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鱗片一片片卸下，宋情沾了一手魚腥味，“世界上相像的人很多，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雲卓不再說什麼，幫着一起燒菜。
雲霧趁這個功夫帶着席柏辰去她房間逛了逛，都到牀頭時席柏辰突然彎腰，雲霧拿手抵上他的胸膛，“我爸媽還在外面啊，你別亂來。”
她門可沒關。
席柏辰沒說什麼，繼續彎腰，雲霧瞪大眼睛，然後看到他在她身後撈起一個東西，，是她和江淮的結婚照。
席柏辰輕笑，“你以爲我要幹什麼？”
雲霧大囧，她是想歪了。
“你拿這個幹什麼？”
席柏辰說：“怎麼還在這？”
雲霧拿過放入抽屜，“沒來得及收。”
席柏辰彎腰拿出來，雲霧眼睜睜看着他把照片從相框中取出來，直接動手撕了，江淮的那部分丟入垃圾桶，她的那部分被他放入兜裏。
雲霧沉默了會兒，說：“我還有其他個人照片，你拿這張做什麼呀？”
“省的你收起來。”
雲霧努努嘴，老男人醋真大。
外頭，宋情在門邊敲了幾下，催促他們喫飯。
雲霧出去時覺得她媽媽的視線在他們身上打量了好幾眼，好像要抓包什麼似的，她抿抿脣，幸虧剛剛沒在房裏做什麼。
走到桌邊，宋情指指她和雲卓之間的位置，示意，“雲霧，你坐這裏。”
雲霧看了眼席柏辰，男人在她背上拍了拍，雲霧這才慢吞吞地過去坐下。
宋情差點被她這副不情不願的樣子給氣笑了。
雲卓這把年紀過生日也簡單，不過一家人喫頓飯，喫個蛋糕就好了。
喫過飯，雲霧拉住席柏辰，“要下去走走嗎？”
身後，宋情喊住他們，“小霧，你下去買點醬油，去西門的店，南門沒有美味鮮。”
西門較遠，這一來一回得二十分鐘。
雲霧說：“我給你叫外賣吧。”
“就在小區裏，花那冤枉錢做什麼，快去。”
席柏辰也說：“幫我買包煙。”
雲霧視線在宋情和席柏辰之間轉了轉，一步三回頭地出門，就差沒把自家媽媽當成惡毒婆婆。
雲霧走後，宋情把目光落到席柏辰身上，開口，“我們剛知道小霧有男朋友，不知道會這麼快見面。”
席柏辰說：“是我唐突。”
宋情又細細打量了他一番，這個年輕人確實很穩重，跟江淮比起來，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若雲霧是頭婚，她會順從女兒的意見，可她被男人傷過一次，作爲母親，她不得不思慮再三。
宋情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說：“她的事情你都知道吧。”
席柏辰點頭，“知道。”
“你不介意她結過婚？”
“介意我就不會跟她在一起。”席柏辰如實道。
他不喜歡的是江淮在她生命裏留下過痕跡，至於她是不是做過人婦，他不介意。
宋情接着說：“看得出來你很照顧她，不過你們認識時間不長，也許彼此還不夠了解。”
“雲霧她，這輩子沒喫過什麼苦頭。唸書時她一直品學兼優，加上我和她爸爸都是教師的緣故，老師們都很喜歡她，她性子溫和，和同學們也沒什麼矛盾，我們很少操心。”
“認識江淮前，她的世界很簡單，和江淮的婚姻大概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敗筆，作爲母親，我很心疼，也害怕她再受一次傷。”
席柏辰順着她的目光看向樓下走遠了還在朝樓上張望的女子，啓脣，“她什麼性子我很清楚，也看的出你們把她保護的很好。”
“我年紀也不小了，過了年三十一，比她大七歲，我自認爲有這個能力和財力保護好她，讓她脫離了父母，也可以過的很好，甚至比她在家時過得更好。”
宋情微怔，她那點老師和長輩的餘威在雲霧面前還有點作用，在這個男人面前，卻失去了作用。
他身上有種經年累月積威的風範，語氣淡淡，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這種壓迫感被他控制的很好，至少在女朋友母親這個身份面前，不會讓她覺得難受。
宋情沉默幾秒，問：“你應該不止開家小公司那麼簡單吧。”
席柏辰沒有明說：“不管我什麼身份，在雲霧面前，只是她的男朋友，以後，還會是她的丈夫。”
宋情笑了下，“不怕你笑話，我年輕的時候也有個男人跟我說過類似的話，我一度深信，可並沒有得到什麼好結果，承諾有時候很廉價，無關男女。”
雲霧回來的時候，雲卓在午休，席柏辰正在和宋情下棋，兩人偶爾聊幾句，氣氛還算和諧。
她外公棋藝很高超，她媽媽也會，只有她，絲毫沒有遺傳到這點。
只有兩個人時雲霧好奇地問他，“我媽跟你說什麼了？”
席柏辰說，“隨便聊兩句。”
“她有沒有爲難你？”
“你以爲我跟你一樣沒出息？”
好心當成驢肝肺，雲霧瞪了他一眼，伸手拿起桌上的橘子放到他手裏，“我剛擦過護手霜了。”
宋情路過時剛好看到席柏辰很自然地剝開橘子餵給她。
用過晚飯後，雲霧問席柏辰，“你晚上要回青灣嗎？”
“不回了，住一晚。”
“這裏還有一間客房，你要住的話我跟我媽說一聲。”
席柏辰看見宋情過來，說：“我訂了酒店，不住這。”
宋情問：“酒店離這遠嗎？”
“一刻鐘的車程。”
雲霧趁機問：“媽，我的車鑰匙呢，我送送他。”
宋情拿過來給她，“你一年沒開了小心些。”
“嗯，知道。”
樓上，宋情看着雲霧窩在男人懷裏，席柏辰的手放在她腰間，感嘆，“真是女大不中留。”
雲卓把茶葉處理掉，也看向窗口，“以前她和江淮在一起的時候你倒接受的很快。”
“她也沒這麼上頭。”宋情點點外頭，“你看她，以前她有這麼膩過江淮嗎？”
“正常交往，也不算膩吧。”雲卓替女兒說話。
宋情反身走去客廳，“席柏辰不可能沒開車來，她還非要開自己的車去送，不是黏人家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