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寧鄴下聘(2)

發佈時間: 2025-04-07 15:1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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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已決,四個字,擲地有聲。

寧諸心臟病都氣出來了,掙扎着要抽死這個不孝子。

可寧鄴不是三年前的寧鄴了,每次都是緩步一個後退,抽來的鞭子,頂多也就在他身上留下幾道紅印。

以前那種被抽到皮開肉綻的日子,再也不復。

“你……你膽子大了,要反天了是不是?”

寧諸差點一口氣上不來,他怎麼生出這麼一個不孝子!

早知如此,他就該直接掐死他!

“爹,我沒有反天,我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這三年來,寧鄴並不是什麼都沒做。

他不曾去見過木知霜,是因爲不能見。

可越是不能見,他就越是想念。

這份想念,帶給了他無限動力。

正是憑藉着這份動力,這三年來,他對手下的各個店鋪,廢寢忘食,步步接管。

他已經不是那個任由父親宰割的寧鄴,他有能力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鞭子被躲開,辱罵寧鄴全然不在意,寧諸直捶胸口,嘴裏一直唸叨着,“混賬,混賬!”

“兒子如果真的混賬,那也是爹你教的。”

寧鄴不卑不亢的留下這句話,行了個晚輩禮,慢條斯理的緩步離去。

幾番違背,又被這句話一氣,寧諸一口氣沒上來,臉憋的通紅。

隨身的隨從瞧見他這副模樣,頓時慌了,連忙上前扶住了他。

請的請大夫,撫了撫背。

等撫裳接到消息趕來的時候,寧諸已經被送到了牀上。

牀上,寧諸閉着眼躺着,胸口還劇烈的起伏着,一個大夫正爲寧諸診脈。

不多時,大夫起身。

“夫人,寧掌櫃是一時氣極,傷了身子,沒什麼大礙,休養幾日就好了。”

“不過……”

他話鋒一轉,略有些遲疑。

撫裳皺了皺眉,心間浮現一抹不好的預感,“不過如何?”

“不過寧掌櫃的到底年紀大了,年輕時操勞過度,身子骨已經大不如前,像今日這種情況,以後還是少發生爲好。

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是不再管事,留在家中靜養,這樣對病情最爲有利。”

大夫的意思就是,寧諸該交出手中的權力了,操勞過度對他的身體沒有好處。

他已經可以開始養老了。

一聽這話,撫裳的臉色就變了。

要是換成以前,她一定巴不得寧諸養老,交出手中的權力。

可如今,寧府已經不是三年前的寧府了,寧府大半的鋪子,都被寧鄴掌管,那些管事也都聽他的。

寧諸要是一養老不管事,那寧家還有她母子的立足之地?

撫裳秀眉緊蹙,一汪如水般的眸子,也染上了愁意。

“沒有別的法子了麼?”

大夫搖頭,“靜養便是最好的法子。”

送走大夫之後,撫裳心中惦記着大夫的話,急切想要去找寧維商量,纔出院子,就遇上了聽聞消息趕來的寧鄴。

兩人在院子外面對面,撫裳冷了臉。

“大公子,老爺到底是你的生父,並且將整個寧府都交給了你管理,你怎麼能如此對他?”

她橫着柳眉,滿臉怨懟控訴,好似寧鄴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般。

寧鄴不動聲色的反問,“我如何了?”

“還如何了?”

撫裳橫眉豎眼,“你爹都被你氣病了你知不知道?大夫說,以後他都不能輕易管事,要好好靜養,你就是這樣爲人子的?”

她想過了,現在什麼招都沒用,先把寧鄴的名聲敗了再說。

反正寧諸是被寧鄴氣病的事,本就是事實,她也不怕別人不信。

寧鄴眯了眯眼,寧諸氣病的事,他當然知道,不過撫裳後面說的這些,他就不知道了。

寧諸受不得氣,以後不能操勞,只能靜養了?

難怪撫裳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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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他瞧着一副怒氣的撫裳,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越是看穿,他就是越平靜。

“裳姨這話說的我着實不懂了,我什麼時候氣父親了?”

“你還不承認?”

撫裳死盯着他,“要不是你非要跟祁然解除婚約,老爺能變成這樣?”

“裳姨,你似乎搞錯了一點,這件事,不是我要跟祁然解除婚約,而是她要跟我接觸婚約,這與我何干?”

是誰要解除婚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絕對不會當着撫裳的面承認。

撫裳無非就是想借着他解除婚約的事,在父親徹底退隱前,從他手裏拿走一些權力,這個他怎麼可能讓她得逞?

“你!”

撫裳指的他,說不出別的話來。

僵持許久,她才衣袖一甩,一聲冷哼離去。

她當時不在場,沒有外人在場,現在說什麼都沒用。

他不承認她是沒辦法,不過她遲早會找回來的!

*

當天晚上,祁然回府之後,就跟祁崇說了自己的確定。

祁崇對這個決定十分贊同。

他對以前的寧鄴是滿意的,不然也不會答應這門親事。

可寧鄴這幾年做的事,早就讓他徹底失望了,要不是女兒一直認定了他不放,他早就給女兒尋找好人家了。

如今女兒能想通,不再爲寧鄴拖着自己的婚事,祁崇只覺得皆大歡喜。

都沒多猶豫,直接單方面宣佈了這個消息。

一時間,湖城勢力譁然。

寧家和祁然,都是湖城的老牌勢力,兩家聯合,完全可以說是湖城的巨頭。

當初這兩家宣佈要聯姻的時候,就引起了湖城不少百姓的議論,如今接觸婚約,議論就更甚了。

許多人都在猜測,兩家解除婚約的原因是什麼。

是兩家合作失敗,還是女兒感情有變?

只有那些去過遊湖的人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另外一個女人,一個江城的小姐。

寧祁兩家解除婚約的事,剛宣佈出來引起軒然大波,另一個消息緊跟而出。

寧家掌櫃的寧諸,身體不適,從此寧府事物,全部交由寧鄴掌管。

也就是說,寧鄴掌家了!

這一個消息,來的措不及防。

寧諸的年紀不算大,如今也就四十多歲,說正值年壯都不爲過。

可就這樣一個掌家人,突然身體就垮了,不禁讓人有些唏噓。

唏噓的同時,衆人也忍不住想到了兩家解除婚約的事,莫非,兩家會解除婚約,就是因爲寧諸病了?

就在外面百般猜測之際,寧鄴已經開始火速的收緊手中的勢力。

寧府的商鋪,一共有十幾間,除去他這幾年管理的那一半,還有一半是握在寧諸手裏的。

如今寧諸病了,不能操勞管事,這些店鋪全都被寧鄴接管了。

中間還發生過一些插曲,寧府的少爺不止寧鄴一個,除了寧鄴,平日寧維也頗爲受寵。

就在寧鄴有動作之時,得了撫裳指點的寧維,也試着收買了一些管事,不過效果不大。

雖然不大,也掌握住了那麼三四間鋪子,這讓寧維和撫裳母子頗爲得意。

很快,寧鄴手底下的人就得到了消息,立即稟告了寧鄴,希望寧鄴能想辦法把鋪子搶過來。

寧鄴卻說不急。

他的確不急,鋪子的事完全被他放到了一邊,也沒有急着去跟寧維搶,還很放心的將自己名下的鋪子,又重新肅清了一遍。

肅清完畢,確定都是自己的人之後,寧鄴似乎暫時忘記了寧維這號人,直接帶着自己掌控寧家的權力,擡了聘禮,去木府提親去了。

不該說忘了,應該說,他太心急了。

心急到,寧維那幾間鋪子,根本就影響不了他急迫想要實現自己諾言的心情。

這一日,江城木府門前,熱鬧了整整一天。

扎着大紅花的數十箱聘禮,被人一一擡進了木府。

每一箱聘禮,都需要四個大漢才能擡動,那沉甸甸的重量,惹來了無數人的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