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三人從小一起長大,但是小孩子在七八歲之前的記憶,都是很模糊的。
而蘇嵐的媽媽也就是在她快滿八歲的時候,重病去世的。
陸擇陽點頭:“隱隱約約記得你媽媽是個大美人。”
“這點倒是,我隨我媽。”
蘇嵐自誇起來毫不客氣。
她誇得出口也是因爲她真的有!
蘇嵐長相就是屬於老天賞飯喫的臉,字面意思,出去靠臉都能喫飯不給錢的那種。
陸擇陽:……
“嵐姐,說點我不知道的事,你很美,這種衆所周知的就不用說了。”
蘇嵐瞥他一眼,淡淡道:
“我懷疑我媽的死,跟鄭妹蓮有關係,但是我一直找不到確切的證據。”
說着,蘇嵐的眉頭擰得很緊:“我記事之後,就記得我媽媽弱柳扶風的,身體很不好。
吹風就感冒、曬太陽就中暑。
還因爲她腸胃不好,不愛喫東西,所以貧血很嚴重,醫生也沒辦法一直給她打營養液。”
她聲音很輕,但聽得陸擇陽覺得心口壓了塊石頭,很重。
“嵐姐,我記得你媽媽以前很有錢的……”
不過是身體不好,也不是大病,有錢爲什麼會調養不好?
蘇嵐搖搖頭:“我聽照顧媽媽的傭人阿姨說,我媽媽是生我的時候難產,落下病根,調養了很多年不見好。
後面脾胃不好,吃藥也沒用的,只能靠藥膳來養。
就因爲要做藥膳,蘇重明才找到藉口把鄭妹蓮帶回我們家的……”
說到這兒,蘇嵐是真的沒忍住,氣笑了:“你知道嗎?我媽媽很聰明一個女人。但還是被鄭妹蓮騙過去了。
因爲鄭妹蓮她居然爲了能到我家裏,在我媽眼皮子底下和蘇重明偷情,她還去考了一個營養師的執照。”
陸擇陽:……
“不是,就這麼愛嗎?”
他說的是鄭妹蓮對蘇重明。
蘇嵐嗤笑:“大概吧。畢竟她這一輩子做過最大的努力、最刻苦的唸書,也就是在考那張證兒上了。
她在我們家當住家營養師,每天就只負責制定食譜,幫我媽媽煲湯。
前面幾個月,我媽媽的氣色是越來越好了,但後來我媽媽被確診了胃癌中期。”
“胃癌中期是能治的啊,怎麼會……”陸擇陽很驚訝的打斷她的話。
“小時候我不知道,只以爲癌症就是會死人的病了。
我就看着我媽媽一點點消瘦,到最後整個人只剩皮包骨。
她日日夜夜喊着疼,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樣。
從確診,到病逝,也就是半年的時間。
而鄭妹蓮是在我媽媽去世前半個月辭職的,我媽媽去世後,她又被蘇重明接了回來,那時候已經不是鄭營養師了,是我後媽……”
蘇嵐深吸一口氣,嘆氣道:“所以,除了她,我想不出來第二個原因——在有專門的醫療團隊幫我媽媽看病的情況下,我媽身體還會每況愈下。”
這些事情,在蘇嵐的腦子裏已經回憶過無數次了。
以至於,現在再提起,她已經流不出淚了。
但幼年喪母的那種心痛和絕望,就是烙在她心裏了一樣。
這輩子都不會忘。
陸擇陽聽完也是嘆氣:“你當時太小了,時間也太久了,你這麼久都沒找到證據,現在怕是更難找到。”
“所以我想趁現在這個鄭妹蓮的破防期,從她嘴裏套出其他信息,或者……直接讓她認罪最好。”蘇嵐眸色越發凌厲。
“那我們明天又再去一次?”陸擇陽問。
蘇嵐搖頭:“明天我有工作,後天吧。”
“行。”
兩天後,陸擇陽陪蘇嵐又跑了一趟。
這次甚至還帶上了保鏢。
等車子再次駛進那條狹小的公路,快到鄭家門前時候,鄭媽遠遠看到了,逃一樣的躲進了自家院子裏。
蘇嵐從車上下來,站在她門口敲了好幾下,她似乎也不打算開門。
“讓鄭妹蓮出來!”
鄭媽在院子裏舉着掃把,本來想罵的,又頓住了,想了想還是說:“她都被你們嚇跑了,你還來找她幹什麼?”
“跑了?跑去哪了。”蘇嵐雙手搭上鐵門的門環,不耐的神情寫滿了雙眼。
好不容易查到鄭妹蓮頭上來了,就差跟她對質的一步,拿到最後的食材。
關鍵時刻,這女人竟然跑了!
“我哪兒知道啊!去什麼什麼寨了!”鄭媽呵斥了句:“別再來了!一個繼女動不動就上後媽的老家來,像什麼樣子,跟你很熟嗎?”
看蘇嵐表情凝重地過來,陸擇陽趕緊上前:“怎麼了嵐姐?”
蘇嵐搖了搖頭。
她深呼吸幾口以後,才稍微緩過勁來:“每次都是這樣,每次在我要摸到母親死亡的真相時,總能出個岔子。”
“就好像天意不讓我去查母親的死,我只是想爲母親討回一個公道,這麼多年了,我找不到真相,也找不到她可能留下的遺言。”
蘇嵐記事起就,關於外祖家,她媽媽有事瞞着她。
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到斷氣那一刻,媽媽都沒能說出口,但是她還給了蘇嵐一樣東西。
蘇嵐倉皇地摸出脖子上掛着的墜子:“這根線斷了好幾次了,我最近掙了不少錢,換了一根好的,墜子還是我媽留給我的那個。”
身後的兩名黑衣保鏢往這邊看過來,那枚墜子在陽光底下閃閃發光,不管是形狀還是光澤,都讓人挪不開眼。
設計很精巧,陸擇陽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這是你媽媽留給你的?”
“嗯,先不說了,上車吧我還要回一趟劇組。”
鄭妹蓮去哪裏了,在這裏問不出來的,蘇嵐回去找人查一下就知道。
蘇嵐身後站着的一個高大保鏢蹙着眉頭。
他剛纔看到的,好像是就是那個財閥家族、每個人都會有的身份墜?
但隔得太遠,不敢隨便確定。
他得等找機會確定了,再通知老爺子。
陸擇陽開車把蘇嵐給送到了劇組,看蘇嵐的情緒不是很好,他也不想就這麼貿然離開。
去附近的小商鋪買來了紅棗茶,囑咐着讓蘇嵐都喝了。
唐沁雅這兩天拍戲忙得手機關機都沒時間充,好不容易等她那邊拍得差不多了,人直接就殺過來了。
“你倆果然在這兒!”唐沁雅擼起袖子,當場就箍住了陸擇陽的脖子:“說!你是不是欺負嵐寶了?怎麼她看着就不高興!”
知道這兩人這段時間成天都在一塊兒,是爲了讓蘇嵐的前夫哥膈應。
可不知道爲什麼,唐沁雅心裏卻多了幾分喫味。
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喫蘇嵐的味,還是喫陸擇陽的。
總歸這兩人現在有事兒瞞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