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裏,她這才真正有了歸屬感。
她有實實在在愛她的家人朋友,一切都很真實。
司沐越哭越大聲,彷彿要把一切委屈都哭出來。
嚇得司屠夫直接呆住了。
石果兩手油污直接跑出來,蹲在司沐身邊,也跟着哭起來。
司禮和大壯從後罩房過來時,實在不解,只能把疑惑的目光看向司屠夫。
結果,他兩手一攤,也險些落下老淚。
司沐看着圍在身邊的人,止住哭聲,沒有餐巾紙,她接過石果遞來的手絹抹了眼淚。
聲音沙啞道:“我沒事,讓你們擔心了。”
“走,石果,我給你上藥去。”
石果:“夫人你真沒事?”
司沐扯扯嘴角:“走吧。”
司沐領着石果進了北屋,司沐四處看去,這屋子竟然滿滿當當。
和昨日天壤之別。
桌子,衣櫃,牀,應有盡有,竟然還有一組屏風做隔斷。
這寬度有三四米,高度估計得有兩米了,她在裏面換衣服安全感十足。
屏風上畫着的不是普通的花鳥蟲魚,而是一些古樹,還有風景樓閣。
司沐還是第一次瞧見這麼精緻的東西,也不知道貴不貴,給司禮的錢夠不夠。
石果看了眼空蕩蕩的牀鋪:“夫人,我先去把被褥搬進來。”
司沐點頭,目光看向牀。
這傢伙,不比她的雙人牀差勁兒呀!
這兩人不會是把錢都給她買了東西吧?
司沐趁石果鋪牀的空檔,跑去其他屋子看了看。
果不其然,那些房子只有幾只竹牀,其他傢俱啥也沒有。
司沐叫過來司禮又塞給他不少銀錢:“明天出去把你們屋子的傢俱也置辦全了。
咱又不是在這裏住一天兩天的,不能這麼將就,你那屋子買些書架書桌的,筆墨紙硯也都準備好。
過幾天姐姐帶你去見祭酒。”
司禮眼神一喜,急忙問道:“姐,我真的可以去國子監讀書?”
司沐:“放心吧,交給我,你別老悶在屋子裏,多抽空和大壯四處轉轉。”
“嗯我知道了姐,我聽你的。”
司禮把銀錠放進隨身荷包裏。
第二天,司沐早早起牀,蒸了一鍋饅頭。
後院傳來了司禮朗朗讀書聲。
老爹正在研究菜苗,現在已經是夏天,但可以種植的蔬菜還是不少的,
生菜,番茄豆角都可以種的,老爹昨天已經買回來了種子。
此時空氣中散發着小米粥的香甜,廚房上空炊煙裊裊,特別有煙火氣。
這個廚房竈火臺有兩個,做飯還是很方便的,
一個火上蒸着饅頭稀飯。
另一個,石果也幫着她生起了火。
司沐快速炒了土豆絲,還炒了一盤雞蛋。
昨天他們就買了這兩樣!
她現在用土竈也算得心應手了。
果然,還是最原始的方法做出來的食物更香。
司禮和大壯還挺心細,鍋碗瓢盆醬醋茶都沒有落下,置辦得挺全。
“石果,別管火了,去喊他們吃飯吧?”
石果放下柴火,往外走去。
司沐又衝那背影喊了一句:“你彆着急喂狗,一會兒咱們吃完再說。”
石果輕扯嘴角笑笑:“知道了,夫人。”
大壯從耳房搬出來兩個條凳,趕緊又跑去廚房幫忙端飯端菜。
從前這些他就常常幫着孃親做,此時做這些,也是靈巧地很。
司禮從後邊出來,洗了手之後也幫着幹活。
反正沒一個人閒着,這樣很好,沒有誰必須要照顧誰。
家人之間就不用計較那些。
這是他們搬進新房子裏做的第一頓飯。
雖然饅頭有些發黃,稀飯有些像黃米粥,都不影響大家吃的汗流浹背。
司沐飯間和大家說說笑笑,氛圍十分好。
司屠夫對女兒的手藝更是讚不絕口,這饅頭屬於北方食物,他們只在集市吃過幾次。
想不到女兒竟然有這個本事!
大壯還是第一次吃饅頭,拿起一個端詳了好半天,才學着司沐的樣子咬一口,夾點兒菜。
好吃,比米飯都好吃,尤其混合着雞蛋和土豆。
這兩樣菜冒着油光,一看就放了不少豬油。
他們家以前只有過年過節時,才捨得在菜裏多放些油水。
司沐怕大壯不敢吃飽,一會兒給夾菜,一會兒給拿饅頭。
大壯吃的眼睛熱熱的,眼淚差點流出來。
被他硬生生憋進了心裏,化作感動。
石果倒是吃過幾次饅頭,可沒有哪次像今天這樣痛快,每一個毛孔都透着幸福。
她很珍惜如今的生活。
司禮大口嚼着饅頭和菜,香得都顧不上說話,一連吃了三個大饅頭才罷休。
飯後大壯和司禮,石果三人搶着收拾碗筷。
爭得面紅耳赤,司沐也是嘖嘖稱奇。
她這人,愛做飯,不愛洗碗。
爭着搶着要洗碗的也是頭一次見。
見她們把目光投過來,司沐輕輕嗓子道:“一人一天,今天司禮,石果收拾一下,跟我走。”
司禮得意地衝兩人一笑,彷彿再說,看吧,你們能爭得過我?
…
齊氏給司沐拿出來一張紙。
司沐接過來垂眸看去,是和離書,不是休書!
算他還是口子人!
不枉她一路來的花銷。
“老夫人,我說的那件事,齊祥他怎麼說的?”
齊氏被這個老夫人喊得一愣,驚訝於司沐稱呼變得如此快。
不過想到兒子齊祥說的話,也就釋然了。
她抿了一口茶:“那件事,阿祥應了,但他也有一個要求,以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你出去後也別到處說這事。”
司沐…
她看着像多長了一張嘴嗎?她和誰說?花如意嗎?好笑!
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
不過好在心頭大患解決了。
她覺得自己和等待一年級開學通知的家長一樣惴惴不安。
此時,得到肯定回答,一顆心纔算掉回肚子裏。
司沐把和離書收好,拜別了齊氏,帶着石果出來了。
司沐深深吸了一口氣,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
很好,現在她才真正是自由身的。
封建婚姻休想再束縛她!
帶着石果到處溜達,一來給家裏再添置一些生活用品,二來也找找商機。
坐吃山空肯定是不行的,而且人是會閒出病的。
走到一個酒樓門口時,裏面傳來了一陣陣的討饒聲。
接着,一個身影從臺階直接滾落下來。
石果目光一縮,指着地上的人:“夫人,快看那人,好眼熟,我們是不是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