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姑娘家羞澀,她又自持身份,不曾說過罷了。
鳳珩收回了視線,突然不再看她。
“捧場就不必了,秦家自有安排。”
這話,就是拒絕的意思了。
花雙雙俏臉一白,有些被打擊到了。
花家自然是比不得秦家,她剛剛那話,任誰聽了都知道,只是客氣話,表示她的心意罷了。
哪有這般不給臉面的?
十三歲的姑娘,也不小了,幾乎是一瞬間,她就聽出了鳳珩的話外之音。
他看出了她的心思,可他不喜她。
不喜她……
之前還巧笑嫣然,像朵花蝴蝶似的少女,一瞬間失了色彩。
杏眸黯淡,臉上也掛着一絲迷惘,怔怔的看着鳳珩,似不解似疑惑似委屈。
她想聽一句解釋,或是,是她猜錯了他的意思。
可鳳珩卻不說話了,牽着他家小姑娘,就走到了蘇志遠夫婦身邊。
“來,快先入座再說話。”
花雙嶼和秦環、秦簡等人打了招呼,蘇志遠這才插話,以主人的身份,邀請衆人入座。
花雙嶼入了座,見自家妹妹還站在那,跟傻了似的,不由得喚了聲。
“雙雙?”
“……哦……”
花雙雙回神,連忙也跟着坐了下來。
這一次,衆人沒進茶室,因爲待會還有其他客人。
哥哥和秦家兄妹他們說了什麼,花雙雙也無心聽,視線一直偷偷的看着對面。
那裏,是鳳珩和蘇曼卿的所在。
在她面前剛剛拒絕了她的鳳哥哥,這會卻笑得一臉寵溺,彎着腰側着頭,在給他身側的那個小姑娘剝橘子。
花雙雙心中發澀,忍不住盯着那小姑娘瞧。
她是誰?
似乎是這家店掌櫃的女兒吧,一個小小的民女,幹嘛跟她搶鳳哥哥?
視線一直在蘇曼卿身上停留,也引起了蘇曼卿的察覺。
小姑娘擡眸,一雙清亮無塵的眸子,對上她的。
兩人都是一怔。
雖然花雙雙看不起蘇曼卿的身份,卻不得不承認,這個小姑娘有一雙十分好看的眼睛。
兩人都是杏眸,不過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花雙雙是嬌中帶妹,眉下一點淚痣,隱隱透着女子的風情。
這是一種魅惑感,比十五六歲的少女更甚,已經沒多少人把她當小孩子,背後的愛慕者也早就排成了長隊。
而蘇曼卿,則是另一種感覺。
清澈,單純如白紙,倒不是說她一點也沒有心思,而是,那雙眼,太乾淨,乾淨的讓人不會多想。
花雙雙咬了咬脣,略有些不服氣。
她也不差啊,難道鳳哥哥就知道這種看起來單純的?
鳳珩還不知道,在他眼皮子低下,兩個小姑娘已經過了第一招。
他剝了橘子皮,將橘子肉分成一瓣一瓣的,這才細心的塞了一瓣到身邊小姑娘的嘴裏。
蘇曼卿乖巧張嘴,咬下了那一瓣橘肉,酸甜多汁的橘肉一入口,便讓她開心的眯起了眼,一雙杏眸也彎成了月牙。
她不再看花雙雙,而是一心投入到了喫裏。
鳳珩也樂得她喜歡,將一個橘子一瓣一瓣餵了她,一點也不嫌麻煩。
喂完之後,還未淨手,又偏頭低低問道。
“還要麼?”
“唔,要。”
小姑娘點頭,一張小臉粉嫩嫩的,全是滿足。
鳳珩失笑,止了想要淨手的動作,又給她剝。
花雙雙看的嘴巴都撅起來了,這人好不識相,鳳哥哥在秦家很受寵的,大家都很寶貝他,什麼時候見他伺候過人?
越是不甘,她就越羨慕,鳳哥哥幹嘛不理她,要是也餵給她喫該多好?
她還在走神,門外又傳來了陣陣喧譁聲。
這一次,可比之前要熱鬧多了,來的人也多。
店鋪門口,接連走進來一羣男女,最前方的,也是一對兄妹,再後面,纔是各家家主。
“喲,花雙雙,你來的夠早的啊?”
進來的女子,約莫十四歲,年紀跟花雙雙相仿,不過,容貌卻要顯得成熟的多。
一身碧綠絹花揚絲逶迤裙,頭梳朝鳳髻,斜插的翡翠芙蓉點珠步搖,更是華麗至極。
身上珠環玉佩叮噹作響,每走一步,便有清脆之音響起,十分引人注目。
要說裝扮引人注目就罷了,更讓人移不開眼的就是那張臉,女子長了一張十分小巧的瓜子臉,只有成人巴掌大小,五官精緻,眉眼處處招人,端的是美豔無暇。
“哼,你來的也不晚啊!”
花雙雙起身,答話的語氣透着那麼絲不爽。
葉笒心捂着嘴直笑,“雙雙妹妹,你說話還是那麼有意思。”
“妹妹?你是你妹妹,葉笒心,你少來!”
之前在鳳珩面前,還嬌俏可愛的少女,這會徹底化成了小辣椒。
事實上,花雙雙和葉笒心生來就是死對頭,從小到大都不合,這可不是一個蘇曼卿能比的上的。
事情說來話長,還得從葉家、花家、秦家的關係說起。
撫州是秦家的地盤,這毋容置疑,當年秦家跟隨鳳王爺,爲大鳳王朝打下江山,這是天大的功勞。
而後自然而然,秦家就在撫州落戶,那個時候,秦家老爺子身邊,有兩員大將。
其一,便是如今的花家,花家之後也在撫州落戶。
而另一個,便是葉家了。
不過葉家跟花家不同,兩家老爺子是秦家老爺子的下屬不錯,花家那位老爺子,是秦家老爺子的心腹,這位葉家的卻不是。
當初一同在秦家老爺子手下當差時,兩家就意見不合,常常有分歧,安家落戶之後,更是矛盾不斷。
在撫州發展的這些事,都不知道鬧出多少麻煩事了。
以至於,現在兩家的小輩也是見了就陰陽怪氣的。
花雙雙這般不給臉面,葉笒心也不逗她了,妹妹,她纔不和花家的人當姐妹。
在她眼裏,她也是瞧不上花雙雙的。
“六少爺,五少爺,二小姐、四小姐。”
葉笒心身後,葉笒承走了出來,拉着妹
妹給秦家兄妹見禮。
見完禮,他還看了人羣中的花雙嶼一眼,笑道,“雙嶼兄,我還以爲,我會是第一個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