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方清能怎麼辦呢？
臉上掛着成熟的微笑，久久不知如何回答，她總不能先再裝昏一次吧？
就在衆人等的有些不耐的時候，她終於開口，只一句。
“清瑤郡主請。”
短短几個字，似乎像宣戰一樣，顧清瑤臉上揚起自信的笑容，挑釁地看了她一眼，隨後跟着宮人轉身離去。
“你會跳舞嗎？”
太后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疑惑地看向她，明顯是不相信她會跳。
方清無奈苦笑着搖搖頭，雙手一攤。
“不會。”
她是真的不會，要是別的還能糊弄一下，這種這跳舞必須在大衆的眼皮子底下，怎麼糊弄？
更何況學舞並非一朝一夕的事，而這羣人眼睛尖得很，欣賞了那麼多好歌好舞，她上去撲騰兩下，能糊弄誰？
搞不好最後還會落下一個欺君之罪，小命不保！
所以她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讓顧清瑤先跳，反正她也沒說自己要跳，最後大不了耍賴皮唄。
“那你怎麼有膽子答應她？她自小便能歌善舞，在場的女子，沒人能贏得過她。”
太后並無絲毫責怪之意，臉上甚至帶起了笑意。
她很好奇，方清這麼明晃晃地答應了顧清瑤，要怎麼爲自己解圍。
“祖母，我何時答應過她？”
方清眸子閃過狡黠。
“你這丫頭，就會耍小聰明。”
“祖母，我耍小聰明不行啊，這一個兩個地都想跟我比試。”
方清無奈地撇了撇嘴，她有什麼辦法，這些人總盯着她不放。
不一會兒，顧清瑤就換好了衣服，一身異域風情的舞衣，襯得她腰肢如柳，嫵妹至極。
剛剛還是個清楚的少女，不過眨眼間就成了成熟的舞娘。
衆人都被她這異域風情的打扮驚豔到了，唯有方清的關注點與旁人不同。
她只是好奇，這顧清瑤不冷嗎？
如今可是嚴冬，她只穿一層薄紗似的衣裙，爲了跳舞真是夠拼的。
“阿瑤獻醜了。”
顧清瑤行了一禮，看了方清一眼，擺好動作。
方清一眼就看到她的手都凍紅了，但她好似沒有知覺一樣，臉上還洋溢的笑容。
顧清瑤的腰肢，隨着鼓點扭動了起來，身上好似鈴鐺一樣的東西，也嘩嘩作響。
她支着腦袋，看得入迷，不得不說這顧清瑤的舞姿是真是婀娜多姿，就連她一個女子都看得心神盪漾。
可顧清瑤的目光一直緊盯慕墨琛，自她跳舞開始，他都未曾擡過一次頭，哪怕看她一眼都不行嗎？
一舞完，顧清瑤可謂是累得氣喘吁吁，還要保持自己的優雅和體面，深吸一口氣，對着皇帝行了一禮，隨後看向方清。
“王妃娘娘，該您了。”
她倒要看看，琛哥哥不屑於看她，這個女人的舞姿能好到哪裏去？
難不成還能驚爲天人，世間罕有？
“清瑤郡主這話是什麼意思？本王妃什麼時候說要跳舞了？”
方清眨着眼睛，無辜地看向她。
慕墨琛聽到這話，眸中閃過一絲笑意，不愧是她。
“王妃娘娘，你剛剛明明就答應了，難不成還要反悔不成。”
顧清瑤震驚地看向她，完全沒想到她竟然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反悔。
“清瑤郡主此話怎講？本王妃根本未曾答應，何談反悔？”
方清單手指着自己的腦袋，眉眼彎彎。
“你……”
顧清瑤瞪大雙眸，卻不知如何反駁。
“本王妃見清瑤郡主如此喜歡跳舞，不如再來一段吧？”
顧清瑤只覺得自己難堪不已，自己已經被她當衆耍了，怎麼還能再給她跳一段舞呢？
自己這樣子，就好似勾欄中跳舞任人取樂的舞姬，這怎麼可以？
方清看她的眼淚都在眼中打轉，挑眉收回視線，明明一心想讓她難堪，怎麼自己倒先委屈上了。
場面一下僵持了下來，顧清瑤緊咬下脣不知該如何時，方清忽然站起身，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過去。
就連太后也擡頭看向她，眼中似乎有話。
方清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隨後走到顧清瑤的身邊，轉身面對皇帝，行了一禮。
“清瑤郡主的舞姿，讓兒臣有感而發，不如就讓兒臣作詩一首，算是答謝郡主。”
顧清瑤愣愣地看向她，不知該如何回答，心中的屈辱猶在，卻對她多了幾分解圍的感激之情。
“沒想到成王妃還會作詩，那就來吧！”
皇帝向來喜愛詩詞，聽聞此言，當即大手一揮，答應了她的請求。
方清微微行禮，直起身子，看向顧清瑤那盈盈一握的腰，一句古人的詩詞躍入腦海之中。
南國有佳人，輕盈綠腰舞。
華筵九秋暮，飛袂拂雲雨。
翩如蘭苕翠，宛如游龍舉。
越豔罷前溪，吳姬停白紵。
慢態不能窮，繁姿曲向終。
低迴蓮破浪，凌亂雪縈風。
墜珥時流盻，修裾欲溯空。
唯愁捉不住，飛去逐驚鴻。
話落，滿室皆驚，所有人都好似被定住了一般，震驚在了原地。
“好！”
不知是誰率先打破了沉默，掌聲如雷，衆人喝彩不斷。
“沒想到成王妃文采斐然，不過片刻，就能做出這樣難得的詩句。”
“是啊！沒想到成王妃深藏不露，以前從未聽說過她竟有這般才華。”
“我看這京城第一才女之名，應落在成王妃頭上纔是，左右都是方家的女兒。”
方鳶婷聽着衆人的談論，心中氣憤難當，卻又說不出辯駁的話來。
她不知方清一個鄉下的土包子，自從入了方府未曾讀過一頁書，怎麼能做出這樣的詩詞來？
就算是她，再學個十年，也沒有這個本事！
不是她妄自菲薄，是這整個九州，能與方清鬥詩的人，都寥寥無幾。
面對衆人的震驚，方清的反應卻很平淡，畢竟這並非是她做的詩，不過是白拿了古人的詩罷了，這些稱讚自然也不是給她的。
慕墨琛握着茶盞的手微微收緊，擡頭看了一眼面對稱讚毫無波瀾的方清，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和疑惑。
看來他對自己的王妃很不瞭解，王妃身上似乎有很多故事，還有多少驚喜是他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