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問鄉試過後,考生對什麼消息最焦急,必定就是結果了。
能不能通過鄉試,可代表着他們以後的前途和命運。
誰不想早點知道?
臨滄本地人還沒關係,回家不回家也就一會兒的事,臨滄和江城隔的可不近。
這要是回去了,誰知道要多等幾天?
以大家這種心急如焚的心情,一刻鐘都不願意多等,何況是幾天。
再說了,回家什麼時候不能回?
要是鄉試過了,帶着好消息回去,那才叫衣錦還鄉呢!
蘇江庭也明白了,“成吧,你們都不回去,那我也不回去了。”
只是,不知爲何,他心裏總有些不平靜。
總覺得,會發生些什麼不好的事似的。
難道是因爲鄉試的事,他太過緊張了?
“就是嘛,回去多沒意思!”
呂志恆拽着他,“走走走,聽說寧鄴已經在臨滄結交了不少好友,咱們可不能輸給他,保不準咱們認識的誰,就是以後的大官呢!”
大家都是商戶出身,在這臨滄,身份算不上好,卻也不差。
這裏來臨滄參加鄉試的,除了一些家世貧寒的普通子弟之外,大多都是像他們這樣的,家中有些家底,在各處做生意。
這可是大好擴張人脈的時機。
商人,生意想要做的開,人脈就必不可少。
蘇江庭也不多想了,任由他們拉着他往人堆裏擠。
*
自從蘇江庭和蘇曼卿兄妹走後,蘇府裏變得冷清了不少。
以往不愛出門的曾雲柔,也漸漸變得愛出門了。
有時,是去鋪子裏看看。
有時,是去曾府坐坐。
有時,也會去街上走走。
更多的時候,還是夫妻兩個同進同出。
許是知道曾雲柔悶的慌,劉歆也來的勤了許多。
“嫂子,你最近心情似乎不大好?”
見曾雲柔躺在太師椅上,一副神情怏怏的模樣,劉歆忍不住關心問道。
她擡頭,揉了揉額角。
“是啊,我聽人說,鄉試頂多就十天半個月,這時間都過去這麼久了,江庭那孩子還沒個消息回來,我心情怎麼好的了?”
“也是,那其他府裏有消息傳來麼?”
曾雲柔搖頭,“不曾聽說過。”
“那估計就是還沒考完。”
兩人正說着話,柳玉進來了,一路小跑,臉上還帶着驚喜的笑意。
“夫人夫人,少爺來信了!”
“是嗎?”
曾雲柔猛地坐直了身子,“快拿來給我看看。”
柳玉遞過信,她拆開過目,一張臉漸漸柔和下來。
“這孩子,原來是這麼回事。”
劉歆探頭去望,還有些好奇。
“怎麼看?江庭說什麼了?”
曾雲柔將信紙遞給了她,面上直笑,“你自己瞧瞧。”
這遞信的動作,完全就是沒把她當外人,劉歆抿脣一笑,接過。
“咦,原來是這樣。”
信上說的也簡單,蘇江庭說,他和江城一衆考生,都在臨滄等結果,暫時不回來了,讓父母不要擔心。
“看來我兒對鄉試的結果很有信心。”
一封信,完全瓦解了曾雲柔多日來陰鬱的心情,整個人都變得明妹了。
劉歆將信放下,也跟着笑。
“有信心是好事,要是江庭真的過了鄉試,就得去京城參加會試了,聽說,只要在會試上表現出衆,就有機會被賞識,派去各地任職呢!”
“我啊,倒不奢求這個,只要他能過就行,至於以後怎麼着,讓他自個兒決定去。”
“也是。”
劉歆笑意不達眼底,垂眸瞧着手中的信,微微蹙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對了,嫂子,我聽說,大鳳除了有科舉,還有武考,對吧?”
“不清楚。”
曾雲柔這一輩子都沒出過江城,整個大鳳王朝的事,她哪裏清楚?
劉歆卻很興奮。
“若是江庭過了鄉試,去了京城,到時不妨也去武考報名試試!
科舉考的好最好,考不好,武考若是成績也不錯,會更在那些大人眼裏加分的,畢竟,文武雙全的人可不多!”
這倒是個好提議,不過……
“江庭不會武啊。”
“咦,不會嗎?”
這下換劉歆詫異了,“不應該吧,蘇大哥可是高手呢,他沒有告訴過嫂子麼?”
曾雲柔還躺在太師椅上,眯着眼直笑。
“沒有啊,我對我家夫君以前的事,一點也不清楚,他也不愛跟我說,你不說這事,我還真不清楚。”
“不過……”
她側頭看了劉歆一眼,眼中笑意漸深。
“江庭是真的不會武,志遠沒教過他,許是自己的遭遇讓他覺得,武功不是什麼好東西吧。”
聽說,劉歆若有所思。
“也對,倒是我疏忽了。”
蘇家的祕籍雖好,卻是催命符。
當年的蘇家是這樣,如今的蘇家也是這樣。
想必蘇慕遠,怕的是蘇江庭習了武,會被人看出端倪吧。
又聊了一會,從家常聊到瑣事,劉歆才告辭離去。
劉歆一走,蘇志遠後腳就跟着回來了。
瞧見自家夫人躺在太師椅上,他二話不說也跟着躺了上去,怎麼粘人怎麼來。
曾雲柔目露嫌棄,一個勁的將人往外推。
“一身的汗,髒死了,快洗洗去。”
剛躺下的蘇志遠,只得無奈起身,先行去了浴室沐浴更衣。
一刻鐘後,一身清爽的蘇志遠又回來了。
緊挨着夫人躺下,他一臉滿足。
“夫人,今日可無聊?”
“不無聊,劉家妹妹來陪我聊了許久的天。”
曾雲柔就事論事。
“咦,是嗎?”
蘇志遠眼神微變,臉上笑意依舊,單手攬住她的腰。
“那夫人和劉家妹妹聊什麼了?”
“還能聊什麼,聊你聊江庭唄。”
曾雲柔側過了身,臉上還是掛着一抹嫌棄,眼裏卻滿是笑意。
在外人看來,就是夫妻間的小晴趣。
不過,唯有蘇志遠聽到了曾雲柔的低聲呢喃。
“她在打聽,江庭會不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