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君子遠庖廚?

發佈時間: 2025-04-11 17:16:36
A+ A- 關燈 聽書

“姐,你剛纔真的喂他毒藥了?”

司禮比較擔心這一點,以縣太爺家的勢力,萬一解了毒,他們該怎麼辦。

“我不會製毒藥,剛纔給他喂的就是普通藥丸,

司沐從空間裏拿出幾顆瀉藥:“這個十天你給他一顆,別多說,他問什麼,你也是說不知道。”

能騙多久算多久,再有一兩個月,齊祥也會通知她們京城了。

大不了帶着弟弟和爹一起走。

而且,縣太爺應該知道齊祥的本事,大概也不會把關係搞得太僵。

“這?”

這些白色藥片,好奇怪,他不曾見過,不知道他姐爲什麼會有。

“你多久沒回家了?司沐想着帶司禮一起回去,又問:“學院下午上課嗎?”

司禮搖搖頭,沒有多說的意思。

姐弟倆一路無言走回了青水村,也用了半個多時辰。

和東里屯到縣城距離差不多。

司沐走的全身出汗,兩腿發軟。

要不是有司禮扶着,真的要廢了。

她發誓,以後一定要買一個交通工具,驢車也算。

司家條件不錯,是村裏難得一見的磚瓦房。

雖然只有三間,但院子卻很大,還有一個很大的豬棚。

裏面有不少小豬仔,兩頭母豬。

司禮不出聲,也不知道爹在不在。

司沐只能自己扯着嗓子喊了一聲。

沒人答應,院子裏只有豬的哼哼聲。

“爹應該去地頭了,最近耕地,挺忙。”

司禮扶着司沐坐在院子的小板凳上。

司家除了十畝地,平時主要收入來源就是司屠夫養豬,殺豬。

也幫別人殺,所以家裏才能攢下不少錢。

不過,那五十兩陪嫁應該也是司屠夫大部分的積蓄了。

他對這個女兒真的沒話說,一點兒也沒有重男輕女。

這個時代,有幾家會拿着幾乎全部積蓄給女兒當陪嫁?

賣女兒給女兒娶親纔是常事。

坐了一會兒,就聽到一陣肚子咕嚕嚕的聲音。

司沐側頭看了一眼司禮:“你餓了?”

司禮尷尬地摸摸肚子:“還行。”

“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能吃的。”

司沐走進一間屋子,發現裏面有一張簡陋的牀,和幾只灰色櫃子。

地上踩一下,還留下一個腳印。

她纔想起來,這是爹的臥室,走錯了,重來。

又出來定醒了一會兒,才走進廚房裏。

這廚房傢俱就只有一個竈臺和放碗筷的櫃子。

還落滿了灰塵。

水缸裏的水上面還漂浮着一些葉子和絮狀物。

地上堆着亂七八糟,有柴火,還有沒褪毛的豬蹄,沒清理的內臟。

還有一些些菜葉子和泥巴。

簡直沒有下腳的地方,空氣裏也有一種難聞的味道。

一個家裏沒個女人,真是…一言難盡。

真不知道爹平時一個人怎麼過日子的。

司沐不禁覺得有些心酸,她這個女兒不稱職的很。

打開櫃子,翻出幾個碗,趁司禮沒注意,到空間裏消毒一番。

把小籠包和餛飩裝進碗裏。

想炒幾個菜,可這裏環境有些難以下手。

只能去空間廚房裏。

炒了雞蛋,土豆絲,還有一盤豬肉。

三個菜,也就二十分鐘時間,順便還蒸了一鍋米飯。

在廚房角落裏找到一個小桌子,搬到院子裏。

“姐,我來幫忙。”

司禮看到了,趕緊跑了過來。

司沐放下筷子,笑笑:“你們讀書人不是說君子遠庖廚?”

司禮一愣:“姐,你還知道孟子說的話?”

“聽我大伯哥說的。”

司沐臉不紅心不跳的瞎扯,接着又轉身回竈房端飯。

司禮這纔想起,齊家也是有讀書人的。

“孟子他老人家可不是說男人不進竈房。”

司禮站在桌旁低聲嘀咕了一句。

司沐正好聽到,笑問:“那你說孟子他老人家說的什麼意思?”

她挺有心想看看這個12歲的弟弟能說出什麼來。

司禮看自家姐姐一臉求知慾,還從沒有人這麼急切地聽知道他的想法呢。

眼睛閃了閃正色道:“君子遠庖廚,前面還有一句話,

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

是說真正的君子都有天然的仁愛之心。”

司沐怔了一下,隨即笑問:“這話誰教你的?你們夫子?”

司禮搖搖頭,嘴角輕輕扯起,臉色閃過一絲羞澀:“我自己瞎琢磨的。”

司沐很震驚,是一個有見識的孩子。

在這個時代,就算是士大夫,也有很多人曲解這句話意思呢。

“阿禮,阿沐,你們怎麼回來了?”

門口的司屠夫一臉震驚,眼神中卻閃爍着喜悅。

他肩上的鋤頭都沒放,徑直跑了過來。

“爹。”

司沐和司禮輪流喊了一聲。

司禮過去把司屠夫的鋤頭接過來,放到豬棚旁邊,走去了廚房。

司屠夫雙手回來搓着,看着好久沒見的女兒竟是激動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司沐扶着司屠夫坐下:“爹,先吃飯吧,邊吃邊聊。”

司禮從廚房端出來一盆水:“爹,洗手。”

“好,好,好。”

司屠夫洗完手,纔看到一桌子好吃的。

“這麼多菜?哪兒來的呀?”

司禮瞥了一眼,有些驚訝地看了眼自家姐姐。

沒看到廚房開過火麼,怎麼做的?

司沐給司屠夫夾了一個素包子,輕笑:“上午在縣裏買的,都會現成的,爹爹,快嚐嚐,好不好吃?”

又夾起豬肉放到弟弟碗裏:“快吃吧,你不是餓了?”

司屠夫被女兒一聲爹爹都迷糊了。

以前司沐只有小時候才甜甜地喊過爹,

長大後都是直接說事,甚至話都很少說。

他其實並不怎麼了解這個女兒。

算算也有兩三年沒聽到一聲爹了。

此時什麼也顧不得了,端起飯就是吃,眼神裏都是笑意。

看的讓人心酸。

司沐把爹額頭的飯粒,輕輕地拿下來,動作親暱。

司禮也被司沐反常的表現弄呆了。

顧不得思考飯菜的事。

父子兩人只覺得這頓飯吃得格外香。

也沒未吃過這麼好吃的飯菜。

飯後,太陽已經落山了。

司沐收拾完碗筷,本來想着趕回去給齊家人做飯。

可她爹死活不讓,說不放心,路太遠。

司沐索性就住下了。

這家裏還一直留着她的房間。

雖然很小,但有牀,有衣櫃,有窗戶,而且比她爹房間乾淨多了。

被褥也有新的,司沐這一晚睡得很踏實。

第二天,她起了個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