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國建的老家,是一個小漁村。
自從他死後,蘇湘被輾轉帶到孤兒院,家裏已經十幾年沒有住人。
裏面的傢俱用品都蒙了一層厚厚的灰,蜘蛛網纏滿了房間各個角落。
蘇眠和墨禹洲穿上鞋套手套,又戴上口罩纔跟着警察進去。
蘇宴亭昨天過來晚上和警方一起加班找了一晚上,並沒有什麼收穫。
此刻見到蘇眠,萎靡的臉色終於有了點光彩。
他沒管墨禹洲頻繁瞪來的視線,自顧跟在蘇眠身邊講道:
“昨晚我們找了一晚上,幾乎把能翻的地方都翻了一遍,始終沒有什麼發現。
會不會根本就沒有這個東西,是湘湘在騙我們?”
蘇眠秀眉微擰,“能讓墨雲也這麼着急的東西,應該是存在的。沒關係,再找找吧。”
“哦對了,哥,蘇湘現在可能被墨雲帶走了,你試試能不能聯繫上她。”
蘇眠隨手翻了幾下抽屜,忽然想到還沒有告訴他關於蘇湘跑了的事。
她眼含愧疚,道:
“哥,你要是忙的話,就先讓人送你回去。
畢竟蘇湘不見了,你家裏人應該會挺着急的。有你在身邊,他們也能安心點。”
蘇宴亭對於蘇湘的不省心已經無力吐槽,不想管她,可到底是親妹妹。
他臉上閃着糾結,既想回去,又不想離開蘇眠身邊。
最後在眸光看見墨禹洲和蘇眠貼得很近時,心一橫說道:
“沒事,你不是說她跟墨雲走了嗎?那我就在這裏守株待兔等她自己過來。”
“這樣可以嗎?”
蘇宴亭朝她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可以的,我們這麼多人都找不到的東西,或許只有湘湘知道。
只要東西一日找不到,那她在墨雲那裏就是安全的。”
蘇眠想了想,是這個道理。
“那行吧,我們今天再找一下。”
墨禹洲不甘心她只跟蘇宴亭說話,伸手拉住她的手把人拽走了。
當這邊一羣人快把那巴掌大的地方翻爛了的時候,墨雲帶着蘇湘來到了他暫時的住處。
蘇湘看着眼前富麗堂皇的地下賭場,驚得說不出話來。
當她被墨雲抱着穿過一層層西裝保鏢的把守進入最裏面的房間時,這才終於認識了墨雲真正的實力。
難怪他敢跟墨禹洲正面叫板,原來他那些放在明面上的勢力,只是冰山一角。
墨雲把蘇湘放到牀上,眉眼柔和地看着她道:
“在這裏休息一會兒,晚點我們就出發,好嗎?”
蘇湘眼底有着濃濃的忌憚,聞言乖乖點頭,“好。”
“真乖。”
墨雲拍了下她的肩膀,轉身走出房間。
蘇湘怔怔看着逐漸關閉的房門,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墨雲穿過蜿蜒的走廊,最後到達一間重金屬做得厚重的房門前敲了敲。
“進。”
裏面傳出一道有些低啞的男聲,墨雲推門進去。
“陸爺,多謝您這次施以援手。”
煙霧繚繞間,一道人影掩映在昏暗的燈光下,男人吐出一口菸圈,下巴朝對面的座位擡了擡,“坐。”
“謝陸爺。”
墨雲解了一顆西裝釦子坐下,目光帶着恭敬看向暗處的人,道:
“陸爺,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出發去臨海?時間久了,我擔心會有變故。”
暗處火星一亮,男人口中煙霧翻騰幾次後從鼻孔流出,聞言低啞一笑。
“有我在,你急什麼,拿走了搶回來就是。”
“是,有陸爺相助自然事半功倍,是我心急了。”
墨雲點頭訕訕應是,男人看着他的樣子嗤笑一聲:
“墨雲啊墨雲,你進了次局子,怎麼膽子也變小了。”
墨雲臉色難堪,恨恨道:“家裏的小兔崽子太鬧騰,讓陸爺見笑了。
等這次收拾了他們,墨某一定再爲陸爺效犬馬之勞。”
“行了,冠冕堂皇的話少說,我只看行動。”
“瞭解。”
離開的時間定在晚上七點,墨雲便打算去看看沈曼歌。
這次離開不知道還要有多久才能回來,要不是帶着她不安全,他不會把她獨自留下。
在地下賭場繞了許久,再出現時,墨雲已經身處帝城一家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內。
推開牆上的暗門,房間裏面一片漆黑,墨雲腳步下意識快了許多。
直到在那張大牀上看見蜷縮睡着的人,他一顆提起的心才落了下來。
墨雲放緩了腳步,輕輕走過去坐在牀頭,藉着窗簾縫隙裏的微弱光暈,他用眼神描摹着熟睡之人的五官。
她還和從前一樣,一直不見變化。
墨雲壓抑了幾日的思念這一刻徹底決堤,他俯身渴求地吻住那張令他心心念唸的紅脣。
沈曼歌這幾日睡眠不好,她待在這裏出不去,索性每晚都會喝點酒助眠。
只有睡着後,她纔不會讓自己陷進痛苦和難過中。
迷濛間,她感覺自己呼吸不暢,張開脣想要獲得氧氣,卻不料迎來的是更加令人窒息的感覺。
“唔…”
太過令人心驚的熟悉感把她從夢境中生生拉了回來,她猛地睜開眼睛,被近在咫尺的眉眼嚇了一跳。
“啊!”
“別怕,是我。”
墨雲退開些距離,手指憐愛地撫摸着沈曼歌的鬢髮,另一只手已經不可控地摸進被子裏。
沈曼歌心底升起生理性的厭惡,她一把按住墨雲作亂的手,聲音微啞清冷。
“你不該出現在這裏。”
“我知道,曼歌,我晚上就要走了,只是想來看看你。”
墨雲嗓音裏壓着慾望,看着沈曼歌的眼神極盡癡纏和渴望。
沈曼歌有些怕,她往後縮了縮,故作冷靜地問他:
“你要去哪裏?去多久?”
“怎麼?捨不得我?”墨雲低笑一聲,脫了鞋子躺到沈曼歌身邊,將她攬進懷裏。
沈曼歌渾身僵硬,在他的脣捧過來時偏過腦袋。
“你不願意說就算了。”
墨雲很少見她對自己有這樣直觀的情緒,見狀心中歡喜。
他伸手掰過沈曼歌的臉,迫使她面向自己,如願親了下她的紅脣後,他才道:
“對你,我有什麼不能說的,瞧你還耍小性子了。”
在沈曼歌認真看向他的時候,墨雲把自己即將要去做的事跟她簡單說了說。
“墨雲,我們去國外隱居好嗎?不要再參與這些打打殺殺了,行嗎?”
沈曼歌聽他的意思是還想對付墨禹洲和蘇眠,心底爲他們提起擔憂。
一路走來,她見證了太多人的死亡。
如果可以的話,她願意犧牲自己的自由,牢牢困住墨雲餘生不再作惡。
墨雲親吻她脖頸的動作一頓,擡起頭目光幽深地盯着她。
“你真想和我去國外定居?你是在怕我死嗎?”
沈曼歌眸光微動,直直望着他的眼睛點頭:“我怕。”
多少年了,他在她這裏得來的只有冷臉,何時有過這樣的關心…
墨雲有些欣喜若狂,他將沈曼歌緊緊抱在懷裏,聲音沉沉帶着喜悅。
“曼歌,我答應你,等我這次回來,我就整合國內的產業,然後跟你去國外定居。
你想去哪裏?巴黎還是瑞士?或者是摩納哥?
你想去哪裏都行,只要和你在一起。”
說着,他已經壓制不住自己心裏的激動,開始對沈曼歌上下其手。
與往常不同,這次沈曼歌沒有拒絕,只在他突破最後一層關卡時,聲音低弱地問道:
“墨雲,我想回家看看爸媽,可以嗎?”
墨雲只停頓了一秒,在進入的同時說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