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我沒有乞討

發佈時間: 2025-04-11 17:2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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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八!

那個在船上做事的熱情小夥子!

他怎麼會在這裏?他好像是儋州人吧。

“臭要飯的,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你也敢進來!”

一個夥計叉腰站在臺階高處冷喝,眼神裏都是輕蔑和不屑。

明明大家都是同一階層,可有的人總想在有限的權力內儘量爲難別人!

這樣或許顯得他高人一等?

覺得人家穿着不得體,不配進來,禮貌請出去也行呀,爲什麼非不做人事?

司沐趕緊跑過去,石果先一步扶起來老八。

老八似乎沒認出來兩人,只是垂眸一直道謝。

整個人衣衫襤褸,神情空洞麻木,一點兒也不像儋州碼頭那個助人爲樂的小夥。

“老八?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會在這裏?”

司沐蹲下來擔憂問道。

老八聽到自己的名字,眼神中閃過一抹神采,慢慢擡頭看去。

片刻後,他認出來了眼前兩個姑娘是誰?

“夫人,我沒有乞討,我只是想問問招工不?”

聲音悲涼又透着一絲悽苦。

別說老八幫過她們,就算只是同鄉,司沐也不能不管不問。

司沐和石果本想攙扶起他,可老八堅決自己起來。

此時還不是飯點兒,那夥計似乎挺閒。

此時,還倚在門口,抱起胳膊看下頭熱鬧。

司沐很久沒見過這種嘴臉了,忍不住就想打臉。

她提起裙襬:“走,我們今天就到這家酒樓吃飯,我倒要看看他們接待不。”

夥計卻伸手擋住:“幾位想找茬?擡頭看看牌匾,是你們能招惹的?”

石果不識字,只看到門匾特別闊氣,寫着四個燙金大字。

司沐:花家酒樓

古代也講究名人效應?

士農工商,商人在最底層,他們當官兒的都這麼明晃晃和商人爭利?

不管是哪個花家,司沐今天也得進去吃這頓飯。

司沐目光看向攔着門的夥計冷聲道:“我們不找茬,進去吃飯,你也能攔着?”

夥計上下打量了司沐和石果片刻後,:“吃飯可以,別怪我提醒你們,這裏一道菜的價格比你們渾身物件貴多了,別在這裏打腫臉充胖子!”

司沐氣結…

他還怪好心哈,難不成她還得謝他。

司沐冷笑一聲:“客人兜裏有錢沒,這就不勞你只這個夥計操心了,讓我看看,這花家酒樓幾斤幾兩?”

“我們走。”

司沐率先進去,這裏消費估計不低。

酒樓有三層,一層大堂,裏面還沒有人。

二層包間,一眼望過去,裏面似乎有人影穿梭。

三層也是包間。

司沐和石果,老八坐在了大堂的窗邊。

從二樓下來一個男人,看到她們,目光找尋了半天,定向門口呆站的夥計:“你瞎眼了,沒看到客人進門?”

司沐…這素質,一樣樣!

所以纔有上樑不正下樑歪的語錄。

這後廚做飯靠譜吧?

好在這時沒有科技與狠活,頂多髒一些。

老八坐在這裏,心神不寧,身體僵硬,肚子卻傳出一陣咕嚕嚕的聲音。

“點菜。”

司沐朝着剛纔夥計招呼,此時大堂就他一人。

夥計心裏不樂意,可身體本能,還是屁顛屁顛跑過來,強擠出一抹笑容,報起了菜名。

老八全程低着頭,他很高興能遇到故人。

可兩個小娘子,能幫他的估計也就一頓飯。

多的要求他自己也說不出口。

回儋州所需要的銀錢可不是小數。

可妻子兒子肯定還在家鄉等着他,他難道真要一路乞討着回去嗎?

突然,一股股飯香菜香鑽入鼻中。

他余光中看到桌上擺了四五樣菜蔬,還有一個湯羹。

那樣式做得極爲精美,像畫兒一樣,特別逼真。

這飯食,他只在村裏富戶的餐桌上見過。

可卻沒有如此精緻!

“老八,動筷吧。”

司沐見他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親自動手給夾菜。

面前的小碗裏堆的滿滿的:“老八,有啥事,先吃飽飯再說。”

他這才躬着身,拿起筷子,狼吞虎嚥地吃起來。

看得司沐一陣心酸,這是多久沒吃飯了,餓成這樣。

老八出生在儋州附近一個鄉下,家裏從祖上就是村裏最窮的客戶,佃客。

意思是他們一個農家,沒有一畝地是自己的,都是幫着別人種。

一年到頭都吃不飽,他的爹孃都是餓死的。

妻子是他從河裏救下的,名節已經沒了,只能嫁給他。

可妻家也是村裏的窮戶,根本顧不上她們。

所以老八才把地交給妻子,自己去船上做事。

可前幾天,被船上的關係戶欺負,他氣不過動手揍了人,才被趕下船。

妻兒還在儋州,盼着他回家,他本想先掙些路費。

可沒有官府憑證,根本沒有人敢用他。

到現在,沒被當流民間諜抓起來,已經是運氣爆棚了。

哎,想不到如今這樣的盛世,依然有老八這樣可憐的人。

司沐招呼夥計,又給老八上幾碗大米飯,點了兩個菜。

夥計點點頭,麻利去了。

他本來還擔心司沐爲難他呢,沒想到啥事沒發生。

他的心這時候才稍微寬鬆一些,得到吩咐也不敢怠慢了,更不敢出口嘲笑諷刺。

司沐趁等飯的功夫邀請老八去家裏坐坐。

主要是想看看她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老八本想拒絕,不好麻煩兩位小娘子。

可他如今走投無路了。

好在,這位小娘子應該家中人口不少,他去,應該不會影響到兩人。

他坐坐就走,能在這偌大的京城碰到認識的人,已經是大運氣。

老八不敢奢求別的!

二樓樓梯上,溫厲看到司沐給老八不停夾菜,心裏很不舒服。

爲什麼她對一個萍水相逢的人都那麼好,對他卻總是拒之千里。

羅角收回目光:“公子,那個房子的主人說動了,他已經決定賣了。”

溫厲不捨地收回目光:“嗯知道了。”

另一個包間內。

“小姐,你猜我看到啥了?”

金蘭壓低聲音,眉毛輕挑,目光中閃過一抹算計。

花如意放下專用玉筷,用手絹抹了抹嘴,隨口問:“是什麼?”

金蘭咬牙切齒道:“那天搶走神結膏的女的,這兩天拜託人查,還沒結果,沒想到這麼快又碰上了。”

花如意很是意外,不過碰上又如何,一瓶藥膏而已。

第二天善安堂還不是管事上門親自送來兩瓶,一文錢都沒要。

她不願意在這種小人小事上計較,不值得浪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