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簡突然覺得,自己也許不該一時好心。
依這姑娘的性情,估計也摔不死。
潘紫不知道他的想法,又給他餵了藥,最後纔拿出藥膏。
“來,把衣服脫了。”
秦簡嘴角又是一抽,“你確定?”
潘紫奇怪瞅他,“確定啊,不脫衣裳怎麼擦藥?”
秦簡,“……”
成吧,脫就脫。
解了上衣,潘紫按住他肩膀往下一壓,視線在他上身四處搜尋起來。
秦簡傷都在後背,主要就是地上的石子硌的,還有桑葚林有些野植有倒刺,也刮出了些傷痕。
之前潘紫表面上表現的平靜,其實心裏多少還是有些羞澀的。
她到底是女兒家,直視男子的軀體,怎麼可能一點都不在意?
只不過這會兒見了秦簡背後的傷,那絲羞澀也消失無蹤了。
秦簡背後的傷,都是青紫的痕跡,雖然算不上嚴重,可襯着他白皙的肌膚,還是有些猙獰。
心裏升起些愧疚,潘紫擦藥的力度,也不由得放輕了許多。
夜深露重,孤男寡女。
因爲擦藥,上半身不着寸褸,秦簡怎麼都覺得彆扭。
後背被手指撫過的地方,泛着藥膏特有的清涼,清涼中又透着一絲指腹的溫熱,冷熱交織的觸感,讓他有些想躲。
“咳……”
“好了。”
潘紫收回手,放下藥膏站起了身。
臉頰在燭火的映照下,暈染了一片紅暈。
一個男人,皮膚好端端的那麼滑做什麼。
害得她上個藥,還走神了好幾次。
垂眸壓下心頭那絲尷尬,潘紫道。
“夜深了,我就不打擾你了,你早點休息吧。”
言罷,她腳步凌亂的離開了房間。
房間裏,瞧着她離去的背影,秦簡聳了聳肩。
“還以爲真的不在意呢。”
他笑,“連衣服都脫了,要是還一點吸引力都沒有,豈不是砸了我秦家老幺的招牌?”
*
摘桑葚比賽還在繼續,秦簡受了傷,第二天就被衆人留在了別莊裏。
昨日去湊熱鬧的,大多都是一些小輩,今日,安頓休息好的一衆大人們,也參與了進來。
餘氏帶着曾銘和曾烺,曾雲清、劉長卿帶着曾祤和曾瀟,就連曾雲書和二夫人都帶着兒女來了。
除了曾家,其他幾家也大多一樣。
這些長輩們,下場摘桑葚的還是比較少的,更多的,是待在桑葚林外,集聚在一起聊些家常。
“咦,那位是霍家的二小姐吧,今年也有十五了吧,說親了沒?”
一些夫人朝同伴打聽着。
“說親倒是沒有,不過霍二小姐脾氣好,模樣又俊俏,盯着的人多着呢。”
同來的夫人打趣,“別說你,我也想把她娶回家當兒媳婦呢。”
“喲,那可我不跟你搶,我再瞧瞧。”
一衆夫人們的視線,一直落在在場那些適齡的女子和男子身上,時不時的打聽一句。
蘇江庭等人倒是不怎麼受影響,他年紀還算小,成婚什麼的還得等個幾年。
蘇曼卿這羣小傢伙,就更不受影響了。
剛跑進桑葚林裏,蘇曼卿一行人,就跟霍晴、閔思綺、趙詩詩、馮小雅、肖琴等人遇上了。
衆人關係不好,這會碰見了,也沒什麼好氛圍。
潘勇跟個山匪似的,一馬當先擋在蘇曼卿幾人身前,雙手朝四周畫了個圈,仰着下巴命令道。
“這邊都歸我們了,你們去別的地方摘去!”
趙詩詩、馮小雅、肖琴,三人眉頭緊鎖,面露不願。
“憑什麼要我們走啊,桑葚林又不是你家的。”
一旁的霍晴和閔思綺,也癟了癟嘴。
“就是呀!憑什麼要我們走?”
她們兩個不是和趙詩詩一起來的,而是半路遇到的。
這會潘勇這包場子似的話,也惹得她們不滿意了。
潘勇雙手叉腰,頂了頂後槽牙,態度囂張的不可一世。
“就憑我哥哥姐姐全在周圍,有本事你把你哥哥姐姐叫來,讓他們打一架。”
“你!”
霍晴瞪眼,哪有人這麼不可理喻的?
一來就說打一架。
趙詩詩三人更憋屈,她們三個,趙詩詩是獨生女,肖琴和馮小雅也只有一個哥哥。
哪裏有潘家人多?
霍晴和閔思綺家倒是哥姐不少,可也不一定打得過潘家的呀。
五人都氣的臉頰鼓鼓,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被潘勇這麼欺負,霍晴小姐脾氣也上來了,將揹簍一扔,噘着嘴道,“我反正不走。”
“就是不走。”
潘勇還能把她拖走不成?
見潘勇神情不善,閔思綺小心的拉了拉霍晴的衣袖。
“晴晴,要不然就算了吧。”
“咱們去別的地方摘算了。”
反正桑葚林也大的很。
一旁的趙詩詩沒說話,自從出了被綁架的事之後,她的性子就內向了許多,平常都不太說話。
肖琴扯了扯她,又扯了扯馮小雅,抿着脣低低道。
“詩詩,小雅,你們瞧潘勇他多囂張啊,趁着霍晴她們也在,咱們壓壓他的威風。”
馮小雅瞧了潘勇幾人一眼,眉頭緊鎖,“怎麼壓?”
潘家幾兄妹還在呢,萬一要是出了什麼事,那幾兄妹一瘋起來,有人攔得住嗎?
肖琴一點也不在意,“怕他們做什麼?我哥哥和你哥哥都在呢,再說了,今天有多少大人在呀,潘家的人還敢翻天不成?”
她的有恃無恐,也不是平白無故來的。
今天來的,不止有馮家父母,還有她肖家的父母。
而潘家,來的都是小輩。
潘家那幾個
哥哥姐姐再厲害,還能厲害過了她們爹孃去?
被肖琴這麼一拾掇,馮小雅也有些心動。
哥哥摔斷腿之後,就一直很少出府,就連性情也陰沉了許多,對她也不似以前那般關切了。
本來她覺得,哥哥的腿與外人沒有關係,只是意外。
可架不住林向娥這個當母親的洗腦。
林向娥恨極了蘇家,影響不了丈夫,她就日日跟女兒數落,蘇家害她哥哥斷了腿,蘇家一家子都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