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藍看着他,莞爾輕笑,
“人的緣份是上天註定的,再說,你還年輕,我的年紀,做你姐姐尚可,所以,無論我們何時相遇,最多都是以姐弟相稱。”
她的話,讓凌峯的眼神裏透着失落,不過他還是灑脫的點頭,
“嗯,我會永遠記得,大寧國有位藍夢姑娘,藍夢姑娘也會永遠藏在我的心裏。”
留下這句話,他不捨的看了她一眼,“告辭。”
僅留下這兩個字,他便擡腳準備離開,洛藍忙叫住他,
“等會。”
“還有事?”
“你弟弟的尋人告示還沒有給我。”
凌峯當即咧着嘴笑了,他從懷裏拿出一張草紙奉上,
“那就有勞皇后娘娘了。”
洛藍將草紙接過,他又像想起什麼似的看着她,
“那位易成公子醒了嗎?我覺得,臨走之前,我應該帶着阿吉去看看他,給他道個歉。”
“估計這會快醒了,你若有此心,那就去吧!”
“好,多謝皇后娘娘,我現在去找阿吉。”
言罷,他出了門,與此同時,阿吉也被人從另一間房裏放了出來。
她看到凌峯時,委屈的癟着嘴巴,
“峯哥哥,這幾天快要悶死我了。”
凌峯直接蹙眉瞪了她一眼,
“你在這待幾天就感覺悶了?那位易成公子因爲受傷,躺在牀上不能動彈,不是比你悶多了?”
經他這麼說,阿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凌峯又道:
“走吧,你理應去給他道歉。”
言落,他在前面帶路,阿吉邁着小碎步,緊隨其後。
洛藍帶着他們來到易成的房門口時,阿剛從裏面走了出來。
“娘娘,易成的衣裳換完了。”
“他醒了嗎?”
“醒了,不過他說話有點奇怪,您……進去看看吧。”
奇怪?
洛藍不解的看着阿剛,隨即快步衝到屋子裏,凌峯和阿吉也跟了進來。
她來到易成牀邊,擔憂的看着他,
“易成,你……醒了?”
易成擡頭看着她,輕柔的笑了,
“義母,一定是您救了我,我在夢裏看到您在一個特別特別奇怪的地方救我,您還對我說,讓我好好睡吧,睡醒就好了。”
原來,易成都記得。
洛藍輕笑一聲,搪塞道:
“你受傷很嚴重,不過現在醒來就好了。”
易成卻再次說道:
“義母,剛剛醒來時,我的頭有點疼,我又出現幻覺了,就是有好多人抓我……”
洛藍忙摸着他的頭,好像有點燙,似乎發燒了。
她忙輕聲安慰,
“易成,你有點發燒了,一會義母給你弄點藥喫。”
說完這話,她想到凌峯和阿吉,這才又對易成說道:
“易成,傷你的阿吉姑娘來給你道歉了,她希望能求得你的原諒。”
阿吉見此,忙上前兩步,來到他牀邊,給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易成公子,對不起,我不該拿劍傷你,對不起。”
凌峯見狀,也上前兩步,
“易成公子,我代表阿吉和你道歉……”
他這句話未等說完,便聽見易成小聲嘀咕着,
“你好眼熟啊,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聽到這話,凌峯用不解的眼神看向洛藍,洛藍也有些意外。
“阿剛……”
她對外面的人大喊一聲,阿剛便小跑着進來了,
“娘娘,您叫我?”
“你剛剛給易成換衣服時,可見他後背上有沒有胎記一類的東西?”
“有啊!”
阿剛想也沒想的繼續說道:
“有個柳葉形狀的胎記,還是紅色的,我以爲您知道呢。”
聽到這句話,凌峯突然滿臉愕然的捂着嘴,直接紅了眼眶。
阿吉更是驚訝的嚷嚷着,
“峯哥哥,難道……難道他是康兒?他是咱們一直在尋找的康兒?”
洛藍一頭霧水的看向易成,隨即像想到什麼似的跑到桌子邊,拿出凌峯剛剛交給她的那張尋人告示,那上面有凌康的畫像。
這幅畫像是凌康四歲時候的,雖然洛藍見到他時,他已經六歲了,但是和這幅畫像上的人真的有幾分相像。
凌峯更是上前兩步,緊緊的攥着易成的手,
“能讓我看看你身上的胎記嗎?我想確認一下,你到底是不是我弟弟。”
易成緊了下眉頭,隨即看向洛藍,見她點頭同意,他便點頭,
“好。”
見他答應,凌峯迫不及待的解開他的衣釦,慢慢幫他轉身,掀開他後背上的衣服……
他的後背上,果然出現一條紅色的柳葉狀胎記。
凌峯當即熱淚盈眶的趴在易成身上,
“康兒,大哥找你找的好苦啊,現在終於找到你啊,康兒。”
“疼……疼……”
易成齜牙咧嘴的試圖推開凌峯,奈何他力氣太大,根本推不開。
洛藍見狀,忙上前阻止,
“凌峯,易成的傷還未痊癒,你若碰到他的傷口導致出血不止,後果將不堪設想。”
聽到這話,凌峯忙從他身上彈起,隨即一邊擦眼淚一邊拉住他的手,
“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康兒,我找了你八年,真是沒想到,會陰差陽錯的在這裏遇見你,康兒,我是哥哥,我是你大哥啊。”
易成的記憶並沒有恢復,雖然他對面前這個凌峯有種熟悉的感覺,但他還是搖了搖頭,
“我……我不記得了,對不起。”
凌峯起身看向洛藍,
“他……他是怎麼來到鈺王府的?他怎麼會不記得我?”
提到易成的出現,洛藍便想到當年安安丟失時候的事……
於是,她將當年的事,對着凌峯全盤托出。
凌峯聽着她敘述這些的時候,眼眶裏不時有眼淚流出。
他恨恨的咬着嘴脣,慢慢點頭,
“到底是誰要害我弟弟?這件事我一定要查清楚。”
洛藍卻直接搖頭,
“事隔多年,根本無從查起,就算易成恢復了記憶,他也不可能記得四歲時候的事,我覺得,眼下,咱們還是想辦法找回他的記憶。”
凌峯突然後退兩步,隨即準備雙膝跪下,被洛藍攔住,
“凌公子,有話直說便是,不必行此大禮。”
凌峯猶豫一下,這才躬身抱拳道:
“多謝您和皇上多年來對易成的關照,若不是有你們二位在,此時他不定流落到哪裏,能不能活着都不知道,這份情,凌峯記下了,回去我定要我父皇和母后對您二位表示感謝。”
洛藍看了易成一眼,不捨的擺手,
“自從易成來到鈺王府開始,我們就拿他當自己的孩子待,現在冷不丁知道他是東陽國的人,想到他要走了,我這心裏真是不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