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走出浴室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陸慎坐在陽臺邊的藤椅上,小吧檯上放着兩個玻璃杯。
一邊有醒好的紅酒。
她自然知道是爲自己準備的,便一邊擦着頭髮,一邊往陸慎的方向走去,“怎麼忽然有性質喝酒”
陸慎打開酒杯,替她往杯子裏淺淺倒了一層,“把你灌醉了,纔不會去跳湖。”
秦溪微微一怔。
這是他們倆第一次談起這個話題。
但是陸慎的語氣很輕鬆,彷彿在開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於是秦溪也淺笑了一聲,走過去拿起杯子,挑釁一般在陸慎面前晃了晃,“這麼點酒,可沒有辦法灌醉我。”
陸慎也笑了笑,卻換了個話題,“我聽管家說,他們給你準備了一點禮物”
秦溪想起前幾天早餐時候送來的蛋糕,笑着點頭,“是啊,他們都是很好的人。”
如果以後離開了輕園,恐怕她會對這些傭人們有些不捨。
“那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禮物”陸慎忽然轉頭看她。
秦溪以爲他在開玩笑,低頭抿了一口酒,隨意道,“我想要的可有很多,不知道陸總有沒有本事給我。”
她本以爲陸慎會順着她的意思開個玩笑就過去,沒想到他的語氣卻很認真
“那說來聽聽,我說不定真的有這個本事。”
秦溪放下酒杯,轉頭看去。
陽臺沒有開燈,臥室裏也只是暗暗的開了一盞,所以陸慎的表情並不那麼清楚,但是他一雙眼睛,在暗夜裏似乎能夠閃光。
兩人四目相對,氣氛慢慢變得有些璦昧。
她自己都說不清是什麼原因,秦溪心臟的跳動忽然間變得有些猛烈起來。
秦溪有種感覺,自己要是真的說了什麼,第二天真的會從陸慎那裏收到。
陸慎的眼神依舊放在她身上,卻忽然端起酒杯,淺淺喝了一口酒。
暗紅的酒液從他嘴脣間消失,喉結上下動了動
秦溪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跳動的越來越快了。
她強迫自己移開眼睛,低頭掩飾一般喝了一口酒,“陸總真會開玩笑,我想要一顆星星,你也可以給我嗎”
陸慎輕笑了一聲,“買一顆小行星嗎沒什麼難的,我現在就可以打電話給林洋,要他幫我看看”
眼見陸慎竟然真的要起身去拿手機,秦溪趕緊按住他的手,“我只是隨便說說你別當真了”
陸慎臉上的笑容又擴大了一點,秦溪眯着眼睛,看了看,才發現他的手機就拿在左手邊。
騙子。
秦溪一下子甩開他的手,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這下陸慎忍不住真的笑了出來,伸手握住秦溪的手,“你真的沒有什麼想要的”
秦溪被戲弄了一下,有些氣悶,但也不至於真的生氣,只是搖搖頭,不跟陸慎開玩笑了,“沒有了。”
她欠陸慎的已經很多,從見面開始,似乎自己的每個難關,都有陸慎來幫忙。
她怎麼還要去向陸慎索取什麼。
“而且,我們這樣已經一年了我還會在你身邊呆多久呢”
秦溪輕輕的自言自語。
“你說什麼”
陸慎忽然收回了手。
秦溪覺得自己剛剛說的話多少有點矯情,便搖搖頭不肯再重複,“沒什麼。”
陸慎卻忽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秦溪,你就這麼着急着,要離開我嗎”
他臉上溫和的笑意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秦溪能察覺到的冰冷。
秦溪皺了皺眉頭,想揮開陸慎的手,“你在說什麼”
她剩下的話,全都消失在了脣齒之間。
陸慎沒有給她什麼呼吸的機會,簡直就想現在讓她缺氧一般,秦溪跟不上他的節奏,只能錯亂的呼吸着,彷彿自己又一次跳進了湖水裏。
陸慎的吻很霸道,不知道多久之後,他才結束了這個吻。
秦溪擦了擦嘴邊的紅酒,皺眉看他,“陸慎,你突然發什麼瘋”
陸慎低頭把酒一飲而盡,“是啊,我發什麼瘋。”
說完,便站了起來。
在陸慎走出陽臺之前,秦溪輕輕道,“今天謝謝你。”
不論她願不願意承認,今天有了陸慎的陪伴,變得不那麼難捱了,也是事實。
但是陸慎的腳步只是頓了頓,沒有回答什麼,徑直走回了房間。
秦溪一個人坐在藤椅上,剛剛空氣裏那些璦昧的因素彷彿一瞬間消失殆盡。
她按了按自己的心臟,閉上眼睛。
剛剛那一瞬間的心動,是什麼呢
姚敏的忌日就這麼過去了,但是秦溪多多少少被轉移了注意力,所以心裏那種空洞和悲傷都減輕了不少。
只是秦溪最後也沒有從陸慎那裏收到什麼禮物,管家旁敲側擊的問過,她也只能敷衍的回答過去。
他們本來就不是真的夫妻,又談什麼要過紀念日這種事情呢
兩個人的距離從那一夜之後好像也變得疏遠了一些。
其實陸慎也只是按照之前的作息和生活方式繼續而已,但是秦溪卻忽然間變得有些不習慣起來。
矯情。
她在心裏責罵自己。
手機拉黑了秦盛天,安然也沒再給她分配過什麼跟拍的任務,秦溪只需要按照和以前,拍拍照片,修好之後交給雜誌社,就可以完成任務了。
多虧了上次陸氏的紀錄片,秦溪在攝影界的名氣已經打響了不少,向她約拍的雜誌變得多起來,秦溪也有機會得以潛心工作,藉以不去想自己心裏是不是對陸慎有了什麼不一樣的念頭。
但是平靜的生活似乎並不是這麼容易的。
幾天之後,秦溪就收到了秦氏發來的正式郵件。
“請您準時參加秦氏高層管理人員會議。”
秦溪微微皺眉。
她現在是秦氏的董事,並不需要參加秦氏所有的經營決策會議,所以即便被邀請了,也可以選擇拒絕。
但是秦溪看着自己的名字擺在邀請函上,總覺得這是秦盛天的什麼計劃。
如果他只是單純要和自己見面,在秦氏會面已經是最友好的狀態了。
而如果他有什麼別的計劃,也不可能因爲自己的一次拒絕就放棄,自己不應戰,很可能會陷入被動。
思索了一會兒,她還是回覆了,“確認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