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帶上本王給你的令牌，堂堂王妃，竟被無知小人踩到了頭上。”
慕墨琛的聲音，比他平日裏聽起來還要冷。
方清本等着挨訓，聽到這話，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茫然地擡頭。
“王爺你不怪我？”
“本王怪你做什麼？”
慕墨琛眉頭緊鎖，聽到她這沒頭沒尾的話，不禁疑惑，隨後看到她的眼神，頓時明白了過來。
“開醫館，濟世救民本是好事，本王不會怪你。就算是父皇母妃知道了此事，也只會誇讚王妃心濟天下。”
“真的！”
方清眸子頓時亮了起來，她一直都沒想過，慕墨琛會這麼支持她，還幫她剷除了後顧之憂，就連皇帝和舒貴妃那裏都無需擔心了。
“自然，本王不會騙你。”
慕墨琛說得認真，讓方清有一瞬間得心慌。
“謝謝。”
方清低着頭，輕聲地說了一句謝謝，這一聲是發自內心的。
“爲何要同本王說謝？”
“啊？”
慕墨琛眸中的冰冷褪去了些許，看她這迷糊的模樣，有些欲言欲止，末了只是輕嘆了一聲，再未說其他。
方清正眼巴巴地等着的他的下一句，沒想到他直接閉口不言了，就連眼睛也閉上了。
她心中疑惑的半天，終是沒有開口詢問，像往常一樣，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
今日三清醫館發生的事，自然也傳到了上官景那裏。
聽着下屬的彙報，上官景勾了勾脣角，淡笑出聲。
“沒想到成王竟會出手，看來他極中意這位成王妃啊！”
“那主子，我們要不要……”
“切莫輕舉妄動，再探。”
上官景當即打斷了他的話，一向含着三分笑的眸子頓時凌厲了起來。
“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動她。”
“是！”
黑衣人單膝跪地，不敢有任何違抗，隨後悄無聲息地退下。
上官景站在窗前，看着京城絢麗的夜景，微微側頭看向成王府的方向，嘴角微揚。
“方清，你還真是有點本事。”
“阿嚏！”
方清猛地打了個噴嚏，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誰在背後唸叨她了？
“娘娘，您沒事吧？不會是天涼着了風寒吧？”
春桃連忙上前，爲她披上了披風，也不知自家娘娘到底爲什麼這麼忙，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藥閣中開始研製什麼藥丸。
總之她不是很懂，但還是能幫上一些忙的，畢竟跟着娘娘許久，耳濡目染的。
“白芷。”
方清不在意地將披風丟在一旁，太過礙事。
“娘娘，是這個吧？”
春桃連忙將白芷拿了過來，總覺得再鍛鍊一些時日，她就能做藥童了。
“做得好。”
方清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她也有心培養春桃，醫術總歸算一技之長，所以平日裏也會讓她跟着看一些書。
“春桃，有沒有興趣跟我學醫？”
“娘娘，我這麼愚笨，哪能學會，只能幫幫您的忙。”
春桃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她不是讀書那塊料，平日裏看娘娘抱着那麼厚的一本醫書，她光看着都覺得頭疼。
“無妨，慢慢來，有我指點你，就算成不了名醫，自己有頭疼腦熱時，總歸能用得上。”
方清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她只是春桃天賦不高，但她是能喫苦的。
醫術不需要太多，掌握一些簡單的症狀和用藥，日後便能知道自己身體的一些毛病，以防讓別人矇騙了。
“娘娘若是願意教奴婢，奴婢自然願意學。”
春桃高興不已，有自家王妃娘娘親自教，就算她學的不多，想必也是夠用的。
“好。”
慕墨琛在門外看着主僕兩人其樂融融的，並未上前打擾，而是悄聲離開了。
他再一次後悔讓方清開醫館了，白日裏忙得昏天黑地的，晚上回來還這麼忙，兩人就算見面，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
“王爺，要不要屬下將王妃娘娘的小婢女約出來？”
千雲看出自家主子的煩心事，自覺想爲自家主子分憂，就算是犧牲色相也在所不惜。
“不用了。”
慕墨琛冷聲開口，看都沒看他一眼。
“調查得怎麼樣了？”
千雲正在傷心，一聽到主子問正事，一下正經了起來。
“如意坊的老闆還挺神祕的，暫時查不出來。不過方家有了一點動靜，方家二小姐似乎與九皇子勾結到了一起。”
“將方家的事告訴王妃一聲。”
慕墨琛揮揮手，獨自進了書房。
隨着房門關閉，慕墨琛緩緩緩站了起來，不需要任何人攙扶，自己走到了書桌前坐下。
經過這段時間的鍛鍊，他已經能平穩地走上幾十米了，只是方清最近一直在忙醫館的事，並未注意到他的情況。
皇宮。
鳳儀宮中，皇后聽聞回春堂被封大發雷霆，將桌上的茶盞掃落，落了滿地，宮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言語。
“廢物！一羣廢物！”
皇后氣得來回踱步，隨後重重甩袖，坐了下來。
“無事去招惹他們做什麼！還嫌本宮被成王母子壓得不夠嗎？”
回春堂的掌櫃，跪在正中間，冷汗直流。
今日那一出，不過是打壓同行的手段罷了，若他早知道那是成王妃開的醫館，就算再給他十個膽，他也是不敢招惹的。
如今不僅沒搞垮三清醫館，還把回春堂賠上了，那大理寺卿裴之遠爲人最是正直，辦案更是剛正不阿，他這都要被抓去牢中了，不得已纔來求助皇后。
“本宮保不了你，不如你去自首！”
皇后煩躁地擺擺手，她身爲一國之母，怎能爲此事出面？
那醫館不過是她母家的產業，如今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她能怎麼辦？
更何況，慕墨琛一定是故意的，找誰不好，偏偏是大理寺卿裴之遠審理的此案，要知道大理寺卿隸屬陛下，她若出面，不是公然挑釁陛下嗎？
“皇后娘娘，您可要救救在下啊！”
回春堂的掌櫃一聽，頓時嚇得要哭了。
“自作孽！”
皇后擡頭瞪了他一眼，隨後嘆了一口氣。
“關了吧！否則牽扯出本宮，你們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是！是！”
爲今之計，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