。
“嗯,聖旨上沒說讓我回京的準確時間,但我頂多拖到過年之後。”
新年新始,大鳳王朝有一個祭天盛典,日期就在新年過後不久。
他再找藉口,也不可能晚過祭天盛典去。
曾雲柔瞭然,“我聽你蘇叔說,你想帶卿卿一起進京?”
“是。”
他並不願意跟蘇曼卿分開,特別是,這次進京的不止是他一人,還有蘇江庭的情況下。
“嗯,她跟你去,我們沒什麼意見,只是,勞煩你照看她了。”
曾雲柔說明了來意,“我跟你蘇叔本來想隨你們一起去的,想了想還是不湊這個熱鬧了,卿卿和江庭,就拜託你了。”
女兒和兒子都要去京城,她哪裏放心的下?
因爲這事,這幾天她跟蘇志遠吵了好幾架。
最後,她還是被蘇志遠說服了。
“夫人,咱們現在還不能露面呢。”
蘇志遠苦口婆心,“你看,咱們在江城已經屬於死人了,之所以在撫州城無事,那是因爲這裏是秦家的地盤,江湖那些人滲透不進來。
可去了京城就不一樣了,京城人多嘴雜,各種勢力交織,聽說許多皇子,與江湖勢力還有所勾結,這樣的地方,我們一去,立馬就會變成靶子。
到時候就不是陪江庭和卿卿了,說不定還會連累他們。”
的確,撫州城的生活太過安逸。
他們有一個身份尊貴的未來女婿,秦家還對他們十分禮待,以至於秦家和葉家內鬥的時候,也沒影響到他們。
不自覺的,就讓他們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大敵未曾解決的事。
一想到柳閣,還有江城時被滅門的那一夜,曾雲柔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只得默認。
所以,纔有了剛剛這一幕。
鳳珩聽懂了她的意思,鄭重應下,“柔姨放心,我一定會護他們周全。”
“那就好。”
曾雲柔滿意的笑了,摸了摸牀上自家乖女兒的頭,“去了京城要乖,要聽阿珩和哥哥的話,知道嗎?”
小姑娘乖巧點頭,“嗯嗯。”
曾雲柔沒待多久就走了,離開之後,徑直回了自己房裏。
主院臥房,曾雲柔一進來就看見了跪在牀邊的蘇志遠。
她冷哼一聲,理都不理爬上了牀,朝裏側躺着,閉上了眼。
蘇志遠剛剛亮起了眸子,隨着她的動作,又變得黯然,整張俊臉都委屈巴巴的。
“夫人……”
他不就是不讓夫人跟着女兒和兒子去京城麼?
至於這樣對他?
“別叫我。”
曾雲柔聲音冷到極致,女兒纔多大,都沒跟她分開過多久,等過年去了京城,誰知道這一分別會是幾個月還是幾年?
一想到柳閣的事不解決,他們可能一輩子都不能涉及京城,曾雲柔就氣的心肝都在發顫。
蘇志遠委屈的不得了,這絕對是遷怒!
柳閣的事也不是他願意的啊,夫人怎麼能怪在他身上呢?
可惜,他沒膽說。
遷怒就遷怒吧,再讓他睡書房,他真的要瘋了。
*
時間飛逝,很快,就到了十二月二十五。
離新年,只剩短短几天。
郡主府。
寧凝身上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一個淺淺的疤。
而當日刺殺她的那些刺客,卻依舊沒查出什麼線索。
滏陽河的表演盛會,一年一度,所表演的節目,又是從撫州城各處拉來的,還有些,更是從別的城池請來的人。
中間經手的人太多,涉及的勢力也太多,短時間內壓根就查不清楚。
葉府雖然實力不弱,想在什麼線索都沒有的情況下,找出殺手背後的人,顯然是不可能的。
寧凝對於這個結果,絲毫不意外,在葉家登門認錯之後,很是輕易的放過了葉家。
“郡主,咱們就不追究這件事了麼?”
沉香不太甘心,葉家的人在她眼裏,都不合格。
葉笒承居心叵測,葉笒心居心不良,葉笒魚目中無人,葉家沒一個好東西。
“他們什麼也不知道,追究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