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也很詫異在這裏看到雲霧,他不過從走廊走來,看到有人在使勁開窗戶又開不開,順手幫一把,沒想竟然是她。
她怎麼會來這種亂七八糟的地方?想來剛剛在這裏看到摟着嫩模的陳勁,莫不是他給弄來的?
現在也不是說話的時候,江淮把手遞給她,說:“小霧,你再爬上來點,我拉你出來。”
雲霧猶豫了幾秒,後有陳勁,前有江淮,哪個她都不想遇見。
可陳勁對她勢在必得,繼續待在這個屋子裏,會遭受什麼,可想而知。
至於江淮。
她看了眼一臉焦急的男人,也只能賭一把,賭他還有點良心。
她在掙扎的這會兒,等在房間裏的男人一邊研究着牆上的東西一邊想着等下怎麼玩。
第一天,不能太過火,既然他答應了,就不會用這些東西。
後面幾天就不好說了,上癮了,她求着他用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光想想那張清純不帶一絲欲念的小臉被自己弄得漸漸染上妹意,就有點迫不及待。
走到鏡子前時,腳下踩到一個東西,低頭一看,是支女人用的睫毛膏。
他盯了這個空出來的地方几秒,叫來桃姐,冷聲問:“這裏原本有什麼?”
桃姐順着他指的地方看過去,拍了下手驚呼一聲,“哎呀,梳妝檯去哪了!”
陳勁眯了下眼,側過身,大步朝浴室走去,一腳把門踹開。
洗手檯,淋浴室,浴缸,還在不斷流水。
那張原本在外面的洗手檯出現在淋浴室裏。
上頭,牆上唯一的一扇窗戶被人打開,邊上還勾着一塊白色布料。
那個女人,不見了。
陳勁狠狠拽下那塊布,黑了臉,轉身出去。
“陳公子,那個女人跑了嗎?”
“滾開!”陳勁一把推開桃姐,“人呢,死哪去了!”
幾個陳家的保鏢聽到動靜圍上來,“少爺,怎麼了?”
“給我把那個女人找出來!”
*
梁家早年路子有點不正,人脈卻極廣,在t市,是猶如地頭蛇一般的存在。
警方還沒查到前,派出去的人已經有了線索。
梁池聽完面色一怔,看了眼窗前靜默站立的男人,親自致電警局那邊的高層。
已經金盆洗手,他的人不方便去,能正大光明上去搜的只有警方。
“有消息了?”席柏辰轉過身來問。
梁池給眼哭累了熬不住在沙發上睡着了的梁菲菲蓋上衣服,臉色難看地說:“t市常年有幾艘高級遊輪定期出海,有做正經事的,也有幹齷齪行當的,警方查了幾次,沒有結果,裏頭的人都些來頭,鬧大了不好收場,基本草草應付。”
梁池頓了頓,還在斟酌怎麼說,梁菲菲已經在說話聲中醒來,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急道:“這跟雲霧什麼關係,你快說啊。”
“我的人查到陳勁的人昨晚帶了個模樣很好的女子上船。”
“那快去找啊。”梁菲菲跳下沙發準備出門,被梁池頭疼地拉住,“你消停點!那個地方你不能去。”
梁池對上席柏辰無比暗沉的眸子,開口,“席總,你要做好準備,那是個供男人玩樂的銷金窟。”
梁菲菲腿一軟,跌倒在地上。
*
雲霧被江淮放到地上,窗口窄,她出來的時候裙子被邊緣劃破,大腿也被劃傷,此刻正流着血,卻顧不得,忍着痛往前走。
江淮注意到了她的傷,跟上去,“我揹你吧。”
“不用了。”雲霧朝四周看了看,“你知道怎麼出去嗎?”
“每層都有六個電梯,你過來,我帶你出去。”
然而江淮過於樂觀,這裏能進來不一定能出去。
本就是偷摸乾的骯髒事,不把你拖下水怎麼可能讓你全須全尾地出去,纔剛要走到電梯,迎面而來幾個男人,爲首那個肥頭大耳。
江淮趕緊拉着雲霧隱到角落裏。
“怎麼了?”雲霧問。
“帶我進來的人。”江淮說,“再等等,等沒人了我再帶你出去。”
雲霧點點頭。
只有兩人的時候,江淮試着解釋,“小霧,我跟幾個客戶談生意,被框到這裏,誰知道他們打着做生意的幌子幹這等下作的事情。”
“嗯。”雲霧淡淡應了聲,算是知道了。
江淮小心翼翼道:“你別生氣。”
“我不生氣。”
江淮見她面色如常,真的沒有生氣,心上涌上一股失落,他張了張口,問:“你喜歡他,對嗎?”
沒有指名道姓,彼此都知道是誰。
“嗯。”雲霧應了聲。
江淮也不再說話,兩人頓時無言。
過了會兒,雲霧說:“我剛剛看到姜悅了。”
知道姜悅是什麼人後,江淮聽了只是皺了下眉,絲毫不意外,“我跟她已經斷了。”
雲霧聽了沒什麼反應,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昏暗獨處的環境,很容易讓人產生妄想,江淮看了面前的女子一眼,問:“小霧,我們,還有沒有可能了?”
雲霧擡頭,直視他的眼睛,“沒有。”
她說完,注意到一直沒聽到什麼動靜,問:“他們走了嗎?”
那羣人早就過去了,他只是想跟她多待會兒而已。
江淮又朝外看了眼,準備出去,瞥到雲霧腿上有血跡流下來,快速脫掉西服外套。
身處這種烏七八糟的環境,雲霧這會兒特別敏感,“你幹什麼!”
江淮看她一眼,動手撕了襯衫,蹲下想給她包紮,雲霧這才知道誤解他了,退後一步,拿過他手裏的東西,“我自己來。”
她往暗處走了幾步,快速給自己包紮好,回身說:“你走前面。”
江淮沒說什麼,去前頭引路。
到了一樓,又碰上陳勁的保鏢,這回雲霧拉過江淮的衣服躲到一邊,“他們是陳勁的人。”
江淮看着她走到了欄杆邊,向下望去,底下就是滾滾的海水,太陽已經高懸於頂,應該過了正午。
雲霧去到甲板,找了救生衣出來,遞了一件給江淮,自己迅速穿上。
“你要跳海?”
“不然呢,還有什麼辦法嗎?”
江淮按住她的肩膀,“不行,太危險了。”
雲霧揮開他的手,“對我來說,船上纔是最危險的。”
“我知道除了電梯,還有條捷徑可以下到一樓,你跟我來。”江淮說着拉過雲霧就走。
男女力量懸殊,他有心不讓,她無法脫身,只皺眉道:“你確定路上不會碰到那些人?”
江淮也不確定,在他心裏雲霧只是一個每天在家等他回來的家庭主婦,沒什麼脾氣,人溫柔又脆弱,就算穿着救生衣,跳入海里沒淹死也得凍死,他不能看着她去死。
雲霧見他沉默不語的樣子就知道他不肯下海,恨聲道:“江淮,你就是個懦夫!”
江淮停下腳步,神情複雜地回頭看她,“你就當我懦弱膽小,我不捨得你有事。”
說着,拉過她朝東側走去。
那邊都是服務員臨時休息點,看到他們只當路過,並未在意。
只不過他高估了陳勁手下的搜索能力,在下一個拐角處,迎面而來幾個裝束一致的男子,江淮反手一推,把雲霧推進最近的一個房間,關上門。