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淮轉身回府,牽起蘇白英的手,“娘子,回屋吧。”
蘇白英有些好奇,蘇玉兒她們在鬧什麼?便問道:“夫君,他們爲何跑到咱府門口爭執?”
最後還落荒而逃,有些無聊的她,生出幾分好奇。
宋清淮搖了搖頭,“不清楚,左不過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否則丁氏早就進府,找母親哭訴了。”
蘇白英聽他這麼說,也不再好奇蘇玉兒的事了,同是蘇家族人,蘇白英也沒了看戲的心思。
慢慢的往清風院走去。
羞憤離開的丁氏,一路上沉着臉,直到走進家門,這才甩開宋興的胳膊。
氣呼呼道:“帶着你娘子回屋待着去,沒事別出來礙老孃的眼。”
丁氏育有三個孩子,只得一個寶貝疙瘩,從小捧在手心裏,家裏有好喫的好喝的,都先緊着他。
宋興身上穿的是綢緞料子,她自己則穿着粗棉布,如今爲了個鄉下丫頭,與她大小聲,丁氏雖然潑辣,卻拿這個寶貝疙瘩沒辦法。
宋興見他娘鬆了口,立即接着蘇玉兒進屋,小娘子娶進門許久,每天看得着摸不着,可把他急壞了。
早知離開家出走這招效果如此好,他哪會等到現在,簡直是虛度光陰。
回房後,立刻抱着心心念唸的小娘子,只是在摸到蘇玉兒的臉頰時,覺得皮膚不夠細膩,不過被情慾掌控的腦袋瓜,沒有想太多,此刻只想得到她。
倆人之前偶有親密,卻只是淺嘗輒止,並不深入交流,終於把人娶進門後,又被娘攔着,天知道他這段時間過得多難受。
丁氏見狀,只得恨恨的盯着房門,暗罵一句,“狐妹子。”
無奈又委屈。
只怪自家男人太忙,根本沒時間管孩子,而她又狠不下心不管教,從前聽話懂事的兒子,自從遇到蘇玉兒這個女人後,就開始不聽話。
而今她毫無辦法,只希望興兒能以學業爲重,千萬不要沉溺於情事中。
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嘆了一口氣,罷了,明日再敲打敲打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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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時間,眨眼而過。
今天是除夕日,府裏一大早便忙碌起來。
蘇白英身處在熱鬧的氛圍中,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往年可沒有時間精力好好過除夕。
吃了上頓愁下頓的蘇家,恨不得一天到晚外出尋找喫食。
奈何冬日裏,外頭根本找不到入口的食物,於是除夕這天,其他人家至少能喫上一頓肉,他們只能聞聞味。
餓着肚子,早早上牀躺着節省體力。
哪有府裏這麼熱鬧,門窗貼着對聯,還有那精美別緻窗花,就連樹杈上也掛着紅色布條,喜慶極了。
“夫君,府裏真熱鬧。”蘇白英看着這一切,轉頭與宋清淮說道。
宋清淮掃了眼笑容滿面的丫鬟小廝,感慨萬千,往年可看不到這樣的景象。
望着毫無所覺的娘子,勾脣淺笑,意有所指道:“往後府裏只會更熱鬧。”
再過不久,孩子便會從娘子的肚子裏出來,府裏已經幾十年沒有添丁的喜事。
而他也以爲,此生沒有做父親的機會,卻不想娘子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想罷,把眼前人攬入懷中,輕輕擁着她。
輕聲呢喃,“謝謝你,英娘。”
蘇白英只顧四處張望,並未聽清他說的話,於是問道:“夫君,你剛纔說了什麼?”
“沒什麼。”
然而宋清淮卻不再提及,轉而與她一起看衆人忙碌。
晚膳過後,蘇白英收到六個大紅包,家裏其他三個人給的,每人兩個,一個是給她的,另一個給肚子裏的孩子。
“謝謝父親母親,還有夫君,英娘厚着臉皮收下啦。”收到紅包的蘇白英,眉開眼笑的道謝,人生中頭一次收到壓歲紅包。
人生中許多第一次,全部發生在宋府,想想還真是幸運。
“這孩子,一家人這麼客氣做甚。”尤氏笑呵呵的嗔怪道。
心裏卻非常受用,兒媳目前看着不錯,知禮懂事。
“天氣寒冷,你倆早點回屋歇着,無需守夜。”宋士誠見東西已經給出去了,便開口催促倆人離開。
宋士誠做爲一家之主,總是不苟言笑,話雖不多,卻句句說到點子上,辦的都是實事。無論是大哥二哥的差事,還是七弟八弟唸書的事,背後都少不了父親點頭。
蘇白英對他很是尊敬,宋清淮同樣如此,再他開口後,倆人聽話的起身,蘇白英朝兩人福了福身,“父親母親,明日見。”
宋士誠和尤氏點點頭,目送倆人離去。
老倆口對視一眼,宋士誠嚴肅的臉,立馬鬆緩下來,對着尤氏笑得開懷。
身爲枕邊人的尤氏,知曉他在笑什麼,也跟着笑。
回屋後,蘇白英把紅包拆開,裏面是兩張十兩的銀票,其它幾個同樣如此,捧着一疊銀票,蘇白英笑得眉眼彎彎,整整一百二十兩呢。
都將成爲她小金庫的一部分,儘管她已經有五百多兩,可握着這些銀票,蘇白英的內心還是非常雀躍。
宋清淮在一旁看着,不由的失笑,娘子還真坦爽,把自己的喜好完完全全表露出來。
不過他卻很喜歡,總比那些內心喜歡,卻還端着架子的人好太多。
翌日。
今天是歲旦日,尤氏早早出發前往青山寺,請住持爲蘇白英肚子裏的孩子祈福。
要不是路途艱險,青山寺所在之地太過崎嶇,尤氏說不定會拉着蘇白英一起。
用過早膳,府裏有些冷清。
宋清淮提議道:“娘子,爲夫帶你出去走走。”
蘇白英低頭看了眼肚子,並未顯懷,想着她也很久沒出門,遲疑的點了點頭。
“嗯。”
見她同意,宋清淮吩咐不遠處的丫鬟,“茶兒,去把夫人的大氅拿來,那件水紅色的。”
“好的,老爺。”小丫頭說完轉身飛快的離開。
老爺帶夫人出去逛街,是不是意味着她也能出去玩?
這般想着,小丫頭跑得更快了。
夫人自查出有孕後,整日待在府裏,而她做爲貼身丫鬟,可不得待在府裏麼,哪也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