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上一秒多麼柔和,只要一碰到“顧綰綰”三個字,顧家所有的人就會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們不允許別人說顧綰綰一句不好的話。
顧南笙曾經就是因爲知道這一點,纔不敢說顧綰綰一個字,哪怕被私下戲耍了,她也只能誇顧綰綰的好。
因爲她知道即使她說了顧綰綰不好的事情,顧家人也不會信。
顧綰綰永遠都是顧家上下不可觸及的逆鱗。
但現在她已經不再是之前的顧南笙了。
顧南笙看着他,面上毫無波瀾,冷冷的開口,“停車。”
“我又哪句惹到你了,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又在耍什麼脾氣?”
“你對我態度好只是因爲想讓我幫你找宋喬一,而且你我現在只是僱主的關係,你沒有權利說教我。”
顧行遠有些愕然,他不顧違章,直接就隨便停在了邊上。
“顧南笙!”
“我已經說過了,你要是怪家裏人那天沒出去找你,我可以跟你道歉,但你自從離家之後我和家裏人都很着急。”
“爸和大哥在外地出差還掛念着你,還因爲這件事還責罵了媽和我們。”
“我都已經好話好說,你能不能不要再胡鬧了?”
顧行遠實在不明白,就是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好歹還是血緣上的親妹妹。
他這個親妹妹怎麼一點也不跟他親,反而不是親妹妹跟他更親近一點??
這樣也就算了,還時不時的耍小孩脾氣,任性跋扈,跟綰綰簡直是兩個極端。
還讓他操碎心,費勁扒拉的“請”她回去。
“你擔心我?”
顧南笙忽然冷笑出來。
“我離家的幾天你在外面沾花惹草,要不是因爲宋喬一的事,可能我就是死在外面你也不管不問,你是怎麼大言不慚的說擔心我的話?”
“什麼沾花惹草,你就這麼想你親哥的嗎?”
顧行遠像是被踩到了尾巴,臉色“唰”一下變了。
“我聽說你離家之後就趕緊讓人找你,就算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爲找宋喬一,但一大部分原因就是想帶你回去。”
越說顧行遠越覺得委屈,自己的好心被顧南笙就這樣當成了另有企圖。
他甚至覺得顧南笙這樣倔強還是因爲任性。
他再次開口道:“你今天跟我乖乖回去,我以後儘量對你和綰綰一樣。”
“呵!”
顧南笙氣笑了,她嘲弄道:“爲了讓我乖乖聽你們的話,竟然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你這話是在施捨我嗎?那我用不用像小狗一樣給你搖搖尾巴感謝你?”
“我告訴你,我用不着你們顧家人任何人的施捨,未來見面也只可能是求我幫忙,不過幫不幫還是要看我心情。”
顧南笙已經沒了耐心,她直接打開車門就下去了。
顧行遠張了張嘴,被噎的一句也沒回覆上來。
他氣的腦袋嗡嗡的,“你脾氣怎麼越來越大了,說走就走?”
看到顧南笙頭也不回的走遠,他懊惱壞了。
明明打算好帶她去喫飯了,他怎麼反而跟她吵起架了??
真是奇怪了,爲什麼他老是忍不住對顧南笙發脾氣?
……
顧南笙下車的地方已經離家不遠,她在附近隨便找了一家店要了一份螺螄粉。
熱氣騰騰的螺螄粉被端了上來,裏面夾了一個炸蛋。
顧南笙照例給小花蛇挑了一點。
小花蛇嫌棄的往後躲了躲,它只恨自己沒有手,但凡有一只手必能捂住鼻子。
它好歹也是靈寵了,怎麼能聞這麼臭的東西!
再看自己的主人吸溜的很香,它有點不李姐。
主人不是最討厭糞便嗎??
果然時代變了,人的包容性都強了,竟然都有專門買糞的店鋪了!
顧南笙喫的很香,看到小花蛇盆裏的螺螄粉一點沒動,她嘆了口氣。
“真是一點也不懂得美食,還是回去給你捉蟲子喫吧。”
她抱起小花蛇準備回家。
顧南笙也不打算騎車,剩下的路就當消食了。
在快要到家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
她剛接電話電話那邊就傳來一個哭腔。
“大師,我是昨天求助你幫女兒驅邪的,都怪我昨天太傲慢沒有好好聽您的話,我在這跟您賠罪了,求您救救我女兒吧!”
打電話的正是張紅梅。
原來從昨夜張豔離家出走之後一直沒有音信。
夫婦倆本以爲張霞過一會就會自動回去,就沒怎麼管,誰知一直到兩點張豔都沒回來。
夫婦倆開始着急,於是就出去尋找女兒,他們去了女兒的同學家,還找遍了附近都沒找到。
他們一着急都打算要報警了,結果到四點的時候張豔自己回來了。
回來後的張豔滿身的水,饒是張紅梅和丈夫再怎麼詢問,張豔都一言不發。
他們只當孩子還在賭氣,就沒當回事,今天一早張紅梅照常讓張豔去上學,然後她和丈夫就去上班了。
後來班主任打電話竟說張豔沒去上學。
張紅梅一五一十的說着發生的事,到了後面的時候她沉默了一會。
然後才爲難的說道:“孩子找到是找到了,但之後事我有點不好在電話裏跟您說,您還是親自過來看一眼吧。”
顧南笙眉梢微動,“好,我現在就過去。”
顧南笙怕耽誤時間,直接打了車。
好在張紅梅家也是在本地,大概二十分鐘行程終於進了一個小區。
剛到張紅梅所在的樓下,就看到張紅梅在那裏急得踱步着。
看到顧南笙,她像是看到了救星,忙迎了上去。
“張豔在哪?”
“她在樓上,我讓我丈夫看着她呢!”
張紅梅上前引路,帶着顧南笙上了樓。
正要開門的時候張紅梅有些猶豫,最後還是開口道:“大師,您最好有個心裏準備,別被嚇到。”
顧南笙道:“開門吧!”
一進門就聽到一個嘶吼的女聲。
張建用盡全身的力氣擋着廁所的門,只聽“碰”的一個巨響。
門被一股力量撞開,張建被力量打在了地上。
廁所裏,張豔滿嘴血,滿眼猩紅的瞪着外面。
她手裏還提着幾只已經只剩骸骨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